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海珠哭的也很伤心。
一方面是因为她和阮皓天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自然是有些感情的。
另一方面是阮皓天一死,阮家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阮皓天没给她留一分钱不说,还欠了那么多债,以后她要怎么活。
阮犹思也在旁边抽抽嗒嗒的。
宋千媞和温霖言一踏进客厅,就感受到了悲伤的气息。
佣人提醒他们:“老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阮犹思抬头,看到进来的宋千媞和温霖言蓦然站起,表情有点凶:“警察不是将你们带走了吗?你们怎么出来了?”
她说的是“你们怎么出来了”,而不是“你们怎么来了”。
显然,阮犹思希望他们一直在警局待着。
阮犹思指着宋千媞和温霖言对阮老太太道:“奶奶,是他们两人害死了我爸!”
宋千媞皱眉:“你哪只眼睛看见的?”
阮犹思的眼睛红红的,眼里还浸着泪花:“有人看见你们昨天晚上去过天台,你恨爸那么对你,所以先对公司下手,然后再对他下手!”
“等你有了证据再来跟我说话。”宋千媞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走到阮老太太跟前,低声喊道,“奶奶。”
阮老太太很伤心,只顾着哭,没有应声。
阮犹思扬声道:“奶奶,绝对是她干的!在医院里,警察都将他们带走了。”
其实她的心里很害怕,她知道宋千媞对那次要将她送到骆原床上去的事一直怀恨在心,所以认定了害死阮皓天的是宋千媞,
那件事她和母亲也有参与,所以她怕下一个会是她,或是母亲。
温霖言淡淡的道:“我们只是去警局配合警方调查。”
宋千媞没功夫管阮犹思,看着奶奶悲痛欲绝的模样,坐下握住她的手:“奶奶”
她刚叫了一声,还没说话,就见阮老太太晕了过去。
何老爷子脸色大变,连忙掐她的人中穴,没反应。
“快送医院!”
温霖言上前帮忙。
何老爷子的车就在院子里停着,温霖言将老太太抱上车,何老爷子﹑宋千媞和温霖言送老太太去医院。
贾海珠无动于衷,阮犹思要跟着去,想了想也没动。
她的心里对阮老太太一直是有气的,气她偏爱宋千媞。
听到汽车走远的声音,她又觉得这样不妥,看向贾海珠道:“妈,您别哭了,我们也去看看吧。”
贾海珠哽咽道:“不去。”
阮皓天活着的时候,她天天看老太太脸色,如今阮皓天都没了,她也懒得管阮老太太。
阮犹思怕何老爷子会有意见,在何家,她还得看何老爷子的脸色。
“可这样会被人说闲话。”
“说就让他们去说,如今孤家寡人一个还怕什么?”
贾海珠渐渐止住了哭声,她的心里愁的很,那么大一笔债,她要怎么还?而且以后的生活开销怎么办?
难道要她去找工作上班?
一想到每天过朝九晚五的生活,她的心里就发苦。
她不去,阮犹思得去。
虽然阮皓天已经不在了,可在何家人面前,她还得做样子,尤其是在何老爷子面前。
她拿着包,开车去了医院。
在去医院的路上,宋千媞看到温霖言脸色惨白,想到刚才情急之下,他抱奶奶上车。
她急忙问:“伤口是不是裂开了?”
温霖言摇了摇头,咬着牙关道:“没事。”
阮老太太在她身上靠着,她没办法给他检查伤口,看到他拧着眉头,脸上带着隐忍的痛楚,心里有些焦急,冲何老爷子的司机道:“开快点。”
到了医院,阮老太太被送入急症室,宋千媞一把拉住要跟进去的一名护士,对那年轻护士道:“他身上有伤,麻烦你帮忙看一下。”
护士看温霖言的脸色一片惨白,点点头:“好,请跟我来。”
宋千媞看何老爷子在急症室外守着,她扶着温霖言跟着护士去了临时处理伤口的地方。
护士道:“脱掉衣服。”
温霖言的胳膊不方便,宋千媞替他脱去外套。
看到他白色的衬衣上,被鲜血染红,她的心尖骤然一疼。
她将外套放在一旁,替他解开衬衣扣子,看到他胳膊上的伤口裂开了,心口的疼痛蔓延。
“让你先回家去,你偏不听,现在好了,伤口裂成这样”
看到她的眼睛有点发红,温霖言抬手轻碰了碰:“我没事。”
护士找来了棉签和碘伏,宋千媞让开,护士给温霖言处理伤口。
怕宋千媞看了心里难受,温霖言对她道:“你去看看奶奶。”
她点点头,去了急症室。
阮老太太就是伤心过度,晕厥了过去,所以很快被推出来送入病房。
护士刚将阮老太太安顿好,阮犹思就来了。
她问何老爷子:“爷爷,奶奶怎么样?”
宋千媞给何老爷子拉了一张凳子,何老爷子在病床边坐下,回道:“没事,醒了就好了。”
阮犹思佯装松了一口气,嘀咕道:“还好没事。”
贾海珠没来,她怕何老爷子有意见,顿了顿,解释道:“我妈嗓子哭哑了,我让她先歇着了。”
何老爷子没吭声。
宋千媞也没说话。
两人都看着昏迷的阮老太太,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阮犹思咬了咬唇,心里有点忐忑。
过了一会儿,温霖言处理完伤口来到病房,他右胳膊僵硬的垂在身侧。
没有干净衣服,他还穿着被鲜血弄脏了的衣服,不过穿上外套看不出来。
阮老太太没事,宋千媞让他回去休息,温霖言是有洁癖的,穿着带血的衣服总觉得不舒服,所以就先走了。
而他刚走没多久,阮犹思就接到了家里佣人打来的电话。
警察去了家里,贾海珠哭累了,已经睡下了,佣人让她赶紧回去。
警察去家里,肯定是和阮皓天的事情有关。
她给何老爷子说了一声,何老爷子让她先回去。
她一走,病房里就只剩下宋千媞和何老爷子。
阮老太太是下午三点醒的。
宋千媞站在病床边,看着她道:“奶奶,你相信我,这件事跟我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