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众将离去之后,雷云即向左玄等人问起了神械司的状况。左玄也借机向引荐了几位新加入的能工巧匠,并带他往各处查看了一番。
最后,左玄将他带到了军械库中……
“自前番主公出征后,属下等即按主公临行之命,协助农务司倾力打造农具;直至春播之后,我等方重新开始打造军械……由于神械司新招募了大批优良工匠,人数已有近两万人,故此打造起来快了许多,至今共打制腰刀四万余把,马刀三万余把,匕首四万余把,长戈两万五千余把;神机弩两千六百余架,配用之弩箭八万支;床弩五百五十张,配用之弩箭一万五千支;雕弓九千余张,羽箭四十余万支,盔甲两万八千副,常服九万余套……在主公回到襄平前,其中大部分已先后发放到了军中……”
在雷云查看军械之际,左玄也信步跟随在一旁,并向他简略地禀报了一番神械司数月来的状况与成果。
听罢左玄的叙述,雷云脸上微微露出一抹笑容,而后问道:“左老,目下库房之中还余下多少军械?”
“这……”左玄闻言抬手捻了捻胡须,继而微微垂首思索起来。
少时,他微微抬起头,回报道:“第一批兵械与军服于两月前交与了裴家子弟兵,其中腰刀、马刀、匕首各六千把,盔甲六千副,常服一万五千套,雕弓两千张,羽箭八万支;第二批于一月前交与了虎贲营与虎师,其中腰刀、马刀、匕首各八千把,盔甲八千副,常服两万四千套,神机弩一千二百架,弩箭四万支,床弩三百张,弩箭七千支,雕弓三千张,羽箭十五万支;第三批则是于几日前交与鹰师,其中马刀、匕首各七千把,盔甲七千副,常服一万五千套,雕弓三千张,羽箭十万支……此外,神机卫与内卫也各自取走腰刀三千把,匕首三千把,神机弩五百架,弩箭一万支,常服六千套……除去以上支出,库中此时尚余腰刀两万余把,马刀九千余把,匕首三千余把,长戈两万五千余把;神机弩四百余架,弩箭两万余支;床弩二百五十张,弩箭八千余支;雕弓一千余张,羽箭七万余支,盔甲七千余副,常服两万四千余套……原本晏将军与裴将军还欲将所余之兵器盔甲发放与剩下的两支鹰师一批,但见豹师、水师闹得厉害,只好将之暂存于库中,待日后一并发放……”
“呵呵……这些个将军啊,像孩子一样……”雷云听罢不禁笑了起来,“看来这些几日来这些将军们没少往您这儿跑,这也真是难为左老了……”
“呵呵,这倒无妨……”左玄捻著胡须笑了笑,“他们一个个皆是有求于我,对我这个老头子可是巴结得很呐。”
“哈哈哈哈……”雷云闻言不禁笑了起来。
检看罢军械库之后,雷云便与左玄、陈召等人回到了神械司议事的正堂之中。
接著,他即对左玄等几位神械司的主要管事及众工匠进行了一番赏赐……
“主公有令,神械司竭力为我三军操办军械,劳苦功高,殊堪嘉奖;今特赏司事左玄百年老参三支,金五十斤,珍珠两升,钱十万,锦缎两百匹;几位主事每人赏金二十斤,珍珠一升,钱五万,锦缎五十匹;每位工匠赏银二十两,钱三千,锦缎两匹,各学徒每人赏钱一千,粗布五匹;各杂役每人赏钱五百,粗布两匹;除此之外,另赐神械司美酒五百瓮,各色肉干两万斤……自明日起,神械司众工匠放假三日……”
“多谢主公厚赐!”
“都起来罢……”雷云含笑望了一眼左玄几人,微微抬手。
……
离开神械司之后,雷云没有再去别处,而是带着王亢悠闲地朝城中走去。
二人入城之后,差不多已经到了午膳时分;此时,也正是襄平城一日之中最热闹的时候。
走在重新休整过的大街上,雷云二人也难得兴致大起,目光不断在四周打量著城中的变化,慢慢的在街道上闲逛起来。
一别数月,襄平的变化十分明显;城中的街道上不但热闹了很多,街道两旁也新增了不少商铺、酒楼、茶馆等等,处处皆是一副新的气象……
不止是襄平一带,前番他一路走来所经之处亦如是这般。
他能从中明显感觉到一股潜在的蓬勃气息!
根据先前制定的计划,他打算用三至五年的时间让辽东富强兴盛起来,而后再寻机取下整个幽州,而后扫平诸夷,安定北疆,这便是今后问鼎天下要走的第二步棋!
因此,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休养生息,一步步将力量积蓄起来……
二人四处游览了良久,王亢见他的兴致依然不减,遂凑到他跟前小声建议道:“主公,听说城西紫韵街新开了一家明月楼,我们过去瞧瞧如何?”
“明月楼?是个什么去处?”见他一副贼兮兮的模样,雷云有些疑惑望著他道。
“这……算是一家酒楼罢。”王亢有些心虚地朝四周打量了一眼,“此楼之名便是出自主公那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据说其主人是两位年轻貌美的女子……此楼自开张之后,生意可谓红火之极呀,引的襄平各大家的年轻公子趋之若鹜,争相一睹芳颜呢……”
“哦?”雷云颇感意外地望了他一眼,“今日高兴,左右也是无事,去瞧瞧倒也无妨。不过……王亢啊,你小子昨日方回,便又溜出府去喝酒了?”
“这……昨日回府后,几个弟兄非要为属下接风洗尘。属下推辞不过,便出去小酌了几杯,请主公恕罪……”王亢悄悄瞥了一眼他的脸色,而后微微躬身道。
“罢了,罢了……这种事我也懒得管了。”雷云微微摆手,没好气地道。
“嘿嘿……我就知道主公不会怪罪于我……主公啊,您是这世上最宽仁的主公。您的宽仁便如同那太阳一般温暖,春风一般和暮,甘露一般清甜,溪水一般绵泽……属下今生今世能侍奉主公左右,真乃上苍垂怜,三生有幸啊……”见他没有为此生气,王亢顿时放下心来,随后又连忙奉上一大串肉麻无比的奉承之词。
“别废话了!赶紧带路……”见他一副谄媚而又恬不知耻的模样,雷云强忍住一脚踹过去的冲动,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嘿嘿,主公请随我来……”王亢微微抬手,而后笑眯眯的爬山马背去前头引路。
雷云微微吐了一口气,随后也上马跟了上去。
朝夕相处了那么长时间,王亢的品行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这厮在正式场合或办正事时绝对是一丝不苟,不会出任何差错;但是一到私下里,其庐山真面目便会彻底暴露出来,简直是一活脱脱谄媚小人……
这厮平时私下里不但能花言巧语地将可儿与棋儿哄得笑颜频展,便是连一向恬静稳重琴儿也对其十分的欣赏……
不过,雷云最满意的便是他这公私分明且又不拘一格的性子,这也是当初他将这厮留在身边的原因。
在他看来,贴身侍卫就是主人的私人保镖间秘书,与主人之间本来就应该是亦仆亦友;人前是主仆,私下则是朋友、兄弟,可以畅所欲言,无拘无束,这种情况才是他所希望的……
大概也是因为如此,他对军中其他将军、士兵私下里基本也是这般,十分放任他们的本性。而事实也证明,他的这种做法也赢得了三军将士的真心拥戴……
王亢所说的明月楼并不远,二人骑马大约缓行一刻钟便已紫韵街,随后即下马换步,慢慢朝目的地走去……
然而,当二人来到所谓的明月楼之后,雷云的面色顿时微微一僵。
“这便是你说的……酒楼?”微微的定了定神,他转首望了王亢一眼,淡淡地道。
“是啊,主公,此处还过得去罢?”王亢笑眯眯地望著他,“昨日属下与几位弟兄便是在此畅饮,那感觉……真是,真是痛快之极啊!主公啊,今日就由属下坐东,主公只管尽情畅饮便可……”
“你坐东?甚好……甚好……”雷云微微吸了一口气,努力令自己的面皮保持平静。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一把上去掐死这厮!
这座明月楼虽然修建得十分巧妙,装饰得分外奢华别致,但无论怎样看都像是传说中的……青楼。
这厮竟带他来青楼喝花酒……
这若是让可儿几女知晓,那他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想到此节,雷云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主公,您先进去稍坐片刻,属下先去为您稍作安排……”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去之时,王亢已经将马缰交与门旁的侍者,快步步入门中……
雷云见状不禁暗骂了一声,随后只得快步跟了过去。
这家明月楼看起来格调似乎很高,门口并没有那些个庸脂俗粉拉客,站在门口的是四位面容娇俏的少女。当雷云走近门口之后,那四位少女只是齐身朝他行了个礼,随后便任他进入楼中……
他原本是想将王亢这厮给唤出来,但在进入堂中之后,却没有发现他的踪影。无奈之下,他只好打发开前来接待的侍女,然后找了个偏僻的空位慢慢坐了下来。
两世为人,他还是第一回来这欢场之中。
微微在大堂中打量了一番之后,他便再没了任何兴致,只是在静坐在原处慢慢品起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