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一转,云墨晗很快找到事情起点:“最初,便是因为李路之死有明显蹊跷,父皇才差我和韩王前往承平县查案。
“案子不难,但却牵扯出了承平县官员在京城的靠山,工部侍郎程跃。
“程跃明面上为韩王的人,但暗中行的贪污事,韩王却不清楚。所以,我们推断他并非只奉一主,而是暗暗勾结了其他势力。
“再往后,我们就由这个想法查到了隐藏在幕后的瑞王,猜到是瑞王在后边儿搅浑水,欲要坐山观虎斗。”
“既然发现了他的意图,我们自然不能让瑞王把我们鹬蚌,所以我们反算了瑞王,让韩王在明面上与他结了仇。”岑羽薇接着云墨晗的话道。
思忖片刻,云墨晗又道:“我们想让韩王跟瑞王互相争斗,自己做渔翁,于是在韩王与瑞王结仇后,又打算伪造瑞王回击的假象。
“所以我们再找到了程跃这枚枢纽,指望以他为中心,查到点于韩王不利的事情,再顺势推给瑞王。”
话落,又静默良久,云墨晗方才睁眼:“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但再回过头仔细想想,事情似乎从李路在驿馆身死的那一刻起,就有些不对劲了。”
“你也这样觉得吗?!”岑羽薇蹙了蹙眉。
她也是这般想法!
其实之前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今日一逼供,她反倒觉得整件事变得奇怪了起来。
就好像
她皱皱眉,找了个合适的说法:“你是不是也觉得,瑞王这人的脑子,忽好忽坏?”
“嗯是。”云墨晗点头,“譬如吴桥之事,便是如此。”
捋捋思绪,他便道:“依照瑞王挑动我和韩王相争,自己坐收渔利的目的来看,谋害李路这件事,不管是谁经手,都一定是他在背后指点。
“因为只有把承平县官员贪污之事引出来,闹出动静,我与韩王才会有争斗的举动。
“但因为他需要藏在背后挑事,所以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甚至在谋害李路这一系列的事上,可能还利用了不少程跃在韩王那边的关系。”
“有会易容术的江湖人参与,也是谨慎的表现。”岑羽薇补充。
江湖人、花娘,再配上势力间七拐八绕的关系,可以说,瑞王在这件事中藏得很深。
他谨小慎微,分毫都要算计。
能让事情不沾自己的手,就不会贸然去碰。
可是
“可拥有这样一份警惕的人,却制造出的计划底子,却是不怎么完美的。”岑羽薇摸摸下巴评价。
云墨晗嗤笑:“岂止是不完美,说是漏洞百出也不为过。
“他这计划简略来讲便是,通过一桩父皇注意的案子,让我和韩王在赚表现的时候斗起来。
“可他怎么就没想到,我们积极查案的时候,会联想到承平县官员在京城有靠山呢?
“韩王是笨了一点,但是我又不笨。我能想不到承平县几个小官能把远在京城的李路弄死,是因为背后有人吗?
“而想到这一点,我不就能跟着挖出程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