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黄昏,天色愈发暗沉,天边悬挂着一层暖色,让下了一天细雪的东京显得不那么寒冷。
静谧的房间里光线昏暗,橘色的光透过纸门为房间增添一点亮色,也让那抹白色多了几分柔和。
墨镜掉在一边的榻榻米上,雪白的发丝亲昵地缠绕着手臂,五条悟望着身上的人,喉结上下滚动,一时忘了反抗,脑中不由自主想起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的话。
他承认,他开始馋了。
做了一场算不上好的梦,又被一股恶意惊醒的五条清满心不耐,将人制住后眯了眯眼,模糊的视线看不太清明,不由低下头,手中的枪/械抵着对方的额头。
“谁派你来的?”
没听到回应,他啧了一声,感觉恭弥这边的人该踢回总部训练训练再放出来了,居然被人混进来。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听到回应,五条清的手指在板机那蠢蠢欲动,缱绻勾人的嗓音像是在和情人低语一样:“我数到三,还是不想说的话,就到下面去说吧。”
“一。”
枪口在额头抵出红印,明明十分危险的处境,五条悟的重点却不是头上冷冰冰的手/枪,随着对方低头的举动,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很近,那张对他冲击力极强的脸几乎近在咫尺,微垂的眼帘上睫毛像是两把小刷子一样,又细又密。
清浅的酒香从对方身上传来,环绕在鼻尖,明明不太喜欢那种味道,五条悟却感觉自己有些醉了,以至于视线根本无法从对方微启的双唇上移开。
“二。”
艳红的舌若隐若现,两人呼吸间的热气缠在一起不分彼此,肢体接触到的地方也开始微微发烫,他看到身上的人嘴角慢慢上扬,旖丽至极的脸和周身危险的气质让五条悟连呼吸都放轻了。
真他妈的,好辣。
他现在不仅馋,而且快馋死了。
“三”
板机扣下的前一秒手腕被人用力扣住,还没反应过来手/枪就被夺了过去,接着一顿天旋地转,眨眼的功夫,两人的位置上下颠倒。
后脑勺撞在榻榻米上,五条清抽了口冷气,接着手腕也被人扣住压在头顶,力度大到让他不禁皱起眉头,危险的盯着身上的人,可惜依旧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虚影。
“你是谁。”
“敢在彭格列的地盘动手,胆子挺大。”
看着情况逆转被制在身下却依旧镇定自若的人,五条悟眉头一挑,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这人实在是,太合胃口了。
两人现在的姿势有些糟糕,雪肤红唇的青年被人压在身下,手臂置于头顶,长发铺在身后,身形高大的青年挤在两条修长的大腿中间,脸上带着兴味的笑,身体压低了些,盯着下方的人,语带笑意的嚷嚷着:“喂喂喂,你还真打算开枪啊。”
熟悉的声音让五条清微微一怔。“小少”爷?
“好歹早上才见过面,至于这么快就忘了吗?”
不是。
刚放松的眉宇再次紧皱起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像是张牙舞爪的家猫听到主人的声音后瞬间变得温顺,但发现自己认错人后又再次炸起毛来。
目睹了对方的情绪变化,五条悟眯了眯眼,心里有些不爽,那个没喊完的称呼在脑中自动补全,他舔了舔牙根,在对方脸上和身上打量了一番:“那什么水产公司的小少爷?”
“你和他什么关系?”
“属下?恋人?情人?”
他越说越离谱,一想到对方和那什么破少爷是那种关系,心底熊熊燃烧的火气让他像个抓到自家恋人出轨的男朋友一样不停的质问着,语气也越发怒气冲冲。
五条清听的莫名其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水产公司的小少爷,还情人?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你是受了谁的委托过来的?”
他皱着眉头问道,早上的事让他明白,这个和小少爷有着相同外貌和声音的人应该也是那一边的,和aifa没什么关系,所以不太可能是意大利那边派来的杀手。
“委托??”五条悟眉头一扬。“谁请的起老子?”
嚣张至极的语气,即使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五条清也能想象到那张脸上现在肯定也是一脸轻蔑至极的不屑,让他不由默了下,果然,不管什么时候,和小少爷有着同一张脸的家伙也同样欠扁的要死。
“你还没回答我,你和那什么小少爷什么关系!”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五条清动了动手,发现完全没办法抽回来,心里有些不耐。“虽然不知道你怎么进来的,既然不是别人请来的杀手,现在出去,我当没见过。”
即使被人制在身下动弹不得,处于一个完全劣势的情况,他却好像才是掌握了主动权的那个,一脸的气定神闲,笃定对方不会对自己动手一样,淡定的,让人蠢蠢欲动。
五条悟抵了抵发痒的牙根,眯着眼打量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看着对方带了几分不耐却愈发诱人的脸,心底住着的恶獸张牙舞爪。
这人完全不知道,即使不是他口中所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杀手,他面对的,也是一个对他意有所图的男人。
这幅完全不把人看在眼里,毫无防备的样子,让人心底恶意顿起,欲//壑横生。
想看他再也维持不了面上的镇定,眼眶发红,染上欲//色。
那张脸上满是诱人的潮//红和难耐的情//欲,红唇溢出不堪重负的哀求,用沙哑的嗓音发出婉转勾人的呻/吟和低泣。
夕阳西下,残阳的余晖在房间里倾斜,高大的青年背对着光线,显得一双清透的蓝眸愈发晦涩暗沉,犹如深邃沉静隐蔽着凶兽的深海。
身下的青年被他笼罩在身下挡得严严实实,完全接触不到一点残阳,只有铺散在榻榻米上的白色发尾,被余晖照射染上一点橘红的暖意。
一种难言的氛围逐渐在房间里蔓延,五条悟感觉自己的精神好像分割成了两个人,一个在脑海里不停叫嚣着,占有他,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都打上属于他的标记,让他再不敢像现在这样轻慢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另一个在不停说着冷静,你们才刚认识,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不能冲动,不然真成变态了。
他看着身下人愈发不耐的眉眼,听着脑海里的声音,对方的名字却好像刻在灵魂里一样,呼之欲出。
“清。”
这个人,本该是他的,不管过了多久的时间,也不管经历了什么事,他们本就是一体了。
这个人身上的每寸地方,都该是他的。
“清。”他低声叫着对方的名字,视线模糊不清的五条清没看到的是,他所以为只是和小少爷十分巧合长相相似的少年脸上,如今脸上全是他所熟悉的,和那个人一摸一样的神色。
逐渐昏暗的房间里,身形高大的少年缓缓地下头,眼帘微垂,稍长的白色羽睫轻颤着,视线瞬也不瞬地望着眼眸空茫没有焦距,不知道正在发生什么事情的青年。
微启的红唇如同毒蛇准备的苹果一样,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引着人想要含在嘴里细细品尝个中滋味。
少年像是伊甸园里被蛊惑的亚当,眼里只剩下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苹果,被蛊惑般一点点靠近。
眼前模糊的影子正在靠近,耳畔传来的呼吸声愈发清晰,甚至能感到些许热气喷洒在脸上,五条清眉头微皱,有些不适的偏了下头,却被人捏住下颚,眼睛不由睁大。
“你”
“好了,到此为止。”
房间里突然响起第三个人的声音,接着他感觉身上压制的人不见了,还有什么重物撞在门板上的动静。
夏油杰收回伸出的腿,蹲下身将榻榻米上的青年扶着坐起来,看着对方毫无焦距的眼和略显茫然的神情,瞥了眼被自己踹到一边的人,轻啧了一声,还说这人跑到哪去了,没想到居然
他心里一阵无语,不过现在也不是和对方算账的时候,夏油杰对身旁的青年笑了笑,温声问道:“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五条清摇摇头,耳边熟悉的音色让他认出这人应该是之前和刚才那人一起的黑发少年,弯了下眉眼,笑着回道:“没事,谢谢。”
“实在不好意思。”夏油杰看着对方脸上的笑,眸光微闪,“那家伙没什么恶意,就是没长脑子,做事不经大脑,给你添麻烦了。”
略显耳熟的语句让五条清默了下,嘴角微微抽搐,早上没长嘴这会儿又变成没长脑子,就挺想问那人是个什么奇特生物。
吐槽归吐槽,他更在意的还是这两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清大人。”门外传来草壁的声音,“里包恩大人聘请的医生到了,现在正在医疗室等您过去。”
房间里的三人同时愣了下。
“聘请的医生?”
“你就是水产公司的小少爷?”
五条清张了张嘴,脑中电光一闪瞬间想通关节,顿时有点无力吐槽,水产公司是个什么鬼啊,里包恩你就是这样黑自家家族的吗?彭格列又不是蛤俐。
只是面对外人,他也只好勉强笑了笑:“如果你们说的是需要看医生那个,不出意外应该是我。”
这下轮到夏油杰无语了,他瞥了眼蹲在地上装死的同窗,嘴角微抽,这个白痴在搞什么,跑来得罪金主是个什么鬼,硝子要是知道了,啧。
他捏了捏发痒的手指,希望能挽回一点颜面的对着视力好像不太好的青年说道:“我送您过去吧。”
“谢谢,到门口就好。”
天色渐渐黑了,房间里没什么光线,对正常人来说还好,但对五条清而言,视线像是糊了一层厚厚的马赛克,能看到的只是一团模糊的影子,这种感觉其实算不上好,尤其是对一个好不容易得到光明又再一次失去的人来说。
面上的笑意散了不少,微垂的眼看着有些低落,不知道他的情绪为什么变化,夏油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着将人从地上扶起来,送到门口。
草壁看到房间里多出的人时皱起眉头。“大人,这是?”
“和医生一起来的客人,我有些好奇聊了几句,你让人泡点茶招待一下,顺便把灯打开。”
草壁看着周围的天色,又看了眼对方的眼睛,抿了下唇:“是。”
五条清对身边的人笑了笑:“麻烦你们跑一趟,先在这里休息下吧。”说完话,他有些不太适应的伸出手,草壁抬起手臂让他放在上面。
五条清叹了口气,他的视力下降的太快了,要是那个医生也没办法的话,说不定到明天早上,他就彻底看不见了。
草壁小心翼翼的带着人去医疗室,夏油杰在门口看着两人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抓着头发回到房间里,刚才还嚣张的打算做点什么不可言说事情的家伙这会儿缩在角落一动不动,跟个木桩子似的。
夏油杰蹲下身,狭长的眼过分犀利:“你是变态吗?”
“脑子里全是水?”
“精虫上脑也不看看地方。”
“就你这还想谈恋爱?我刚才都差点报警了。”
“没把你送进去关几年都算我还念在同学一场的份上。”
浑身被插满刀子的白发少年吸了口冷气,用力抹了把脸,抬起头,神情严肃的对着同伴说:“杰,我怀疑那个人,不是人类。”
“”夏油杰眯了下眼,“你说。”
“一看到他我整个人都不对了,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脑子里还多出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五条悟摸着下巴沉思:“那家伙,不会是什么精怪或者咒灵变得吧?”
看着他一脸认真思考的模样,似乎真的这么想的,夏油杰呼了口气,起身,掏出手机,手指快速在上面移动,按下拨通,面无表情的把手机放在耳边。
“喂,你好,这里发现一个闯进别人家里性骚扰的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