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的天在几场大雨之后,就开始凉了下来。赵小菀这几日也忙,要将一些一年生的菜脸连根拔起,冬天能种的菜不多,就算单一她也要种下的。这种地的时候,家里的人都是来帮忙,赵小菀倒是省了很多功夫。
王大柱的新媳妇乔氏,面庞圆圆的,笑起来一双眼眯成一条缝,待人也是和气,他们夫妻二人手脚都勤快,赵小菀看着心里觉得靠谱,想着早点给这两人涨工钱,也算是对两人的祝福吧!
一行人干完活儿结伴回家,这大门口,便是看到一个神色颓废的中年男人,赵小菀一看,这不是镇上开染坊的林掌柜吗?
看到赵小菀,林掌柜眼中闪过亮光,连忙上前道:“赵当家,我可等到你了!”
“林掌柜,这是怎么了?”赵小菀看林掌柜神情,像是出事了!说话间将人往屋里带。
“赵当家,我这次来找你,也是有个不情之请!”林掌柜说的有些晦涩,神情也略显苦楚。
赵小菀将林掌柜带进了书房,让人给林掌柜倒上热茶,便是耐心问道:“林掌柜,你先喝口茶暖暖身子,慢慢说,这是怎么了?”
林掌柜呷了口茶,重重叹了口气道:“赵当家,我这次来,是想拿回我那三千两!我知道这有违先前约定,但是我真的是没办法了!”
“是出什么事情了吗?”赵小菀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拿回钱,那怕是真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我铺子上之前接了很大的一单活,但是出事情了,秋干物躁,起了一把火,把染好的布全部烧了,这还不是一般的布啊,哎……说起来都是泪,这可是要进贡的,我已经把家底都赔光了,所以才……赵当家,对不住了我这也是没办法!”
赵小菀看林掌柜面色憔悴,眼眶深陷,眼睛也发红,看着真的很辛苦。“林掌柜,你可知我这度假村可能一两年就能回本了!”
“是啊,可是我等得了一两年吗?铺子的招牌不能砸,该赔的,我砸锅卖铁也要赔。只要铺子招牌在,我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不是吗?”林掌柜说的颇为无奈。
赵小菀其实没有损失的,甚至可以说,拿回林掌柜的分红对她来说更有利。但是看到林掌柜这般模样,她有心想帮他一把!便是提议道:“林掌柜,你若是有困难,我这边可以借一点钱给你,这投到度假村的钱还是别拿回了,快的一年,慢的两年也能拿回投入不是吗?”
“赵当家的好心我老林是心领了,李老爷也有借了我钱,我这总不能欠了钱还想着分红的!”林掌柜很认真模样道,“赵当家,这三千两银子对我来说也只能填补一时的空缺,但是没有这三千两,那这空洞就更大了!”
赵小菀见林掌柜铁了心的要拿回三千两,她也没办法,最后是让林掌柜稍等,自己借故回房,从空间里拿出了四千两银票,多了一千两,算是她对林掌柜昔日的回报吧!再回到书房,林掌柜是将之前的协议也拿出来了,对上赵小菀,他面有愧疚。“赵当家,这是我手头的这一份协议!”
这还真是铁了心的,赵小菀拿过协议,确定是当初那一份,便是将银票递给了林掌柜。“林掌柜,我预祝你能顺利度过难关,若是还有什么我能帮的上的,您尽管开口!”
林掌柜接过银票,只这数了一数,诧异道:“赵当家,这是给错了吧,怎么会是四千两!”
“在我这放了这么久,我也不能不给利息,多了的便是算给林掌柜度过难关的吧!”赵小菀温和说道,谁没有个难处呢!
林掌柜的眼眶红了,这把年纪他什么大风大浪没看过,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他那日对赵小菀的投钱也算是跟风,锦上添花而已,但此时,他大半辈子了,也是动容的很!这赵小菀是靠卖菜一点点赚的钱,多不容易啊!林掌柜心里头好一阵挣扎,他想退回这一千两的,但是他又真的缺钱啊!
“赵当家,我……我……我老林也预祝你日后节节高升,富贵荣华!”林掌柜哽咽说道,手里哆嗦着把银票塞进了自己袋中。
赵小菀不知道林掌柜心里的纠结,她笑了笑道:“林掌柜,我想你一定能够度过难关的!”
“谢赵当家吉言,那我就先走了,家里还等着我回去!”林掌柜抬手擦拭了眼角,故作镇定般说道。
赵小菀想着林掌柜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但她也不去详问,只叮嘱道:“林掌柜,放宽心吧,这世上除了生死,没有过不去的坎!”
“对对,赵当家说的对,我林家的吉祥染坊也一定能熬过去的!”林掌柜是给自己打气说道。
送走了林掌柜,卢云婵帮着赵小菀找出另一份跟林掌柜的契约,她不由开口道:“东家,你说会不会是这林掌柜不看好度假村,特地找了个理由这退了这笔钱?”
“为何这么说?”赵小菀不由问道。
“这度假村本就是横空出世的稀罕物,不看好也正常啊!”卢云婵说道。
赵小菀摇了摇头道:“便是想退也不会这个时候退,而且吧,这镇上的事情又不可能隐蔽到哪里去,要是骗我,我稍一打听就能打听到知道吗?”
卢云婵耸耸肩,倒不是她心思阴暗,实在是她从小见得多了尔虞我诈的!见赵小菀这般说,她也就不去泼冷水,只嘟囔道:“东家你还挺善良的!”
赵小菀笑笑,善良不善良的,她也说不来,可能因为在这个世界里,没有遇上让她要摒弃做人该秉持的准则吧!
林掌柜的事情,在第二天李霁云来的时候,也原原本本的说了,林掌柜做人还是厚道的,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但也是险险稳住了这次的损失。“林掌柜算是保住了家业,但是多年的底子也掏了个干净,赵姨,铺子是又要歇业了,今年的收成比去年翻了一番!”李霁云是来给赵小菀送钱的!
“不错,再接再厉,回头你让孟娇回来吧,这还没过门的,既然铺子也歇业了,她没事做就回来帮我!”赵小菀调侃道。
“行嘞,赵姨,你啥时候去镇上买年货,到时候也来家里坐坐呗,老祖宗念叨你们了!”李霁云满口应下。
赵小菀点了点头,等哪天孩子们休息她就去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