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陛下当时爱极了淑妃,却因为现实逼迫,而不得不迎娶孙皇后为妻。
“那你怎么知道,每每夜深人静,他回想起此事时,没有为自己不坚决的反抗后悔过呢?”
“后悔?可他当时不得不…”话至一半,云墨晗便自己掐断了话头。
是啊,“不得不”不就是会后悔的必要条件吗?
别人的逼迫可比自己做出选择,更容易让人生出意难平的感觉。
父皇当初明明是不愿意迎娶孙皇后的,他有自己深爱的人,可就是因为“权势”二字…深爱的姑娘不仅没有成为他的妻子,还与孩子一同被害,早早丢了性命。
想来,父皇心中一直有一根刺。
既化不开,也拔不出…
见他领悟自己的意思,岑羽薇不禁再弯了弯嘴角:“你看,若是设身处地地站在陛下的角度想一想,你应当也能领会他心中的不平。
“再加上他如今身体越发地不好了,病于卧榻间时,我想,感情在他心中还是会重于权势的。”
“人在大限将至之时,手中所握有的权势,便都成了云烟。最珍贵的,恐怕还要属过去所有的真情…”
云墨晗接着岑羽薇的思路喃喃:“如果有可能,让他回忆起往事。将心比心,他或许真能体会,我与你之间真情的重要…
“他自己过去没办法做到的事,若能在我们身上成了,那…”
“总之,你便挑陛下生病的时候,试一试吧。”岑羽薇总结道,“当他生病时,你挑个合适的机会提及过去,他心中,自然会有感慨。”
“我明白了。”云墨晗颌首。
显然,他心里也是认可岑羽薇这个计划的。
而有了具体的计划后,他身上的焦灼情绪,明显淡了不少。
人也渐渐有了理智。
只是,捋了捋步骤后,他还是忍不住道:“可父皇生病这事,短时间内恐怕…不一定能找到机会。”
即便父皇现在身体不好了,也不是说病就病的。
除非,他人为动手…
“别想着人为动手,一旦被发现,便是得不偿失。”岑羽薇按住他的手背,沉声嘱咐,“你能走到今天不容易,不能因为这么一点事,就赌上未来。”
似怕云墨晗偏执,话落之后,岑羽薇又补充道:“况且,如今的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你若因为对陛下动手遭了难,那我和岑家,也绝不会幸免!”
闻言,云墨晗的身躯不禁微微一怔。
方才,心中生出那个想法后,他便止不住地去想,可不可以确保事情一定能被促成?
哪怕是在薇薇劝他的时候,他也依然想的是,如果真的走到了绝路,可不可以试一试…
直到,薇薇最后一句提醒落在耳畔。
想到自己无限滋生的恐怕想法差点儿给她带去危险,云墨晗背后,边出了一片冷汗。
再看向岑羽薇时,他心底,也滋生出了无限心虚。
他在她跟前一直是乖巧无害的,可刚刚…
她会不会…因此厌恶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