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年的事情我们也不是全都知道,基本都是靠各种线索和异常猜测的,但尽管没有确切证据,我们也可以肯定,这些猜测肯定八九不离十。”
“我是夫人刚结婚那会儿聘请到方家的,当时夫人开的工资很高,性格也很好,我对这份工作十分看重卖力。为了保住这份工作,我比其他佣人保姆都要细心,当时夫人从怀大少爷到生下来,我一刻都没有放松过。”
“甚至夫人怀孕生产那整整一年,我连一天假期都没舍得休。夫人生产当天,我更是从头到尾都陪着,好在大少爷平安落地,夫人体谅我,就硬是给我放假让我回家好好休息。”
“当时我想着一年没休息,夫人这边坐月子也没什么大事了,就高高兴兴回家了半个月……但谁知道半个月后再回去,我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虽然刚出生的婴儿大多都差不多,我也就孩子生下来时看了会儿,但总归还是有不一样的。我记得大少爷刚出生时胸口处有颗红痣……”
“咱们乡下人迷信,这身上痣长哪儿都是有说法的,这痣长在身体前面,就有个痣背人、好福气的喜气话,我当时还笑着给其他保姆佣人夸过。”
“可是当我休完假回来后,我就发现大少爷胸口处的红痣没有了……”
说到这里。
张妈不由偷偷看了看方子阳的脸色,发现对方除了目光深沉几分,表情丝毫没什么变化,不由得更加紧张害怕了几分。
只是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小少爷是她们一家人唯一的活路,她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交代。
“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不过因为大少爷长得跟先生很像,我就没想太多,还以为是我自己眼睛花没看清,记错了……”
“直到后来夫人检查出肿瘤病症去医院做手术,明明手术完成的很顺利,医生说只要后期好好保养,康复完全不是问题,但谁知道手术没几天,夫人就在一天晚上急症停止了呼吸。”
“虽然当时所有检查都表明夫人是自己身体原因没熬过来,可我就觉得哪里没对。”
“那,那会儿我们家里还不缺钱,夫人对我一直很好,我心里还是向着夫人的。所以左思右想之下,我就让你刘叔他悄悄去查查夫人去世那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结果,结果。”
“结果什么?”
方子阳面无表情,声音似乎听不出喜怒。
张妈哆嗦着不敢说话。
刘叔只能硬着头皮开口,“结果我去查医院监控,监控却很凑巧当天坏了。但从医院值班护士口中诉说,夫人去世那天下午,大少爷去看过夫人,待了半小时……”
“之后等大少爷离开,夫人就情绪很激动的按了急救铃,然后打了电话给先生。不过那天先生很忙,下午没过去,等到晚上才去了一趟,之后先生和夫人单独呆在房间里说了一个小时的话。”
“但中间相处似乎并不愉快,好像在争吵,最后先生生气离开。而夫人……等到半夜就急症发作没了气。”
刘叔声音越说越小。
虽然从头到尾都是各种捕风捉影的异常,可将其连接在一起却就是叫人细思极恐的信息。
如果说,方谦昊真的是方彦东的私生子,那么之前一直困扰方子阳的很多问题就可以想通了。
因为母亲不同,他和方谦昊才会不像其他亲兄弟那边亲厚;
但因为父亲相同,所以他和方谦昊血缘怎么鉴定都亲人;
又因为母亲不同,方彦东对他们兄弟两人的态度天差地别……
再来他妈妈的死。
或许可能真的是身体原因的意外,但其中很有可能也不是一点内情都没有。
不妨大胆猜测,妈妈去世那天先见过哥哥,可能从哥哥的某些行为和话语中得知了自己爱护的孩子竟然是丈夫私生子,而自己亲儿子却不见踪影的真相。
然后气愤失去理智之下叫来方彦东质问,谈话过程十分不愉快,丈夫甩手而去,他妈妈想不通情绪激动,半夜陡然猝死……
毕竟刚刚做完手术的人身体正是极度虚弱,最不能受刺激。
当然还有可能有人在医院仪器和呼吸管上做了手脚,但这个可能这么多年过去了实在太难查到证据,就算有证据怕是也早就被人给销毁了。
方子阳脸上面无表情,可心中却掀起火山爆发般的愤怒,还有深深的背脊发凉。
他不是不知道方彦东心狠,但如果刘叔张妈说得都是真的,那他显然还是低估了方彦东对他和妈妈,或许还有他真正的哥哥到底有多无情。
虎毒不食子,他曾经尊敬崇拜的爸爸,到底是个什么人?
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方子阳沉默良久,将从严潼那里得到的那张照片拿出来,递出去,
“你们看看这张照片,里面那个女人你们认不认识?”
刘叔张妈面面相觑,小心翼翼将照片接过来。
然后。
刘叔摇头。
张妈却是想起什么,犹豫了半晌,才确认般点头,“这个女人我好像有点印象……”
方子阳心脏骤然收紧。
张妈一边回忆一边继续,“我见过这个女人,不过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不记得了。她跟夫人说多好的朋友也算不得,就是当初夫人怀孕产检那会儿碰见的……”
“那时夫人和她聊得不错,后来又碰巧病房挨在隔壁,两个孕妇在一起聊着孩子难免就关系亲近了起来,但也就是限在医院交际而已。”
“这张照片的背景就是那家医院,看样子应该是夫人刚生完大少爷那会儿拍的,我正好回家休假去了,倒是不记得夫人还跟她一起拍了照片。”
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了,但大致还是记得的,毕竟这女人当初还是跟夫人聊了两三个月的育儿经呢。
张妈小心翼翼将看完的照片递回去,有点好奇,“小少爷,这照片您是上哪儿来的?我记得夫人的遗物里好像没有这张照片啊……”
方子阳没回答。
他也想知道严潼这张照片是哪儿来的,这张照片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或者说……跟他真正的亲哥哥有什么关系。
闭了闭眼睛,方子阳努力压制情绪,“你们既然猜测方谦昊是我爸的私生子,那对于那个女人,有什么猜测吗?”
既然有私生子,那自然就有情人,甚至还可能是什么‘真爱’,不然方彦东怎么那么偏心疼爱方谦昊。
“这……”
刘叔为难摇摇头,“虽然我们有猜测,但是没什么方向,先生看上去非常洁身自好。”
自从猜测方谦昊是私生子,他们夫妻私下里也没少调查,就为了能握点实质性的把柄在手里,免得以后没用了被收拾。
但很可惜,先生隐瞒得实在太好了,他们一点收获都没有。
不过张妈作为女人更加八卦,知道的东西更多点,
“先生有没有什么秘密情人我们不知道,但是以前有个女人总是纠缠先生,这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当年大家多少都知道些。那女人真是不要脸到跟个疯子一样,不管先生怎么拒绝都没用,跟块狗皮膏药似的……”
“就是夫人生了大少爷之后,那女人都没消停,一直闹了先生好几年,直到夫人怀上小少爷您之后,那女人才死心离开。”
“对方是不是叫郑雅婷?”
方子阳想起在那本金色书籍中看到的内容。
如果说他在那么金色书籍中是恶毒炮灰的存在,那么这个郑雅婷可是极品反派了,这个女人对方彦东简直痴恋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
剧情中,郑雅婷为了嫁给方彦东,不惜犯罪偷取方彦东的精子去做试管怀孕,想用孩子来达到目地。
只可惜那孩子生下来却没能活成,为此郑雅婷又不死心去孤儿院收养了严潼,准备继续她疯狂失去理智的计划。
不过最后失败,真相大白,严潼和方彦东,还有一群备胎男人们继续相亲相爱……
他猜测不错。
张妈点点头,“没错,就是叫这个名字,小少爷听人说过?说起来这女人真是烦透了,听说如果不是她姐姐以前跟先生有些交情,救过先生一命,先生绝对不可能容忍她那么多年。”
姐姐?
等等!
方子阳猛地坐直身体,脑中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查。
从郑雅婷的姐姐入手。
顺藤摸瓜,他可能会得到惊喜。
如果顺利,他不仅可以查清楚当年的事情,还可能找到他真正的……亲哥哥。
惊喜、忐忑、期待。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他真正的亲哥哥是否也像方谦昊这般糟糕,但方子阳还是忍不住期待。
万一对方和方彦东这些亲人不一样呢?
这是不是代表这个世界上他不再只是一个人?
一定要继续查清楚。
不过现在这不是短时间就可以得到结果的事情,目前更重要的是,赶紧将这些年方彦东从他这里骗走的钱拿回来。
终于克制不住情绪深呼吸。
方子阳压抑住喜悦的心情,目光如矩看向面前的刘叔和张妈,
“以前的事情我暂时不跟你们计较,但从现在开始,你们上了我的船就别想再生半点其他心思,否则我不保证我会不会比方彦东更狠。”
“现在交给你们第一件事,告诉方彦东,我准备办个古董玉石展……”
对于方彦东。
无论是上辈子的冷漠无情,还是重生之后逐渐探知到的东西,都让方子阳不得不对这个爸爸死心。
如果之前他还能骗自己说爸爸是被人蛊惑才对他不好,可如今种种证据表明,方彦东对他可能从未有过一点点的父子之情。
既然如此,他便也就不用再手下留情。
方彦东是怎么从他这里骗走钱的,他就怎么从对方手里收回来!
……
得了方子阳的话,刘叔和张妈晚上毫不犹豫就赶紧去找方彦东‘汇报’。
如今他们既已上了小少爷的船,断然是没有再后悔的路。就算不考虑如今小少爷的手段,就是不背叛方彦东,他们怕是也快活不久了。
只怪当初太贪心,没有看清方彦东的人品就上了对方贼船,一条道走到现在。
刘叔和张妈本来就不是多么忠心坚定的人,为了保住自家三口人,这会儿叛变叛得毫无压力。
“什么?他要办古董玉石展?”
方彦东根本没料到乖巧了十几年的小儿子会忽然醒悟,也更加没有把刘叔张妈两个小人物放在眼里,听到汇报,顿时皱起了眉头。
小儿子要办古董玉石展,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这些年为了将方子阳手中的股份分红哄过来,他可是费了不小力气,特意让张妈将小儿子教成耽于享受浮夸的性格,设计用假古董假玉石将对方手里大笔的钱财套出来。
正是因为有这些资金,他才能更轻松在集团活动,最终坐上董事会主席的位子。
现在方子阳要办展览,那就代表那些锁在地下室的假古董假玉石要拿出来供人观看?
若是来看展览的人都是外行就罢了,但凡有一个识货的岂不就是要遭?
可以方家的地位,到时候听闻过来的人可能都是不识货的傻子吗?那绝对不可能!随便来个懂行的说漏嘴事情就得大条!
方彦东心情很不好,
“他怎么忽然会有这种想法?”
好端端的办什么展览,宝贝锁在地下室自己看不好么。
刘叔摸摸汗,小心翼翼,
“听小少爷说,他觉得这两天自己太倒霉晦气了,就想找点喜事来冲冲。宴会聚会什么他暂时不想去,蹦极滑雪他嫌累,剩下就只有玩他最喜欢的古董玉石了,干脆就办展览来高兴高兴……”
张妈点点头,很是为难的样子,
“我们劝过小少爷,但小少爷脾气您也知道,他这几天因为那热搜视频的事情心情很不好,根本不听旁人劝,一说他就暴躁发脾气,我们根本拦不住。”
“先生,现在该怎么办,那些古董玉石都是假货,东西拿出来被人瞧见事情就瞒不住了!”
怎么办?
方彦东也很想问怎么办!
这些年顺风顺水,他已经很久没有像最近这么烦恼过了,他实在没想到热搜视频的事情对小儿子刺激这么大。
不仅差点让他失去小儿子信任,昨天更是听说小儿子竟然将谢文旭给打了!还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得不少人都知道!
前面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结果又扯出什么展览会。
简直跟打开了潘多拉盒似的,坏事一件接一件。
方子阳手中的集团股份还没有到手,陆老爷子留下的遗产也还拿不出来,现在要是让小儿子察觉到什么,以对方的脾气怕是得给他捅破天来。
方彦东儒雅的脸上有丝阴沉,“这展览会不能办。张妈去把小少爷叫过来……”
张妈闻言踌躇。
刘叔开口劝说,“不行啊,先生,叫不得,这次小少爷实在被热搜视频的事情给刺激到了,正是脾气上头的时候,以小少爷的脾气,咱们越劝他怕是越要做。”
“难不成就由得他胡闹,然后事发去报案?那是二十多亿的东西,不是二十多块钱的垃圾!”
接连不顺的事情让方彦东最近脾气也很难克制。
看向刘叔张妈的眼神很不好,
“我每年给你们大笔大笔的钱,让你们看着他,你们就是这样给我看的?他联系了律师团开直播的事情你们一点动静都没察觉到就算了,展览会这点小事也劝不住,我养你们是吃白饭吗?”
这样的语气,但凡熟悉方彦东的人都知道对方是动怒了。
刘叔张妈跟了对方那么久,哪能听不出来。
张妈吓得连连辩解,“不,不是的先生,我们一直很小心看着小少爷的,但小少爷脾气就那样,受点刺激就容易乱来……”
刘叔点头附和,小心提议,
“先生,我和惠芬不是想推卸责任,只是意外难料。小少爷想开古董玉石展恐怕拦不住,说了小少爷肯定要起疑,不如我们就顺着他,让他办就是了。”
“反正就是展览一下,地下室那些古董小少爷都没什么数,我们在展览会之前找一些真东西替换,将展览会当天糊弄过去,肯定就没事儿了。”
“东西方面我儿子那里有门路,可以找人借,就是这费用……”
价值23亿的古董数量可不好借,中间手续费少了可办不到。
方彦东阴沉着脸考虑了会儿,才递了张卡过去,
“这件事情要是还办不好,你们一家三口就给我滚回乡下去,我这里不养闲人。”
语气不复平时的儒雅,带着如帝王般掌握生杀大权的高高在上。
“知道了,先生。”
张妈刘叔低着头战战兢兢保证,一如既往唯唯诺诺。
不过心里却是有些怨恨,先生不就是比他们有钱些么,又不是古代皇帝,每次吩咐都是这幅皇帝般施舍的样子不把他们看在眼里。
既然先生不把他们当人看给活路,也就怪不得他们搞背叛了。
……
有受到刺激性格突变做借口,为了不功亏一篑,古董玉石展的事情方彦东根本没法拦。
不过可能是直觉的原因,方彦东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古董玉石展他无法阻止,但方氏集团股份授权的事情他却是可以加快手脚。
答应了展览会第二天晚上回来,之前说好的股份授权协议就准备好了。
方子阳早有预料,也不反抗,很顺从乖巧的签了字。
当然,作为补偿和安抚,方谦昊那边也被方彦东逼着签署了陆外公的遗产继承放弃书,外给留给妈妈的遗产资金全部由他继承。
对此,方谦昊自然是非常不愿意的,可比起方氏集团的股份,陆外公的钱他不舍得也得舍得!
自己喜欢的人被方子阳欺负了,自己的钱又被方子阳拿走了,方谦昊签完放弃书的时候,看向方子阳的目光真是吃人的心思都有了。
这样的目光,如果放在以前,方子阳还会难受痛恨下,痛恨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吃里扒外的叉烧哥哥。
可如今却只剩下冷笑了。
方谦昊既然不是他妈妈的儿子,凭什么继承他外公的遗产?凭什么继承他妈妈的股份?
他不过拿回一点点的东西,就用这种吃人的目光看他,脸可真大。
就是不知道方谦昊是否清楚自己的身世,若是不知道就罢了,若是知道……那么将来就别怪他本子上再记录一笔。
等着吧,都等着。
当初欠下的债,他会一点一点全部慢慢收回来。
而相比方谦昊咬牙切齿的样子,方彦东情绪就好了很多,股份授权到手,对于方子阳要开古董玉石展的事情就没那么恼火了,重新扮演回了完美父亲的样子。
还有心询问下古董玉石展的邀请名单,给点建议,
“既然要办展览,那就干脆办大点吧,到时候除了你的那些小伙伴,爸爸再给你请几位精通古董玉石收藏的叔叔,来给你掌掌眼。”
“对了,你肖叔叔姚阿姨他们也可以打个电话,那些都是你妈妈以前的好朋友,平日很关心你,不能将人家忘了……”
说得倒是好听,不了解的还以为是个多么爱子的好爸爸。
然而祛除过滤镜,方彦东还真是时时刻刻都不忘压榨他的价值。展览大办正好平复网上对方家的负面猜测评论,邀请妈妈生前的好友,便是收拢因妻子去世淡了交情的人脉。
既然要装,那就大家一起装呗。
既然要演,那就大家一起演呗。
方子阳开心听话,笑眯眯,
“好啊,那就麻烦爸爸了,一定要帮我请几个特别有面子的大佬叔叔。”
方彦东对这份听话很受用。
父慈子孝的画面看得旁边方谦昊很是咬牙切齿,阴阳怪气插嘴,
“呵,方子阳看不出来你心态还真够好啊,前天直播报警,昨天当众打自己未婚夫,今天又搞展览会,你是真嫌自己不够出名还是怎么的?麻烦你长点心,自己想作死别把咱们方家脸面拉下水行不行!”
不说还好。
一说方彦东也想起谢文旭挨打的事情了,立刻收起了笑容,换成严父表情,
“阳阳,你哥说话不好听,但有些道理还是对的。我听说你昨天把谢文旭打了,还是当着外人的面,到底怎么了,你要不顾礼仪下那么重的手?”
“他劈腿,我不打他打算谁?”
理由很充分,但方彦东并不认同。
男人三心二意这种事情,别说上流圈子,就是普通人中也很常见,他根本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上流社会结婚有几个婚前婚后不玩的?劈腿而已,又不是弄出人命。何况对方还是谢家的继承人。
方彦东皱起眉,带着不容反抗的说教语气,
“阳阳,虽然爸爸很疼爱你,但生活在我们这种圈子,你也不能太过任性。有些时候有些事情,该忍的必须忍,尤其是婚姻,太计较很容易崩裂。”
“当初谢文旭能不顾家里压力主动跟你订婚,就代表你在他心里位置是最多的,其余人,不过都是逢场作戏……”
说说说,说到底不还是为了你自己的利益而已么。
方子阳抿起唇,直接露出不高兴的表情打断,眼眶泛红委屈吼道,
“爸爸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我做不到!你根本不知道谢文旭他是怎么对我的,他才不是逢场作戏,当初表现那么好也就是耍着我玩儿的。”
“从小到大我就没受过这么大委屈,他既然敢劈腿我,我打他一顿又怎么了?我不仅要打他,我还要解除婚约!”
方彦东脸色微变,先前的好心情立刻没了。
谢家的婚约解除了他损失得多大?!
方子阳却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继续委屈道,
“总之这婚约我一定要解除的。爸爸你不是最爱我的吗?为什么谢文旭劈腿你还要我忍他?以前爸爸什么都会依我,今天却叫我忍气吞声……”
“爸爸,你变了,变得庸俗,变得势利,变得我都不认识了!你实在太过分了,我不要把股份授权给你了,我讨厌你!”
一边说着作里作气的话,一边去拿刚签好的股份授权书。
然后。
刷的一下撕成碎渣。
方彦东不是想把他宠坏么,宠得只会作天作地么,那就好好领教一下自己的杰作吧。
“反正我不管,我要解除婚约,爸爸你不给我解除婚约,我就不把股份给你了。”
方子阳‘委屈’吼完,一把将手中的文件碎片扔到半空。
然后趁方彦东父子没反应过来时,迅速抓起桌上方谦昊那份还完好的遗产放弃书,转身就飞快跑出别墅大门。
方彦东完全没反应过来。
方谦昊却是如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