青越剑派的弟子将箱子还回便走了,谢池渊出来的时候正好没有撞上人。
岸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人呢?他微微皱了皱眉,不由叫出岸上的精怪来看看。
树妖一看见谢池渊便弯下了身体。
“尊上找老朽可是有事?”这树妖长期生活在枯荣海岸上,耳通目明看的也远一些,应当是知道刚才沉箱子的事情的。
他皱了皱眉,开口道:“你放才在这儿,可曾看见有人将东西放入枯荣海中?”
这地界处在八荒之中寻常修士根本不会来,若是有人一定会引起老树的注意。
果然,听见他这么一说,这老树精便有了印象。
方才好像是有那么一群人飞剑来过这儿,老树精点了点头。
“老朽确实是看见其中一个修士放下了箱子。”
可惜那群人来得快去的快,他还没看清楚脸便走了,老树精说到这儿又有些奇怪:“尊上怎么知道?”
谢池渊:……
那当然是因为他收到箱子啦。
不过这老树废话真多,他直接便问:“你可知道那人是谁?”
没见到这千里还宝的好心人,谢池渊还是有些遗憾的。此时想着将那人记住,以后说不得还有机会报答一下。
然而那老树精眼睛昏花什么也没看清。谢池渊问了半天只得出那人身上有一个玉珠这样的信息。
他抽了抽嘴角。
一个玉珠,这特征路上一百个里面都能抓出一个来。他挥了挥手,放过了老树精,有些可惜想着他与这好心人大概是有缘无分。
罢了,还是他的宝物回来最重要。既然人都走了,他还是先回去清点一下他的珍品吧,看看有没有少。
不过谢池渊到底是把玉珠这个信息记在了心里,准备若是有缘遇到以后或许可以再报答一下这个好心人。
另一边,君轻裘已经离开了枯荣海地界。
他与其他弟子一起御剑在上空,底下景色不停闪过,君轻裘看着前面马上就要到的青越剑派石碑,眉头微松了些。
不过在面上冷肃散去的一瞬间,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袖中的玉珠在发烫。
这玉珠是他家传之物,发烫时必定是有些不寻常。
君轻裘皱了皱眉,立刻凝神将灵力探入仔细查看玉珠。却发现果然玉珠之上竟有一道绿丝黏在上面,方才的不对劲就是来自于这儿。
“君师叔?”旁边弟子正与他说着话,见君师叔眉头紧皱不由有些奇怪。
“师叔,怎么了?”
“没事。”在以灵气化剑意斩去那道绿丝之后,君轻裘修长指节放松下来,回过头来声音恢复了往常。
“继续走吧。”
其余弟子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因为出了这道绿丝,君轻裘抿唇回想着方才在枯荣海的事情。
说来刚才在离开之时隐约察觉到好像有一股视线在窥探,恐怕就是刚才覆在他玉珠之上的东西。
那东西没有魔气,若非发烫确实叫人难以注意到。
不过既然窥视的东西斩去,君轻裘也无意叫众人惊恐,因此只看了眼带出来的弟子们,对此一句话也没有提起。
他青衣玉容,分明是手把芙蓉的神仙模样,却在握着剑时显出了几分剑客的冷肃。
君轻裘在远远看见青越山之后还是想到,那岸上看着并没有魔族,这东西究竟从何而来?
就在他斩去绿丝时枯荣海边的老树精吐了口血,表情有些惊奇。
咦?
竟有人能够破了他的绿瘴?
他往日驻扎在枯荣海边,吸取养分时因为吸取的是天灵之气,所以无论是正道修士还是魔道都很难注意到他。
这么些年只在当初没有认出魔尊时向魔尊下绿瘴被破过,如今没想到事隔五十年竟然又有人破了他的绿丝瘴。
知道从对方身上吸取灵气当养分是不行了,老树精拭去唇边血迹,摇了摇头。
罢了,这次倒是他眼拙了。
早知道就跟魔尊说,他见过这个人了。
老树肉疼的看着自己断了的一只手,捧着断臂变回了树木,想到魔尊今日冷着脸的样子也不敢再打扰枯荣海里当差的小哥。
……
枯荣海中今日与往常确实有些不一样,因为聘礼被退回来的事情整个魔宫战战兢兢的。而魔尊在从海岸上回来之后便脸上阴晴不定。
众人摸不准尊上是什么心思,干活不由愈加小心翼翼,就连之前布置了情趣房间的两个小魔都不敢来讨赏。
谢池渊坐在书房冷着脸让所有人都退下去了。
在听着门外脚步声远离没有任何动静之后他才站起身来,矜持的走到自己被退回来的宝箱面前。
这宝箱没封条,里面收集的白色法器大多数是有灵性的,沉海的时候不会丢了吧?
他忽然之间便想起这件事,脸色微微一变,迫不及待的想要打开箱子看看。
然而出乎谢池渊意料的是这箱子打开里面竟一个也没有丢。
所有的东西都齐全的摆放在哪儿,更重要的是就连杯子的色泽都没有变。
谢池渊压抑住激动的心,拿出里面的白芙蓉仙杯来脸上忍不住露出满意的笑容。不过他在查看了其他几个玉器之后便知道东西为何没有被损坏了,有人在上面用灵气下了层禁制。
这东西还挺好用的。
谢池渊捧着芙蓉杯,研究了下上面的禁制之后点了点头,心中不由想到,应当就是那个沉箱的好心人给他弄的保护罩吧。
所有宝物归巢,魔尊现在失而复得快乐的能吃两大碗饭。正在辛柏在外面忐忑不已的时候,谢池渊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尊上。”
他抬头连忙询问:“尊上心情可有好些?”
谢池渊:……谢谢,这次是真的很好,只要你不乱把我的东西送人,我就能一直都好。为了避免珍藏再被送出去,谢池渊垂下了眼此时开口:“这些东西以后便锁住吧。”
“青越剑派既然不愿意收我们的东西,便送些别的。”
“尊上您……”
辛柏以为尊上被打击的不轻。
下一刻便听谢池渊道:“罢了,你随意安排吧。”
只要不是他的珍藏,送什么谢池渊都不心疼。
然而辛柏看着尊上面色,却只觉得尊上真是爱惨了那天下第一美人,在被青越剑派如此打脸之后还要按捺住脾气,心中愈加心疼。为避免尊上难过,他只得道:“尊上放心,您一片诚心那第一美人一定会感觉到的。”
“他今日已经主动替您去下厨了。”
当然,辛柏没有说他是拿地牢里被抓的那个探子威胁赫连城的原因。反正魔尊心情不好,既然这人能让尊上心情好些,那他此时便必须讨尊上欢心。
魔族的思维很粗暴,厨房中赫连城被威胁后面色果然不好。不过他在听说谢池渊是因为今日聘礼被退才心情低落,脸上又有些古怪。
原本准备随意端碗冷食过去的动作顿了顿,想到这人一次次讨他欢心的行为,还是用灵气指挥着厨台,自己做了碗粥来。
这已经是他能做出来的最好的东西了。
赫连城之前从不注重口腹之欲,平日里深入秘境生死历练时便是一连多年吃辟谷丹,这些灵米粥饭若不是来了魔域恐怕碰都不会碰。
他冷着脸,棱角分明的五官虽英俊无匹却总显出几分冷情。
在灵气自动将粥熬好后赫连城皱着眉端起碗来,想到已经传给江寰的信,这才看了眼谢池渊住的地方。
罢了,他既然马上就要离开,在离开前稍微对这魔头好点也罢,反正之后便永远不会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