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真人:……脸真疼。
嘶,刚说过的话就瞬间被打脸,饶是他也尴尬无比。
不过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在听到进来报信的弟子口中惊天消息之后,他连忙肃容问:“你说什么,到底出什么事了?”
怎么可能有魔族来给他们送喜帖?
他表情难看,守山弟子也面露古怪。
一想到刚才的事情就奇怪。
“弟子在山外本是巡逻,没想到从天而降一个魔族突然偷袭,弟子不敌之后本以为会丧命,结果那魔族却笑嘻嘻的将一份喜帖塞给了我,让我拿进来给掌教您。”
“还说……”
他说到最后一句时有些结巴。
“他究竟说什么了?”清虚真人意识到不对劲,冷声开口。
巡逻的弟子只好小心道:“那魔族还说,这是迎娶我们青越剑派弟子的请帖,今日只是先告知掌教一声,不久之后便会有人送聘礼来。”
这话一出,大殿内霎时安静了下来。
只听“噗”的一声,原来是苍山宗的长老过来拜见时正好听见了这句话。
“你、你们继续。”苍山宗长老表情震惊,过了半天才结结巴巴道。
“道友听我们解释。”清虚真人眉心一跳,立刻意识到这人听见了,刚想开口,谁知道对方却退出了大殿。
君轻裘与那位长老震惊的眼神相对,心中渐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长老留步!”然而那位听见秘闻的长老却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后便睁大眼睛转身就溜走,君轻裘做法想要拦住对方,却见那位长老竟当场挖了一个洞。
清虚阻拦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位擅长遁法的同门在他拔剑之后转身就跳入了洞里。
清虚:……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了怎么办?
“掌教。”君轻裘也脸色有些不好,他直觉这长老听了喜帖的事情就这样离开不好。
清虚真人自然也知道,但此时叫人已经跑了,说什么也没用。他压下心口吐血的冲动,握住那张喜帖,过了许久叹了口气:“罢了。”
“且看看这魔尊到底要做什么吧。”
只不过叫清虚真人皱眉的是……恐怕不出一日,魔尊谢池渊强娶青越剑派大弟子的消息便要传遍修真界了,此番他大弟子赫连城的名誉势必要受污了。
他一时之间震惊心乱,竟忘了翻开那喜帖看上一眼,只兀自皱着眉。
清虚其实还是高估了苍山宗长老,哪儿要等到一日,不出半天,这个消息便传遍了仙门圈。
苍山宗长老从地上遁出去后就一副知道了惊天大秘密的样子,惊魂未定的一头扎进了仙门修士聚集的拍卖阁,一副发现了大秘密的模样。
众人哪儿见过他这样,连忙询问。
谁知这一询问之下,俱是瞠目结舌。
“这怎么可能?”有人喃喃自语。
“是真的,魔尊抓走弑神剑,想要强娶赫连城。”苍山宗长老深吸了口气道。
众人面面相觑不可置信:“那日白鹰上坐着的魔头是魔尊我倒是信的。”
“可是谢池渊不是喜欢君仙长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
苍山宗长老轻咳了声,他见大家都一副质疑的样子,不由一锤定音:“诸位要是不信,等过几日魔尊那边下聘便知道了。”
拍卖阁内众人将信将疑,没有人注意到阁楼之上一个病弱的蓝衫青年听见这话后微微低咳了声,转头问身旁人:“你觉得他们说的真假?”
那蓝衫青年许是因为病了,声音有些弱,像是说几句话便要停下来一般。可是一双凤眸却生的极好,垂眸时生生将清癯的面容柔和出了几分隽气文雅。
旁边侍童回过神来想了想,有些为难。
“公子,我也不知道。”
“以魔尊对君仙长的执着来看不可能那么快放弃目标,可苍山长老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童子语气为难想不出真假,江寰也不意外。
他摇了摇头过了许久才道:“替我修书一封去送给轻裘吧。”
江寰说这话时语气很轻,说完眼尾又弯了下去。童子转头看了他一眼,只看见他面上神色便知又有人要倒霉了,不由叹了口气。
自家公子和青越剑派的君仙长是知己,童子自然知道公子担心君仙长,此时无法说什么,只得按照公子的话去做。
……
谢池渊可不知道自己一封喜帖引起了修真界多大的轰动。他早起无所事事的在魔宫之中转悠了一会儿之后便转悠到了美人的侧殿外。
也不知道自己上次将剑还回去美人有没有高兴一些。这样想着,谢池渊犹豫了一下,便派了身旁一个魔侍进去看看。
他站在侧殿外,静静的等着。
然而一炷香时间后里面“砰”的一声,进去送吃食的魔侍没有出来,却从门缝里滚出来了一只海龟。
谢池渊看着龟壳上的裂痕抽了抽嘴角,心中暗叹没想到美人这么暴力,幸好自己没有直接进去。
地上的海龟刚哎呦了一声便看见了面前的雪色,记起魔尊在外面,顾不上抱怨连忙爬起来。只是化成人形时脸上却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尊上恕罪,属下失仪了。”
“里面怎么回事?”谢池渊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
海龟魔侍揉了揉脸,哭丧着脸道:“尊上,夫人没有吃东西,反倒把我打了出来。”
他进去之后只看见那人擦着剑,刚把吃食放下恭维的话还没说出来,下一刻就被打成了原型,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凄惨的描述了一遍里面场景,谢池渊看着他沉重中透露着滑稽的样子,勉强忍住笑意,只好道:“罢了,他今日也许是心情不好。”
“你去叫个大夫过来吧。”
美人身上伤刚好些又动用灵力,恐怕这会儿又疼了。
谢池渊自觉是个好夫君,点了点头后便示意海龟魔侍退下。
原以为尊上是要让自己看伤的魔侍:……?
他揉着脸一步三回头,然而尊上却始终没有看他一眼,目光一直留在侧殿之中。在他离开之后竟然皱了皱眉,一副担心的样子进去了!
海龟:……?
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对?
在有人顶雷之后谢池渊觉得美人现在心情应当好了些,于是果断进去打卡培养感情。
赫连城此时正闭目调息着,他刚才打出去了一个魔族,本以为不会有人不长眼的再来骚扰他,谁知道却听见了衣衫拂过的声音。
赫连城冷脸抬起头来,在看见来人之后手中动作停了下来,不由眯了眯眼。
魔尊。
他竟还敢来。
在那日离开之后赫连城便再没见过对方,也将那人说要娶他的事情当成了一个笑话。但谁知道方才那魔族端着盘子进来,他掰开之后竟然是喜桃。
他这才察觉出这件事不是玩笑。
谢池渊进来本是坐在旁边,想要陪美人呆一会儿,一抬头便被对方鹰隼双目紧盯着,似是在打量什么。
谢池渊:……嘶。
这么看他做什么,他穿错衣服了?
他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只好装作面色不改的样子回望过去:“夫人可是有事?”
见赫连城不说话,他便又道:“方才那小魔许是不懂规矩冒犯了夫人,本尊已经命人罚了。”
殿内十分安静,赫连城冷眼看着对方,猝然笑了声。
“魔尊是认真的?”
谢池渊挑了挑眉有些疑惑。
赫连城握着剑,见他这样不由眉心压下:“你可知道我是谁?”
这是什么话,他可是他好不容易抢来的天下第一美人。
谢池渊以为他不愿意嫁给自己所以才这样说,皱了皱眉冷淡道:“无论你接不接受,你都是本尊的夫人。”
“喜帖已经发出去了。”
“过几日新衣过来你试一试。”
他语气不容置疑,殿上氛围霎时冷到了极致。这时被魔侍唤来的大夫在门外不由打了个寒颤,机智的出声打破僵持。
“尊、尊上。”
这句话总算是消弭了空气中的冷意。
感觉到赫连城看向别处的谢池渊也松了口气,心下趁着这个机会示意大夫进来。
“他方才运功,旧伤应该复发了,替他看一看。”
赫连城原本以为是魔尊自己受伤了,谁知道他却是叫大夫替他看。听到刚才运功旧伤复发,赫连城眸光沉了些。
“你怎么知道我旧伤复发?”他这几日已经表现的无事,谢池渊是怎么知道的?
在他这句话后那面容苍□□致的青年只是看了他一眼,似是在思索:“那魔龟以你平常修为来看自然不是对手,但现在你身受重伤,打那魔龟恐怕费了不少力。”
这句话若是平常人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是嘲讽,但是谢池渊此时眼神淡淡,看着赫连城时也再无其他,叫赫连城不由心下微顿。
这人的模样竟像是在真的关心他。
但是怎么可能,这可是魔族。
他微微皱了皱眉,心中嗤笑了声祛除错觉,在闭目任由大夫处理肩上伤口时冷声道:“我不喜欢男子。”
正在包扎的大夫手中一抖,只觉得这新夫人脾气也太差了些,竟当众不给尊上面子。
更出乎意料的是,尊上听了这话也神情平静。
啧,拒绝不喜欢的人就是直男,他懂!
他了然的看了赫连城一眼。
赫连城说完之后本以为谢池渊会发怒,谁知道对方却用包容的眼神看着他,好像他说了什么胡闹的话一样。
赫连城心下不悦,声音也沉了下来:“你不信?”
信,当然信。
谢池渊面瘫脸十分平静,淡色唇瓣微抿,在赫连城眉梢锋锐冷意散去一些后皱眉不赞同道:“可是直男也还是要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