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车间地库。
再次返回农场门口。
张一唤来聪明豆、小三、小四,去抓来八只鸡。
他自己来到废弃别墅,从地窑里灌来半瓶约两百毫升橡树精华。
看着见底的空桶,张一眉头轻皱,最后锁上安防门离开。
用接近一天时间,将八只鸡,烫水、拔毛、清理、清洗。
接着炖汤,因为锅比较小,一次只能炖两只。
分四次才将八只鸡煲汤炖好。
每锅大约加五十毫升橡树精华液,让它们变成大补汤。
陈苏过来给车间送晚饭,张一分出六只鸡和一些汤,让她送到车间,给大家分分喝。
“BOSS,你这是”陈苏不解问。
张一解释道,“好久没喝鸡汤,干脆多一煲些,大家都尝尝。”
陈苏低低头,心里感动,明白这是专门为大家做的。
目送陈苏离开,天黑前张一又到畜棚溜哒一圈,这才回宿舍睡觉。
昨晚在天上飞十七小时,白天又忙着杀鸡煲汤,很累很累,躺到床上立马入睡。
直到农场门口传来一阵狗狗的吠叫声,张一才悠悠转醒。
抬手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
大家刚刚结束加班。
晚上气温比白天更低,张一哆哆嗦嗦套上衣服,走到外面等。
很快就看到尼可、安琪、卢学洙、芭比、伊夫林,从农场大门向方,向宿舍走过来。
农场有十套、四室联排宿舍。
尼可、安琪住一套,也就是张一刚刚睡觉的地方。
芭比、伊夫林、卢学洙三人住一套。
还有八套空置不用。
将五人全部唤到屋里,张一把最后,一直煨着的两只鸡汤,端上餐桌。
打开盖子,一股浓浓的鸡汤香味,充满整个室内。
盯看着鸡汤,女人们喉咙滚动,安琪小跑着冲进厨房,拿出碗勺分给大家。
“快点喝吧,明天还要工作。”张一提醒。
提到明天还要早起工作,女人们脸上都露出疲惫的神情。
这是理所当然的,每天从早上七点,工作到晚上十一点。
期间两顿饭都在车间解决。
这样高强度的工作已经持续两个月,而且还有两个月。
可想而知有多累。
女人快速喝完鸡汤,纷纷回去睡觉。
张一本想着,晚上行少儿不宜之事。
结果,当他洗好碗,回到卧室时,尼可和安琪已经沉沉入睡。
可惜地摇摇头,帮她们压压被子,张一走到另外一个房间睡下。
第二天,张一起床时所有人已经离开。
在农场门口,恰好遇到林奇马场的运马车。
原来是斑点回来。
一同回来的还有卡普,它不能乘坐客机,只能搭货机回来。
向司机道谢。
张一先把卡普送到废弃别墅楼里,否则它又要脑死亡。
地窑里有一颗楠木,持续不断缓慢施放自愈术,正是它需要的。
感叹楠木充电宝好用,一次充能,可以使用二到三个月,史诗级神器!
安顿好卡普。
张一舍不得骑到斑点背上,这样牵着它一步步走回马棚。
不打扰它们一家三口相亲相爱。
张一驾驶汽车,翻过锅盖山,来到流动湖边。
驾船来到流动湖对岸。
小二和珊此刻在文莱伏虎山庄,它们的两个孩子看家。
继承父母的良好基因,两只小穿山甲也拥有强壮的体魄和锋利的前肢。
同样轻松碾压蚁后。
只是这两个后生仔还没有名字,联想到珊的名字出处。
张一决定把宫崎骏风格进行到底,
取天空之城男女主角名。
雌性穿山甲叫希达。
雄性穿山甲叫巴斯。
教它们记住名字,之后张一来到几处蚁穴。
目前有超过六十只蚁后,大都比较小。
数量之所以这么少,是因为天气冷,蚁后产卵少,有的甚至不产卵。
加上成为蚁后的概率低,所以数量很少。
夏天、天气转温后,它们的产量会越来越多。
但是万年橡树精华液,越来越少,地窑里只有不到五百毫升可用。
必须得再去一次加州,但要等等崔友的消息。
离开的时候,张一带走五块蚁核,
这是五只质量比较好,有蚕豆大小。
其它的都还太小,要再养养才能杀。
还有十多斤蚁蛹。
返回宿舍厨房,张一用破壁机将蚁蛹打碎成沫,交给尼可使用。
不怪张一心黑,原本一百万升加五百克蚁蛹、却是效果不显,以后统统增加三倍。
没有其它事情,张一原本打算留在车间里帮着一起干活。
结果林奇发来一个坐标,邀请张一到斯波坎玩热气球。
斯波坎市,是华盛顿州的第二大城市,但是非常没有存在感,因为它的人口还不到35万人。
这么点人口放在天朝,还没一个四线小城人口多。
很尴尬
居然是一省的第二大城市。
地位相于是微省的芜湖。
浙省的宁波。
苏省的苏州。
这三个例子,也都是一省的第二大城市。
芜湖人口最少,差不多300万加。
宁波、苏州更多,900万加。
不过,有一点情况相似。
县城市吸引农村人口。
大城吸引小城人口。
这也是为什么,华盛顿州,第一大城市西雅图有四百万人口,第二大城市居然只有三十五万人的原因。
都被西雅图给抽血。
没有其它事情,张一决定应约,前往斯波坎市。
还没有玩过热气球呢,很有新鲜感。
张一选择宝马X5出行,白色是他喜欢的颜色。
SUV开起来也更有感觉。
经过小镇,买几瓶水放到车上,渴的时候喝水,找不到侧所的时候是夜壶,实用小神器
按着导航,如果全程走高速州际公路,反而会绕路,形状似几。
突起的一部分全是绕路,走直线会更近。
可以节省一百三十多公里州际公路。
这个诱惑太大,在州际公路上行驶一个小时后,张一把方向盘一打,拐到一条小路上行驶。
这是一条硬泥路,但因为是雨季,路面有多糟,可想而知。
没走出多远张一就开始后悔。
像月球表面似的,坑坑洼洼的水坑越来越多。
眼看三十多公里的小路,已走一半。
现在让张一退回去,又不甘心,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开。
颠簸起来,坐在驾驶里,像是听着嗨嗨的音乐。
身体不受控制地、左右、前后摇摆。
如果开的是皮卡该有多好张一在心里想。
这种乡村路,皮卡能更好应付,而不是SUV。
想到皮卡,对面突然就驶过来一辆。
而且速度不满,四轮弹跳着,像抖腿节凑一样快。
土路本就不宽,为了避让对方,张一稍稍把方向盘往路基外面打了一点。
结果咯噔一声下,车身左侧,前后轮掉到路基外面,底盘直接触地
衰的不行!
张一气骂着跳下汽车,一脚踩进水坑里,对着绝独尘而去的皮卡、竖起中指,大骂道,“fuckyou!”
再气也没办法,张一只能原地等,他需要一辆汽车,帮着把X5拖出来。
然,这种鬼地方,整整半个小时,再没有一辆汽车经过。
张一气恼地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雨伞,再给自己灌半瓶水,打算往前面走。
视线尽头,好像有几户人家。
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出大约五公里,来到一个十字路口。
两条土路在这里交汇。
两旁有三四户民房。
还有两三家小商店,看上去专为农夫、农牧场主、过往的皮卡车主服务。
路边停有几辆老旧皮卡,看上去很有年代感,像八十年代似的。
张一抬脚走进一间乡村小餐厅。
向正在打扫的老板求助道,“我可以请你帮我拖一下车吗?”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没有办法帮你,”女老板热心地建议道,“你可以问问看那一桌男士们,看看他们有沒有时间帮你。”
“他们已经坐在那里好一段时间了,所以我想他们今天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整个小餐厅,只有一桌客人。
顺着老板的视线,张一转头看向那一桌四位先生。
他们都是老人家,差不多70到80岁左右。
而且都很胖,大约200到300斤。
很明显,他们长期食用高热量食物,而又很少运动消耗,才会变成这样。
个个脸松垮、皮肤下垂、脖子上布满皮革状的皱纹。
穿衣也很农夫特色,都是宽松的牛仔裤,和满是油污的汗衫和夹克。
看着这四人,张一心里很抗拒。
有心扭头就走,也不想找他们帮助,可是张一不得不向再实投降。
深吸口空气,抖了抖肩膀,张一朝他们走过去。
“我的车拖住了底盘,”张一道:“请问你们有人方便帮我拖一下车吗?”
没有人注意到张一,四人眼里都只有食物。
张一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小,毕竟这是一群老人。
清了清喉咙,再次更大声说出请求。
其中一位先生从注视桌上的培根和荷包蛋,抬头看向张一。
“有人方便帮这位帅气的先生拖车吗?”他对其他人大喊道。
另外三人吓了一跳。
纷纷从桌上的培根与荷包蛋中猛然抬头,才注意到张一存在。
“我喝完咖啡之后可以帮你。”其中有一个人很小声地回应。
他的脸上布满皱纹,看起来像是一张用过的卫生纸,又使劲揉搓过的样子。
他有着一个鹰钩鼻,而且两颊发红,布满血管,好似被雨水冲刷过的贫脊山梁、一道道、一条条红痕。
他的胡子花白,牙齿发黄,带着污渍像是一年没刷牙
而且还缺两颗门牙,嘴巴里面还有几处没有牙齿的黑洞。
而他的双下巴,比下巴还要大,让整张脸都向下垮。
这是一个肥胖,且被肥胖困扰的老人。
张一相信,他现在的情况,和多年吃便宜肉牛有关。
抗生素、激素、瘦肉精积少成多,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张一尴尬地站在他旁边等。
等他吃完食物,喝完咖啡。
他没有邀请张一坐下,也没有自我介绍。
最后,当他终于站起来的时候,也没有向他的同桌们道别,只是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看上去像是扮鬼脸
男人步履蹒跚地离开餐桌,这时候张一才注意到,他的大肚子已经影响到整个人的身体结构。
他的双腿看起来就像两根弱小、无力的棍子,已经快要无法支撑住上面的躯干,正濒临崩塌、岌岌可危的境地。
他开始走动,但方向不是前门,而是朝着后门缓慢踱步过去。
他的车子不是停在前门,而停在后门,这个时候张一心里忽生警惕。
手下意识按在外套里的手枪上,同进启用心灵之眼。
后门并没有危险。
这才稍稍放松。
虚惊一场,这位沉默、不知名的先生打开餐厅后门。
于是两人来到汽车旁边,站在泥泞的湿地里。
他在牛仔裤的口袋里找钥匙,张一担心他会突然掏出一把手枪
结果证明,一切都是自己吓自己。
原来他的名字叫汤姆,类似国内建国大军强子之类的名字,很大街。
他驾驶的是一辆可能有三四十年历史的道奇皮卡。
车上到处都是烟灰很农夫。
乡下寂寞无聊,除了抽烟、喝酒、飞叶子,大家的娱乐活动并不多。
汤姆说话声音很小,开车却很疯狂。
不管大坑小坑直接冲过去,颠簸地可以撞到车顶。
他好像不是一个人在开车,而是在和一个隐形的赛车手一较高下。
车上的烟灰证明他是一个老烟枪,一手握着方向盘,一边熟捻地弹烟飞
张一真的傻眼了!
而且汤姆也并不像在餐厅那么安静,真实的他像小孩子一样话多。
他用着老烟枪的沙哑声音,口吻听起来仿佛与张一是认识很久的朋友道。
“人们不像从前那么热心助人了。”他感叹道:
“现在如果你生病,都不会有人来看望人,每个人只顾自己,都不认识邻居是谁”
“全世界的状况看起来都不太乐观,少数人太过有钱,而大多数人太过贫穷”
汤姆的外表和烟瘾、行事风格与谈话主题,让张一想起蛋鸡场的瑞克。
两人有些神似。
接着汤姆补充道,“你知道吗?你一个人走在乡下其实很危险,有很多不正常的人”
张一突然想到有些驴友喜欢到农村或山里玩。
放在天朝可能没什么。
但米国乡下太过地广人稀,曾经发生过有农场主,是个变态杀人狂,他有着善良的外表,把游人骗到农场,最后都成了猪饲料
接着又聊到他的职业。
原来他早前是名货车司机,在北美各洲各地行驶超过480万公里的里程。
今年75岁,47岁被迫退休,长时间装卸重机具、上下货车的负荷,让他不堪重负。
退休之后,他和姐姐及外甥女一起生活。
直到十年前,也就是同一年,他生命中的两位女性相继离开。
“我姐姐的前夫之前会殴打她,有一次他又打了我姐姐,我便打断他几根肋骨,然后把姐姐和外甥女都带走了。”
“在那之后,她们就与我一起生活,我提供她们食宿,我把外甥生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到年轻的你,我就会想起她。”
简短的交流,汤姆既亲切又真诚,并且渴望有人陪伴。
张一心里充满罪恶感,刚刚在小餐厅,只凭他的外表和停车习惯,就做出不负责的判断。
“有一天,在我的外甥女过马路时,”汤姆继续道,“被一辆车辗过,当场就死了。”
“我的姐姐也发生一场车锅”
汤姆的姐姐并没有马上死,而是受几年苦之后才离开。
高昂的医院和护理费用,让他穷困潦倒。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很快来到陷车点,汤姆拿出拖车索,将宝马车拖到路面中间。
“先生,你的车拖了出来,我得回去了。”
张一思考两秒。
喊道,“汤姆先生,”
“什么?”汤姆回头不解看向张一。
张一快速填写一张支票递给他。
汤姆疑惑地接过支票,慢慢地眼睛睁大,“这是一万米元”
张一点点头,“愿所有悲伤随风飘散,愿您永远保持一颗助人为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