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降了?
什么意思?
投降?
秦遮茫然抬头。
劫云正下。
雷光跃动间,能够一白一青两道身影遥相对峙。
其中白衣那一道,是涟月。
另一道青衣身影,是一名五大三粗脖颈间长着鱼鳃的壮汉。
秦遮抬眼间,壮汉亦是刚好将视线投射了下来。
两人视线相交,壮汉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但很快化作无奈,挪开视线望向涟月。
“让你的人住手。”
涟月闻言低头看了一眼,媚笑道。
“他不是我的人,我管不了。”
话音未落,劫云“轰隆”一声再次吐出劫雷。
与先前不同,这一次的劫雷数量少了很多仅有上百之数,但威能强上了不少。
壮汉见又有劫雷垂落,眼角一跳反手一掌拍出。
随着壮汉手掌横排,海域中水流汇聚化作成一个巨大手掌,生生截住了垂落的上百劫雷将其拍散。
破碎的珊瑚礁上秦遮见到这样一幕,险些没忍住跳起来骂娘。
他正眼巴巴盼着劫雷落下,结果被一巴掌全拍散了,这能忍?
当然,怒归怒,秦遮没那么冲动。
壮汉一掌拍碎上百劫雷,这修为何止是强横?
相同强度的劫雷,以秦遮的实力一拳打爆一道不是问题。
但要是多上几道,他只有乖乖躺着挨劈的份。
百到同时落下,他根本无力阻止。
壮汉,妥妥是个九阶。
以秦遮目前的实力,尚没有与九阶叫板的资本。
另一边,涟月见证壮汉一掌拍碎了所有劫雷神色淡然,道。
“傲龙,我受困四百多年,你黑牙氏族欺压了我人鱼一脉四百多年,甚至强迫我唯一的女儿涟漪下嫁给你的子嗣。如今我脱困亲自前来,你说降就降了,你觉得我可能买账?”
“你想怎样?”
壮汉冷声回应。
“你既要降,自然得拿出点诚意来。”
涟月轻笑,道。
“你我都是千年前走过来的人,海族内部争端我们彼此都有见证,一个氏族的覆灭纯属常态。今日若我愿意,我完全可凭一人之力让你们黑牙氏族彻底覆灭。”
“以一人之力让黑牙氏族彻底覆灭?”
傲龙眯眼,冷笑道。
“你,杀不了我。我不死,你回去能睡安稳?”
“所以,你想跟我鱼死网破?”
涟月歪头。
“”
傲龙沉默,随后道。
“说说你的条件。”
“你黑牙氏族从今日开始归顺人鱼一脉,我容许你保留族氏血脉。”
涟月淡然开口,道。
“是氏族覆灭,还是血脉延续,你自己挑。”
“你这是要吞并我黑牙氏族?”
傲龙神色阴沉。
“四百多年来,你黑牙氏族不也想着吞并我人鱼一脉?”
涟月微笑,抬头看了眼头顶惶惶天威愈演愈烈的劫云,道。
“你的时间不多了,天妒的威力越来越强,再过上一到两轮,恐怕你我合力也未必能将其打破。”
傲龙闻言下意识抬头,接着视线再次垂落到破碎的珊瑚礁上。
入目珊瑚礁一片狼藉及无数浮尸,傲龙恨恨地瞪了抬头仰望着的秦遮一眼,深吸一口气望向涟月。
“我若依你,今后地位如何。”
“我一人之下。”
涟月平淡开口。
得此回应,傲龙沉默片刻,咬牙道。
“好,我黑牙氏族归顺人鱼一脉。”
说罢,他身形下沉留下一句话语道。
“劫云你自己想办法,我得护住族人。”
涟月与傲龙是老相识,深知他这人虽蛮横但素来说一不二,因而见他已然松口未有非要怎么样。
珊瑚礁上,秦遮见两人分分钟谈妥,脸色别提有多难看。
几个意思?
刚刚还谁要谁的命,他俩突然就不杠了?
黑牙氏族是彻底死绝,又亦或是归顺人鱼一脉,他没所谓。
但要击散劫云
眼瞅着傲龙身形下沉来到珊瑚礁,看也不看自己径直去了破碎的珊瑚礁深处,貌似涟月与黑牙氏族“讲和”成了板上定钉的事,秦遮嘴角疯狂抽搐。
就在这时,涟月的话音在他耳边响起。
“秦遮,能否助我一臂之力将这劫云打散?”
“”
秦遮无言。
TM我正眼巴巴盼着天妒多劈几下,你要把劫云打散不算,还要我帮忙?
涟月不知秦遮对天妒的渴求,见他未曾答话只当他是不喜自己如此处理方式,话音传来道。
“不是我不想就此灭了黑牙氏族,此行我小看了傲龙。四百年的禁锢我虽有积蓄,但修为几乎是原地踏步,傲龙却早已踏入了九阶层次。尽管摆脱枷锁后我也已可以说是九阶,可终究是差了一筹。天妒只是走个程度,但却异常重要。”
说着,涟月又道。
“一对一我拿不下傲龙,至多只能拖住他让他抽不出手来护佑族人。如此下去必定是个鱼死网破的局面,对人鱼一脉没有任何好处。我与傲龙相识千年知晓他的脾性极为注重血脉延续,因而退求其次接受他归顺。此事如此处置最为妥当,若今日黑牙氏族覆灭在此,我人鱼一脉恐怕难有宁静之日。除非,你有把握助我将他击杀。”
“”
秦遮再次无言。
这除非,有点东西。
他不过初入八阶而已,哪有资格插手九阶对阵?
就算有资格,他又凭啥出手?
万一傲龙跑了,他被一个九阶惦记着可能好受?
重重地吐了口恶气,秦遮上浮来到涟月身边。
“我该如何助你?”
“全力出手。”
涟月说了句,玉手一翻手中把白玉般的长枪。
“黑牙氏族高手比我想象中多的多,导致我这片劫云超出了预期。此刻黑牙氏族虽然死伤过半,但高手大多还活着,天妒若再持续下去我要自保可能也不容易,得尽快解决。”
说话间,她反手握紧长枪便要将其投射出去。
然而没等她有动作,一个女声骤然响起。
“这柄枪给我,劫云由我跟主人来处理。”
随着女声响起,器灵破天在某人身侧显露身形。
秦遮见此抬手扶额,不想说话。
器灵破天如今,真是没谁了。
方才喊她一起出来渡劫,一句没空就给他打发了。
结果涟月一掏宝贝,她立马冒出来不算,还把累活整个揽了过来。
头顶这朵劫云,威势已积蓄得极为沉重。
要将其击碎,何止是难?
如若不难,涟月哪至于向他求助?
另一边,涟月见器灵破天冷不丁冒出来微微一愣,惊疑着看看她,又看了看秦遮。
她知道秦遮不简单,但不知后者具体有怎样的手段。
此事,开不得玩笑。
时间,更是紧迫。
她方才的话语,并非危言耸听。
她这一波已然玩脱,若人有天妒继续发展,她可能连自保都难。
器灵破天见涟月有所犹豫,不悦出声。
“你不信我?”
“”
涟月沉默。
助她脱困的,是秦遮。
但真正起到关键作用的,是器灵破天。
她怎么可能说不信?
更别说,器灵破天是她千百年前就知晓但从未亲眼见过的先天元灵。
没做言语,涟月将手中长枪递给器灵破天。
器灵破天见状顺势见过长枪,身形一闪回去秦遮的灵台。
接着她又两手空空回来,扑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望向某人,露出甜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