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躺在这里,难道不知道我们有难过吗?你忍心看到大家为你难过吗?
方梅琴……呜……”
林筱乐呼喊着她的名字,伤心欲绝的痛哭,心仿佛被千根针,万根刺在扎一样疼,痛得她无以加复。
她颤抖着双手紧紧的抓住那块白布,一点一点的拉下来。在那之下是方梅琴。
相比林小婉的死,此时此刻的她很安详。只因医院里的入殓师已经为她整理好了仪容,连同身上的衣服也全部都换了。
“你起来陪我说说话好不好?求你了……呜……”林筱乐看着方梅琴的样子,崩溃得嚎啕大哭。“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错了……如果不是我把那些股份送给你,林小婉就不会来找你,你就不会出事了……
我没想到会害了你,梅琴,你回来好不好?呜……”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战瑾煵由保镖推着轮椅来到汪净祥的身边,他从来都没有安慰过汪净祥,汪净祥也没有什么事,是需要得到他的安慰的。没想到他对他的第一次安慰,竟是因为这种事。
汪净祥缓缓的抬头,目光落在战瑾煵那放在他肩头的手上。他的眼眶红肿,眸子里还有血丝。
他几乎不懂得什么是哭,可此时此刻,眸子里的眼泪,却自然而然的流淌了下来。
“如果我再早去一步,她可能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他默默的说着,好似自言自语,实际上却是在指责着自己。
他在心里后悔了,后悔自己对方梅琴的感情藏在心里,不敢正面向她表白。
相比之下,她身为一个女孩儿,却大胆的追求着他,他却总是躲着她。
没有经过失去,就不懂得珍惜。
他的心里是有她的,他是爱她的。可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们早有预谋,全部都是计划好的。选择在z国动手,我们又不在这里。他们是铁了心要致她于死地的。林小婉已经死了。筱乐亲手杀了她!”
为了让汪净祥的心里好受一点,他此时直接告诉了汪净祥。
一听到林小婉的名字,汪净祥就恨得咬牙切齿。那支撑在地板上的手,下意识的攥紧拳头。
“但……简易天跑了。”
“我一定会替梅琴报仇的。一定!”汪净祥冷冷的从牙齿缝隙中说道。
“所有的保镖你都可以自己命令。”
这话无疑是他答应把手下交给汪净祥,汪净祥想办法去处理简易天的事。
林筱乐因方梅琴的死伤心过度,晕倒在了太平间里。战瑾煵让保镖把她带回病房,医生为她进行治疗。
方仁杰已经找到了,他是被简易天的人追杀,所以才会在路上发生车祸。好在他只是受了伤,并没有生命危险。得知妹妹去世的消息,方仁杰和莫佳惜心痛万分,还把关于林筱乐给方梅琴的那些股份,全部都还给了她。
两天之后,方仁杰为妹妹方梅琴举行了葬礼。
阴雨朦胧,墓地中好些人打着黑色的雨伞,为方梅琴送了最后一程。他们都是在z国属于方梅琴还有林筱乐的朋友。
林筱乐一直跪在方梅琴的墓碑前,亲自为她烧着冥币,雨水已经打湿了她的裤子,她却丝毫没有察觉。
“你们走吧,我想单独跟她呆一会儿。”在亲朋好友都离开后,方仁杰才对林筱乐他们说道。
他心里怪林筱乐,但又不能说出口,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妹妹跟林筱乐的关系那么要好,她还活着也不会怪林筱乐的。更重要的是,林筱乐送给他们那么多股份,那些就是钱。他们哪里有资格指责人家的道理。
与其说他是在责怪林筱乐,还不如说是在指责自己。是他的无能才没有保护好妹妹。他就在z国却不知道方梅琴突然来了这里。还被林小婉那个贱人绑架,最后侮辱致死。
林筱乐默不作声,一直跪坐在地上烧着冥币。
“筱乐,你还是走吧。”莫佳惜搀扶着方仁杰,她知道现在他们都因方梅琴的死很难过,可人死不能复生,再自责那也没有办法。
战瑾煵对保镖使用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赶紧把林筱乐扶起来。
“对不起……”林筱乐起身盯着对面的方仁杰,沉痛的道歉。
方仁杰同样把目光转移到她的脸上,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指责任何人,尤其是林筱乐。她给自己的妹妹那么多钱,就因为把她当成自家人才会这样。
他自己也接受了妹妹给她的钱,为自己和莫佳惜购买了新房。他若有骨气的话,当初知道方梅琴接受了林筱乐的好,他就应该直接拒绝。
可他们兄妹二人与林筱乐的关系,那比亲人还要亲啊。金钱在他们之间根本就不算什么。怪只怪林小婉那个下作的女人,居然为了钱不惜如此折磨方梅琴,让她痛苦而死。
“你不用向我道歉,这……”他无力的转身看着石碑上妹妹生前笑得灿烂的照片。“都是她的命。”
“你们先走吧,我会在这里照顾仁杰的。”莫佳惜劝说起来。
林筱乐即使再有不舍,此时她也没有办法继续呆在这里。毕竟方仁杰是方梅琴的亲哥哥,她不能剥夺了一个哥哥送自己亲妹妹最后一程。
在保镖的搀扶下,林筱乐蹒跚着脚步,沉重的迈出石阶。当她走到马路上时,她才注意到汪净祥的身影。
他没有到墓碑前去送方梅琴,只是支撑着黑色的雨伞,静静的愣站在雨中,一直眺望着山顶的那一头。他比任何人都要坚强,没有伤心欲绝的大哭,也没有一直嚷嚷着要报仇。
汪净祥跟了战瑾煵那么多年,性格沉稳内敛,即使他真要做什么,都只会拿行动来说话。
瑞城。
几个小家伙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们的爹地妈咪突然离开瑞城,那是因为方梅琴突然去世的事。
成天呆在童居,无聊得他们都发慌了。
“我给爹地打了几十遍电话了,他的回复都是智能一体‘我现在忙,有空回复你,若有急事发信息给我。’真不知道爹地去忙什么了,忙得连我的电话都不接。童居家里的电话不接也就算了,好歹我打去的也是我私人的手表电话号码嘛。”战永乐蹲坐在院子里,一个人不停的发着牢骚。
“那就给妈咪打嘛。”战永喜将剥掉的橘子皮,精准的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中,紧接着把橘子喂到自己的嘴巴里,享受的吃起来。
“废话,我能不给妈咪打吗?关键是妈咪她也没有接听我的呀。”战永乐蹙着眉头,感觉心里跟猫在抓儿似的不舒服,冲着战永喜说:“你别成天就知道吃吃吃好吗?能不能停一下,烦死人了。”
“呵,你现在嫌弃我了?我给你留着好吃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烦呢?”
两个小家伙在院子里你一言,我一句的斗嘴起来。
“他们在吵什么呀?”战永琪从客厅的窗户口伸出脑袋,听着两个弟弟的争吵声。
“我去瞧瞧。”战永俊放下手中的平板电话,起身到院子里去。
“自从妈咪回来后,她去什么地方都会告诉我们一声的。即使当时没有来得急说,她也会打电话跟我们讲啊,这一次妈咪都走四天了,她不会不要我们了吧?”战永乐带着哭腔,心里很担心。
“说什么胡话呢,可儿和我们在一起,妈咪怎么可能会不要我们?”战永俊走到两个弟弟中间说道。
“那为什么爹地和妈咪的电话,我一直都打不通呢?整整四天了,他们也还没有回来?”战永乐双手插腰,嘟着粉嘟嘟的嘴唇,理直气壮的说道。
战永承放下手中的画笔,同样从客厅里走出来,他没有去几个弟弟那边,而是直径往凉亭里坐着的林可儿身边走去。
“妹妹,你怎么了?”战永承走近凉亭,发现林可儿正盯着那被擦伤的手臂发愣。“你怎么受伤了?”
暖和的承儿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包干净的纸巾,小心翼翼的为可儿处理伤口上的鲜血。
“哥哥,我眼皮跳得厉害,以前劈叉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摔伤过,刚刚我明明很小心在练习拉筋。脚下踩着石头却不小心摔伤了。
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我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林可儿丝毫没有为自己的伤口叫疼,只是说着心里的感觉。
“不会有事的,我们先回客厅里用消毒药水处理一下伤口。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哥哥替你顶着呢。”战永承拉着可儿的小手,小举动霸道且又暖心。
几个弟弟看着大哥的举动,纷纷将目光转移到可儿的身上。在看到可儿的手臂受伤流血时,立刻跟着他们跑进客厅。
“妹妹怎么了?”战永喜急得把手中的橘子都给扔了。“我去帮妹妹拿药箱。”
“怎么会伤成这样呀?肯定很疼吧?二哥帮你吹吹。”战永琪坐在可儿的身边,握着她的手臂,轻轻的吹着伤口。
“没事,我不疼。”林可儿面带微笑,不希望哥哥们担心她。
当然这点小伤对于她来说,真的什么都不算。毕竟她刚开始练习跆拳道的时候,全身到处都是伤痕,她要怕辛苦,怕疼的话也就练不成如今的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