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听到小凤仙这么说,他竟然没有像往常那样躲到外面门外避尸气,而是站在了停尸房等着林响动手。
林响心想,你待在这里我怎么和小凤仙说话?没有眼力见。
他便把今天城隍庙的事说了:
“今天瞎子感染瘟疫了,刘捕头带人现在正烧着尸体。”
衙役听到瘟疫,如鲠在喉,不舍的看了小凤仙一眼,兴致缺缺的出去把门关上。
小命和美女哪个重要,他拎得清。
林响不紧不慢的取出针线,开始把何粮被砍掉的四肢缝合起来。
当然对死人是不太可能温柔的。
钢针穿插在皮肤下层,把双臂都粗暴的缝合起来。
在他工作的时候,林响注意到,粗暴的缝合手段,并没有对小凤仙造成一丝影响。
她的表情中甚至流漏出一丝丝畅快感。
“你是怎么嫁给何粮的?”
小凤仙对林响的问题并不感到惊讶,接下来好像是在说一件对她无关紧要的事:
“我被设计强暴后又被以肚兜威胁,一次又一次和他睡觉,没多久,烧饼李被何老爷打死了,我活不下去,只能同意。”
“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把自己卖进了青楼。”
林响被小凤仙的打算惊的目瞪口呆,当然更让他吃惊的是小凤仙当着尸体和他的面开始脱衣服:
“你是我第一个客人。”
“我没有银子。”
“我不要银子,我就要和平阳府最烂最脏的男人睡,让何粮也感受一下绿帽子的滋味。”
林响感觉小凤仙在骂自己又烂又脏,但又没有证据,还有她这不是报复,而是在毁了自己,好心提醒:
“你本来跳出了火坑能好好的活,能有意义的活,倘若自己自甘堕落,就没救了。”
小凤仙听到林响的话后,脸上随即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把腰带束好坐在一旁继续盯着林响缝合尸体。
林响刚才在和她短暂的交谈中,明白小凤仙刚才的话不是开玩笑的,看样子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定要那么做。
本来打算救她出火坑,既然她都破罐子破摔,自己还能做什么吗?只能继续干活。
缝尸体的活,一定要做到:不紧不慢,不急不躁。
把四肢缝合上后,又开始缝合伤口。
晌午才把何粮的尸体缝好。
手艺不好,尸体像个缝合怪。小凤仙不在乎好看不好看,死者更不在乎了。
小凤仙打开门,衙役知道林响完工了,当他看到何粮尸体上密密麻麻的针眼和丝线,浑身起鸡皮疙瘩。
进来两个抬尸体的,把何粮架起来,跟着小凤仙离开义庄。
衙役目送小凤仙离开,贪婪的用舌头舔着嘴唇。
“漂亮吗?香吗?你小子和小凤仙待了半天死都值了。”
林响不置可否,关上停尸房。
小凤仙被仇恨遮了双眼,继续堕落还不如自己送她一程,同样给何粮了因,一举两得。
何粮尸体被抬走后,停尸房里就他一个人了,嗅着小凤仙留下的淡淡香气,心中没有丝毫波澜,反倒是很想念尸体。
想啥来啥,刚才运走尸体的抬尸工又抬着青楼的老鸨来了。
把尸体放到林响面前。
他昨天晚上才见过老鸨,今天怎么就死了?
“怎么死的?”
抬尸工留下一句“爽死的”潇洒离开。
他们兄弟俩真是人间奇葩。
大哥是瞎子,弟弟是聋子。
抬尸体的时候弟弟前面带路,哥哥后面跟着。
衙役站在门口迫不及待的说:
“好好搜,婆子有钱,光从我身上就吸了不少血。”
“明白了。”
衙役关上门,期待着林响的收获。
林响按照以往的程序,两炷香插在脚上。
开始从腿往上摸。
紧接着就是袖子,只可惜一无所获。
她那么有钱,怎么对自己这么抠搜?
最后从胸口只取出一个精致的荷包,打开后才发现里面装满了金叶子。
林响取出十片藏在草席下,剩下的放到铁盘上。
再从胸口掏,摸到了奶水生产基地,不得不说别看她半老徐娘,还是很嫩的。
顺利取出一个铜铃铛,这是个啥玩意?
熟悉的电子音响起:
【了因录】
【翠香了因录】
(姓王名翠香,年龄40岁,平阳府青楼老板。
曾经她也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家庭富裕,有老爹,有老娘,还有一个哥哥。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老爹和老娘在她十五岁的那年双双暴毙而亡,翠香的哥哥继承了偌大的家产,非但不思进取,整日在赌场流连忘返,最后输的一干二净后,把主意打到了翠香的身上。
晚上把她灌醉卖到青楼,自此以后翠香经历了无数个男人,四十岁终于成为餐饮娱乐一条龙的老板。
不得不说,很励志。
死因是晚上被白僵吓的惶惶不可终日,撑到晌午才撒手人寰,一命呜呼,临死前唯一想做而没做的事是没有告诉她爱的宁公子“我爱你”。
“宁公子”地址在城南南开巷)
【了因难度一颗星】
【奖励引魂铃/引导刚死之人的灵魂归来】
林响把铃铛挂在腰间,但他感觉没什么用。
帮翠香把衣服收拾好,在她脸上盖了一片白布。
她的死是他间接造成的,也是个可怜人。
“放心吧!无论如何都会把话给你带到的。”
翠香好像听到林响的保证了,在停尸房内刮起了风。
林响腰间的铃铛做响。
看到这种情况,他准备叫徐二狗来护驾了,幸好风起了片刻后就平息了。
看来今天下工就要去见见这位宁公子了。
到底是什么人物能俘获阅男无数的翠香的心。
林响端起铁盘,打开门。
衙役看到荷包里的金叶子,眼睛瞪直:
“今天好运气,好运气,不止是饱了眼福,还发了财。”
“恭喜。”
衙役从林响手中接过铁盘,警告林响“保密”。
“明天给你带一壶好酒。”
“你可真是好心人。”
“别不满,你年轻,等什么时候要成家立业了,东西我们对半分。”
林响懒得搭理他,回到停尸房等着晚上下工。
负责他的衙役是他见过最贪婪的人,暂时没有之一。
所以考虑是不是该换个人?
天黑后,林响经过必不可少的搜身,顺利离开义庄。
至于腰间的铃铛,由于太平平无奇,随便一个理由就可以蒙混过关。
从义庄出来,并没有回城隍庙睡觉,而是来到城南南开巷替翠香了因。
城南是平阳府富贵人家住的地方,南开巷却偏偏成了城南的一道伤疤,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叫“贫民窟”。
林响找人打听宁公子。
“他?那个书呆子?不识五谷。去最后面那间没有院墙的院子找去,你别挡着我耽误我晒太阳。”
林响赶忙让开。
挡住懒汉晒落日余晖真是罪过。
幸好“宁公子”此人大名鼎鼎,只问了一个人就找到了他的住处。
林响找到宁公子的住处后,一度怀疑这里是否能住人。
倘若南开巷是城南的一道伤疤那“宁公子”的家就是烂疮。
“宁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