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从汉安帝以后,法律便渐渐失去效力,要不然那三个歹人也不可能那么大胆,居然直接带着人质上门要钱,而且还是上桥玄这种高官家中。
简直是目无王法,无法无天!
可是,自打桥玄这件事情过去之后,京城里面劫持人质的,不管对方是不是富贵官宦人家。就没有这种事再发生。
因为什么?
因为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桥玄就是那个不要命的!他用自己小儿子的命把那些歹人都给震慑住了!
听说话坑爹的,但如此坑儿子的,桥玄绝对算的上一号人物。
桥玄为了维护国家法度,可以大义灭亲、坑儿子,曹操年轻时举孝廉,被授洛阳北部尉。在任期间,造五色棒悬于尉廨门上,有犯禁者,不论地位高低,皆棒杀之。
当时皇帝宠幸的宦官蹇硕的叔父蹇图违禁夜行,曹操毫不留情,将蹇图用五色棒处死。于是,“京师敛迹,无敢犯者”。
所以说,这一老一少的脑回路是出奇的合拍。也就难怪成为了一对忘年交。
许劭对曹操这个毛头小子可以不假颜色,但当桥玄这个大佬在背后给曹操支招之后,许劭就只能败下阵来。
当然,这也和许劭那糟糕的人际关系有关,但不是说许劭恃才傲物对别人都不假颜色,实际上,在大汉许劭的名声一开始是很好的。
年轻时便立名声,有节操,喜欢品评人物,赏识不少人。如樊子昭、和洽,都有名于当时。也因此担任了汝南郡里的功曹,太守徐璆很敬重他。
太守府里的官员听说许劭成为功曹之后,没有一个不改变操守,谨饰言行的。
就连年轻时的袁绍对此人都十分的客气,自濮阳令离职回家,车马徒众,十分豪华,但等到准备进入汝南境内时,却把宾客等打发走了。
直言不讳道说:“我这样的车马装束,难道可以让许子将看见吗?“于是就只乘着一辆车子回家。
之所以说许劭的人际关系不好,是因为他在家族内部的关系并不好。许劭出身的家族并不是一个小家族。
许劭的叔祖父许敬,堂叔父许训,堂兄许相,都担任过三公。
其中许相因为谄媚宦官,不但官至三公,还封侯,他多次派人请许劭入洛阳发展,可许劭以许相没有德行为耻,始终没有去看他。
不但如此,许劭还与从兄许靖不和,舆论因此对他不满。
起先,许劭与许靖都享有盛名,喜欢评论乡党人物,每月换一个题目,所以汝南有“月旦评“的风俗。
只不过,后来不知怎么的,两个人就分道扬镳了,或许是在点评天下美人的时候意见不统一吧。
许邵任汝南郡功曹时,便排斥许靖并使之不得被录用,许靖只好替人赶马磨粮来养活自己。
直到颍川人刘翊担任汝南太守时,许靖才成为计吏,负责察举孝廉,后又任尚书郎,掌管官员选用。
一个世家子被自己兄弟穿小鞋穿的这么明显。
外人又不是瞎子,自然对许邵有所非议。这种人要的是名,桥玄就是给曹操支的这个招,才把许邵给拿捏住。
当然,有不少人在怀疑这对兄弟在做戏,这和大汉的孝廉制度有关。
想要当官,首先要读过书,有才能,然后要名气好,声名鹊起。这样别人才能有理由举荐你出仕为官。
读书吗,世家子都能读,谁还没点才华傍身,只是这个名声就不好办了。看看曹操,要才华有才华,要家世有家世。皇帝跟前还有人。
可就是因为出身宦官之后,名声不太好,所以年轻时没啥名气,这才想到找许劭点评一下,以此来增加名气。
孝廉是孝顺父母、办事廉正的意思。
实际上察举多为世族大家垄断,互相吹捧,弄虚作假。所以当时有童谣讽刺:“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
这就导致了许多弄虚作假,矫伪饰行,沽名钓誉,请托权贵,以获取孝廉的事情发生。
之前就有一个叫许武的人,被推举为孝廉。
巧了,和许劭是本家,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家族的。
这个许武考虑到两个弟弟还未显名,为了使他们出名,同他们商议后,便召来全宗族的人,把家产分为三份。
他自己的那一份皆是肥田广宅,两个弟弟所得家产既少又差。
但两个弟弟一点都不与兄长争执,宗族和乡里的人都称赞两个弟弟的谦让而责备兄长的贪鄙,结果两个弟弟被推举为孝廉。
事后,许武又召集宗族的人,向他们说明真相,并说:“我现在的产业比分家时增加了三倍,现将所有的财产全部分与两个弟弟“。
于是许武的名声大振,后被调至中央任长乐少府。
你看,政治作秀,就是这么秀!丝滑如水。
当然,既然有成功的政治作秀,那也就有失败的弱鸡。
在东汉名臣陈蕃任安乐太守时,郡内有一个名叫赵宣的人,父亲去世,他把父亲埋葬以后,自己住在墓道中,服丧二十多年,名声震动州郡。
地方官把他推荐给陈蕃,陈蕃与他相见,问及妻子儿女,结果他的五个儿子都是在服丧期间出生的。
这个就比较过分了,住在墓道里还能与自己的妻子造小人,明显是穿帮过了。当然,这也和陈蕃这个较真的脾气有关。
谁也没想到,陈蕃会来这么一手,于是赵宣这个谎称自己住在墓道、服丧二十多年,名声震动州郡的弱鸡,被问罪了!
东汉的学者王符揭露当时选举的弊端时指出:“群僚举士者,或以顽鲁应茂才,以黠逆应至孝,以贪饕应廉吏,以狡猾应方正……名实不相符,求贡不相称,富者乘其财力,贵者阻其势要,以钱多为贤,以刚强为上。“
《潜夫论·考绩》。当时社会上流行着一首民谣:“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
可见当时选举制度的腐朽和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