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晗深吸一口气,闭目将自己方才所得知的细节一点点道与岑羽薇:“孙国公既然考虑到了各种可能,那与各种可能挂钩的父皇,便绝对不会被他遗忘。
“他想要掌握主动的最好办法,就是把父皇的生死控制在他的手中。所以,自得到父皇身体抱恙的消息的那一刻起,他就想办法在太医那处安插了人。
“当然,这只是他的后手。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冒弑君的风险。
“所以我们平常看到的那些,也都是他费心费力的结果。只不过,那仅仅是一部分罢了。”
真论起计谋周全,他们还是比这老狐狸差了一招。当他们将部分当作所有的时候,侯太医这条线,便藏得愈发深了。
“可是…陛下最初放出的消息,仅仅只是偶感风寒啊…”岑羽薇明白了云墨晗的话,但话中蕴含的谋算,她却没办法在一时间内全盘接受。
只是偶感风寒,怎么会引起孙国公这么大的反应?
认真算起来,陛下其实还不到花甲。
五十余岁的年纪,虽早不是年轻人了,但也绝没有到岌岌可危的地步。况且陛下过去也是文武双全的人,身体健壮…
在这等情况下,他染个风寒,实在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孙国公这一手棋,到底是怎么预判的?
“他怎么预判的,我就不知道了。”云墨晗轻叹一声,无奈摇摇头道,“心许是出于周全考虑多调查了一番,又兴许是太了解与自己争斗多年的老对手,甚至还有可能是皇后无意间发现了什么,传递了消息回家…
“各种可能皆有,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结果已在。
“重要的是,他从那时候起,便指使侯太医在父皇日用的熏香中添了一味药。”
“什么药?是毒?”岑羽薇蹙眉。
“当然不是。”云墨晗捏捏眉心,“如果只是普通的毒就好了。太医院那帮人,个个儿医术精湛,是闻名天下的名医。普通的毒落在他们跟前,绝对逃不出他们的法眼。
“所以,添的那样东西只能是药材。而且,还是对父皇身体情况有所裨益的药材。
“不过,药既然是周国公等人大胆添的,自然有用。
“据我刚才套话得知,这位药单独燃于空气中,有安睡养神之效,能让生病的人能更好的休息恢复。
“但如果它跟另一种药混合,这好处立马就会变成坏处,药性也就变成毒性了。”
岑羽薇挑眉:“那现如今,那能让药性转为毒性的,就只有…”
“就只有侯太医本人了。”云墨晗默默接过岑羽薇的话,怅然道,“换作旁人,在这个时候肯定不能进凌云宫。其实哪怕是我,在很多情况,都不能随意见到父皇。
“孙国公如果不能确定什么时候事情会爆发,那他就只能安插个随时可以进入凌云宫的。
“而且,这人进出间,还不能拿着引人注目的东西。他必须跟别的同僚一样,一身官服,一只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