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怎么回事?”韩江向长光追问。
长光认真看着投影,嘀咕道:“支配律者的能力是支配,布洛妮娅理之律者的力量被对方支配了,而不是夺走。”
“所以说,支配律者现在使用理之律者的力量只是一种‘借用’的方式。”
“我们把理之律者的力量比作一样武器,武器的主人是布洛妮娅,在布洛妮娅使用的时候支配律者也可以使用,所以这件武器的损耗、破坏,都需要布洛妮娅来承担。”
“之所以我们昨天没有观测到理之核心,那是因为我们被支配律者懵逼了,先入为主以为支配律者直接夺走了核心。”
布洛妮娅坐了起来,一手放在胸口不解问道:“那为什么我感受不到核心的存在,甚至连理之律者的力量都感受不到一丝一毫。”
“这个……”长光摇头说:“我暂时没有弄明白。”
“这个东西很复杂,我也无法具体形容出来。”
“如果硬要我形容,那就好比布洛妮娅的电脑被支配律者骇入了,电脑还在自己的手里,但控制权是人家的。”
“因为你自己无法使用电脑,所以也就感知不到电脑的存在……”
“大概……大概就是这样吧。”
说道最后,连长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乱说些什么。
虽然想要彻底夺回理之核心的力量困难重重,但好歹有了一些进展。
只要再给长光一点时间,她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与此同时,在一处废弃建筑中,爱茵斯坦也得到了相同的结论。
毕竟是逆熵的首席正统科学家,比长光这个武器大师要厉害的很多。
凭借简陋的仪器,爱茵斯坦硬是分析出了布洛妮娅的情况。
“具体要怎么夺回,还需要我们找到支配律者的所在位置。”爱茵斯坦对瓦尔特说道。
瓦尔特抹了一把脸,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体没有恢复,因为力量还没有回来,瓦尔特早就去招人拼命去了。
只可惜哪怕是寻找到支配律者出现规律的长光,现在也无法确定支配的位置。
暴风城在崩坏的肆虐后一点一点恢复着生机,长光大师在为支配律者的事情忙碌。
不灭之刃小队也留在这里,等待支配律者的下一次出现。
接下来的几天中,韩江带着罗莎莉亚和莉莉娅不断去接一些小规模的任务,尽量给两人最大程度的锻炼。
在布洛妮娅两头跑,不断接受爱茵斯坦和长光大师检查的一个早上。
躺在基地房间还没有睁眼的布洛妮娅突然问道了强烈而又刺鼻的味道。
但布洛妮娅没有立刻睁开眼睛,她在慢慢分析这些味道的源头。
应该是大火中的味道,有木板点燃,沥青融化,有布料等杂物,还有……人。
“这里……”
发现了其余味道之后,布洛妮娅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倒在地上,想要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放眼望去,是一个残破不堪、正在燃烧的城市,更像是……劫难过后的城市。
“布洛妮娅知道了,应该是……第二次崩坏后的景象吧。”
即便在梦境中,布洛妮娅的理性依旧占据着上风。
她是在西伯利亚这片土地诞生,如今重新回到这片土地,再加上最近疲惫不堪的精神,梦到一些什么也不奇怪。
第二次崩坏发生的时候,布洛妮娅还在襁褓之中。
按理来说襁褓中的孩子是不会有任何记忆存在的,但是看到了这些,布洛妮娅也不觉得奇怪与恐惧。
起身后的布洛妮娅开始打量身边的一切景物,想要记在心底。
布洛妮娅怀疑这是理之核心带来的能力,能够看到自己以前藏在心底中的记忆。
如果能够看到的更多……爸爸……妈妈……
布洛妮娅在期待,虽然她从未记得父亲或者母亲的样子,但也想看到父母爱抚自己的样子,以及被抚摸的触感和二人的笑容。
“或许……妈妈爸爸就是抱着襁褓中的我而死去的?”
布洛妮娅开始主动寻找,想要在这里找到自己希望看到的东西。
或许是感受到了布洛妮娅的心情,梦境也真实了很多。
各种东西被烧焦的味道,脚底下踩着的各种烧不掉的杂物。
还有正在燃烧的广告牌,布洛妮娅不免抬头看了一眼,以防广告怕掉落。
“嗯?不对!?”
广告牌上写着的是德语,为了能够证明这里不是西伯利亚,布洛妮娅相继看了很多地方。
到处都是德语的痕迹,所以这里根本不是西伯利亚。
“可是为什么!?”
布洛妮娅陷入了疑问,为什么自己会梦到这样的地方。
她捏了捏自己的手,这不是梦境还有的真实触感。
自己并为去过德国,可是为什么会看到这些?
布洛妮娅疑惑间,前方出现一个蓝发人影。
他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动作踏过懵懂。
那人从地上爬起来,看看自己的手,然后再去观察周围。
好像和布洛妮娅刚才的动作一模一样,简直就想把布洛妮娅的动作再次展现了一遍。
突然一种情绪进入了布洛妮娅的内心,她伸出手,递向来那个蓝发身影。
在两人的手即将触碰到的时候,世界突然变得漆黑一片,布洛妮娅醒了过来。
“呼~呼……”
躺在被子里的布洛妮娅喘着粗气,头上的汗水把枕头都打湿了。
布洛妮娅捋了捋黏在额头的头发,心中在疑惑刚才的梦境。
布洛妮娅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梦到那些东西,如果是其他地方还能理解。
毕竟布洛妮娅成为女武神也有好几年了,执行任务去过的城市不再少数。
而且刚才的梦真的太真实了,不管是味道还是感触,就好像亲身经历一样。
不像是梦境,更像是记忆……
“记忆?”
布洛妮娅嘀咕了一声,然后快速搜寻自己认识的人当中与德语有关的人。
很快布洛妮娅找到了目标,撑着天色还早基地还没有正式开始工作,布洛妮娅溜出基地,去了爱茵斯坦她们所在的废弃大楼。
“布洛妮娅你怎么来了?”瓦尔特主动向布洛妮娅问道:“来找爱茵吗,她还有别的实验,所以……”
布洛妮娅摇头,“不是的,布洛妮娅来找瓦尔特盟主的。”
“来找我?”瓦尔特甚至有点不敢相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布洛妮娅稍微犹豫留一下,然后立马把自己的梦境告诉了瓦尔特。
毕竟能和德语扯上关系的唯一线索,应该就是理之核心了。
瓦尔特愣了一下,没有立马回答布洛妮娅的疑问,而是问道:“你可以重新感受到理之核心了吗?”
布洛妮娅想了想说:“并不能,我感觉理之核心离我非常远,先要调动理之律者的能力十分艰难。”
“嗯……”瓦尔特把手放在下巴上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还是先回答布洛妮娅的问题。
“你看到的人正是逆熵的第一任盟主,也是第一代理之律者,乔伊斯。”
“可是……”布洛妮娅疑问道:“为什么我会看到这些东西?”
瓦尔特看向远处,这个问题把他也给问住了。
“随着不断使用理之律者的力量,你体内的律者核心会在一定程度上与你融合。”
“我也经历过相同的事情,这并不是坏事,只不过会有一些副作用,这其中就包括你会看到这颗核心中的意识残影。”
布洛妮娅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理之核心正在和布洛妮娅渐渐融合,所以能看到类似于核心记忆的东西?”
两人越说就越觉得古怪。
如果是关于支配律者事情发生之前,有这些现象出现,那是很有可能的。
布洛妮娅需要大量的训练掌握理之核心的力量,也需要跑到各地去执行任务。
不管是在执行任务还是锻炼期间,都会对理之核心起到一定的使用。
这样的话,律者核心与身体逐渐融合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是现在……
理之核心被支配律者“借用”走了,留在布洛妮娅这里的只有一个“空壳”的理之核心。
在这样的情况下,布洛妮娅看到了乔伊斯留下的意识残响。
“你所看到的,是乔伊斯留下的意识残响。”
布洛妮娅没有接话,等着瓦尔特继续解释。
瓦尔特决定先放下现有的疑问,把布洛妮娅关于理之核心意识残响的问题给解决了再说。
“这么说吧,你想象一块半干的水泥地——”
“你看到的那些,就是从这片水泥地上踏过的人们留下的脚印。”
“虽然这些脚印看其里栩栩如生,但它终究不是活生生的人,从它上面踏过的人,已经……死了。”
布洛妮娅感觉到了瓦尔特心中的沉重,乔伊斯对瓦尔特来说是人生的导师。
提起已经故去的导师,瓦尔特也忍不住悲伤。
“咳。”瓦尔特弄出了点声响。
这些悲伤不应该让布洛妮娅也跟着承担,他便开玩笑说道:“当我有一天也离开的话,或许你会在某日的梦中也会梦到我的身影。”
布洛妮娅抿住嘴巴不说话。
瓦尔特会因为乔伊斯的离开悲伤,布洛妮娅自然会因为瓦尔特的离开难过。
“你开的这个玩笑简直是烂爆了。”
爱茵斯坦不知道什么时候接近的两人,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之后,无情的讽刺着瓦尔特。
瓦尔特讪笑,开玩笑对她来说的确有些不擅长呢。
爱茵斯坦走到布洛妮娅身边,说道:“既然你能够看到乔伊斯留下的残响,说明你和理之核心的联系越来越紧密了。”
“支配律者夺走的只是‘使用’的权利,而你才是核心的主人。”
“按照我的推测,出现这种情况代表了几个可能。”
“第一,支配律者的力量不够她再‘借用’理之核心的力量。”
“第二,理之核心本能的在反抗支配律者的力量,所以布洛妮娅会看到……看到残响。”
“第三点呢,就是布洛妮娅的力量影响到了理之核心。”
布洛妮娅猛然抬头,问道:“我的力量有一大半都被……”
“但是支配律者始终都只是一个剥夺者。”爱茵斯坦说道:“这样的例子我们曾经见过一次。”
布洛妮娅的眼睛因为惊讶又变大了一下,“你们……曾经见过一次?”
瓦尔特点头说:“是的虽然这次的情况和上一次的情况有所不同,但也可以拿来借鉴一下的。”
“嗯。”爱茵斯坦也认同道:“那是第二次崩坏时发生的事情。”
“为了击败空之律者,当初瓦尔特盟主执行了一个很大胆的计划,那就是把核心完全交给空之律者。”
“第二律者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律者,这个是毋庸置疑的。”爱茵斯坦说道:“她得到了上个纪元封印在月球的崩坏能,所以连同自身的核心,当时足足掌握了五个核心。”
“连同理之核心就是六颗。”瓦尔特感慨道:“当时还真的是惊险啊。”
毕竟当时瓦尔特的身体就死了一次,多亏意识全部藏在了理之核心之中。
“现在你和当年瓦尔特遇到的事情非常类似,但是空之律者有能力把律者核心内留下的意识完全压制,可是支配律者完全是没有这个实力的。”
“现在你可以感受到核心内的残响,那就说明距离下一次支配律者的行动就要快了。”爱茵斯坦说道。
布洛妮娅点头说:“布洛妮娅明白了,理之核心内的意识非常强大,所以哪怕是支配律者在借用,布洛妮娅也可以感受到内在的残响。”
瓦尔特想了想,然后点头说道:“可以这么理解,但不能完全这么理解。”
“你和理之核心的联系,是你自己得到了理之核心的认可。与理之核心的融合,也是因为你坚持锻炼。”
“所以说,布洛妮娅的力量……就快要回来了吗?”
爱茵斯坦摇头说道:“这个不敢确定,只能说是有可能。”
“但即便是可能,我们也要提前做好准备,不能在被支配律者打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