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警察

“……”眼见着周仁都要走过去了,南时连忙把偷偷睁开了一条缝眼睛闭上了,故作深沉说:“小兄弟,你三岁丧父,七岁丧母,从此便吃百家饭过活,奈天生孤星,渐渐地乡亲们也不愿再靠近你。”

“你今年十六,再过一月便有十七,你有一个意中人,她也中意你,但她家已经在给她议亲了,对方不是你,老道说的可对?”

周仁抬起脚步迟迟没有落下,等到南时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了,才僵硬扭头来看南时,冷冷的说:“对又如,不对又如?我没有钱。”

“唉——此言差矣,老道不贪你钱财。”

周仁立刻接着道:“那你就在贪我更要紧的东西。”

南时:“……”

朋友,我怎么没看出来原来你年轻时候么杠精啊?有企业级理解你沉『迷』情情爱爱的做什么?去努力赚钱开个跨国公司成为福布斯排行1不能满足你吗?

南时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直接忽略了句话:“你可想破这个命数?”

风吹着云彩慢慢的在天空中飘移着,连带着日光都被映得时明时暗。

光影变换之间,南时也知道过犹不及,张开了双眼,含笑看了一眼周仁,拄着幡子站了起来:“小兄弟若是有个意思,明日此时,我在这里等你。”

他自周仁身边与他擦肩而过,一手持幡,一手摇铃,漫唱道:“一生做事少磋商,难靠祖宗作主张,独战单枪空造反,平生晚岁总无常……1”

周仁独立于阴暗桥洞中,看着那青衣老道步入阳光,慢慢的,便再也看不见了。

破解命数……么?

周仁『露』出了一个讥讽似地微笑,离开了——他哪有个时间这个钱财呢?不管是今天、明天、还是今年、明年,他都要为了一口吃,一件衣服而接着奔波。

娶妻是不想了,没的害了人家。

南时这头装完『逼』就跑,觉到背后的视线挪开了,嗖一个滑步就溜进了没有太阳的巷子里——太阳晒得身上火辣辣的,简直跟在桑拿房一样。

再晒一会儿他就该出汗了,哎,今天出师不利,明天再战!反正他闲,他就不信他连蹲周仁一年半载的他都不动!

“哎哎哎!道长!别走啊!”突然有人气喘吁吁喊道。

南时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靛青布衣的老太太从巷子尾追了过来,她见南时停了脚步,才放缓了步伐:“道长!道长,您算八字吗?”

“看。”南时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捋着他那把假胡子:“婚丧嫁娶,八字吉时,老道都略懂一二。”

“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太抚着胸口不停喘,显然刚刚跑了一阵让她有些吃不消,她从袖中取出两张红纸:“您别介意,老『妇』人本来想是去城外寒山寺找了缘大师,但是我家老头子病了,实在是离不开人,正着急着呢,就听见您的铃声,看来这是老天爷指缘分!”

南时接过红纸,打开一看,手指装模作样的掐算着,微阖着眼睛,摇头晃脑说:“妙啊!……即是有缘,老道也不收您的钱,待到吉时,您给老道一颗子,让老道沾点喜就好。”

老太太脸上一喜,顿时明白了南时话中之意:“您的意思是……这八字很合得来?”

八字是真合得来,而且女方子女宫紫薇天府坐宫,主子女有三四人呢,还不算,男方有文曲坐子女宫,要是换在以那就是状元命,现在嘛,搞个大专大学一点问题都没有。

双方夫妻宫也是主幸福美满,琴瑟和鸣,虽然偶有口角,却也是一时之,床头打架床尾和。别看几个字轻飘飘,算尽天下夫妻命盘,能得出这样的结都是万里挑一。

一点南时还真不是唬人。

“若是再早上五十年,少不得还要称您一声‘老封君’。”南时夸了一句,老太太顿时眉间喜『色』难掩,从袖子里掏出钱袋看也不看就要往南时手里塞:“北道长,真是谢谢您了!那再有劳您给算个吉时?看看我那儿子什么时候办事比较好?”

南时算了算,简单,直接看黄历就挺好,只不过新郎父母宫有吊客之相,宜早不宜晚。“五天后就是吉期,若是来不及,就要在二十三,若是再晚,怕一桩大好的姻缘不稳。”

“啊?”老太太傻了眼,连忙道:“……是不是有点太赶了?北道长,您能说说为什么吗?”

南时摇了摇头:“天机不可泄『露』。”

他将钱袋塞回了老太太手里:“待成婚之日记得请老道吃一枚子沾沾喜即可,今日便不收钱了。”

老太太也没听明白,但是也懂算命这一行规矩,先生说的越是捉『摸』不清就越准,怕说得太清楚了遭天谴,要是不准、胡编『乱』造,那就可劲说不就完了?

只要结是好就可以了!老太太推搡着要把钱给南时:“不行不行,钱一定要收,不收不行我不安!道长,您就收了吧!回头一杯水酒也绝对不忘了您!”

南时一想,对哦,钱还真得收。

他打开钱包,从中抽了一『毛』钱的『毛』票出来,剩余还给了老太太:“些就够了,多了不行。”

“提完婚,也好冲冲喜。”他提醒了一句,才提着自己幡子和铃一步一晃走了。

老太太才恍然大悟,她想到家里看着就不太好老头子,顿时心如刀绞,连着对着南时走方向拜了几拜,脚下如飞回家去了。

南时这头叹了口气,不是最近能找他算命的全是鬼嘛,一下子就没反应过来老太太应该还算是个活人——虽然如按照现代来算应该是死了,但是谁搞得清楚天道爸爸是怎么算呢?

及时补救吧。

南时上了大街,用这一『毛』钱买了八个白胖大面馒头,走到墙角散给了小乞丐们。

他自己也不在意这里脏不脏,就蹲在墙角和他们一起吃——年头可比现代混『乱』多,现代也不少见有组织去控制乞丐行乞,年头更别说了。

与其给点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拿到手钱,还不如管他们一顿来的实在。

“多谢道长!”小乞丐们给南时道了谢,立刻捧着手里白面馒头狼吞虎咽了起来,南时也不介意,就蹲在他们旁边和他们一起吃,还问他们讨了口水来喝。

吃完了,一行人猫在一起晒太阳,有一个看着比较大的小乞丐警惕看了看周围,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布包来,打开布包一看,是一小块麦芽糖,他小心翼翼把糖塞到了南时手上:“道长,吃个!”

南时自然是不会吃,他牙不好,一吃太甜就牙疼:“不必了,你们吃吧,老道我年纪大了,牙不好喽!没这个口福!”

小乞丐点了点头,他低头在麦芽糖上『舔』了『舔』,觉着有些甜味就立刻拿开了,递给了下一个。

下一个小乞丐也是如此行事,一圈下来这麦芽糖除了表面湿哒哒,其他还和原来的一样。小乞丐看了一眼,将麦芽糖藏好了,变声期嗓子听着有些沙哑:“道长,您别坐儿了,衣服都脏了。”

“有什么脏不脏的。”南时捋了捋胡须,中一动,问道:“老道我初来s市混口饭吃,你们知道哪家人要办红白喜事吗?我便上门去讨个生活。”

一问,小乞丐们顿时就七嘴八舌说了起来,真是问对了人,整个城里哪有比他们更清楚些琐事?为首小乞丐说道:“道长,个我知道!头大王家巷刘大婶家闺女已经在找媒人相看了,道长可以去他家看看。”

“还有还有,头小王家巷齐家老头要死了!”小乞丐们连说了七八件事儿,大多都在这片区域,远倒是不远,但都跑一遍就很远了。

“你们怎么不说那个呀!”有个小乞丐推开了其他人,冲到了南时面前献宝:“头那个水务大楼您看见了吧?”

他比了个大拇指手势:“里面的一把手,姚书记儿子些天中了邪呢!送到那个洋医院去一点用都没有,到现在都没醒!我些天听他们家刘保妈说姚书记要给儿子找个道长招魂呢!说是有一百块大洋呢!”

南时听乐了:“我可不成,我只会算命!”

“别嘛!您去试试!您这样的好心人,迟早是要发财的!”小乞丐拧了拧鼻子说道。

“那得看老天爷给不给我个命才行啊。”南时起身,拍了拍衣服:“行啦,我也要走了,多谢你们几个陪我个老头子聊天。”

小乞丐们一叠声的给他道再见,南时摆摆手走了——他走得还挺小翼翼,专门往巷子里钻,无他,怕平地摔被人看见,丢人。

没料到走了好一阵南时身上都没发生什么倒霉事儿,他还故意喝了几口水,甚至还专门去踩小石子,都没事儿。

天道爸爸终于不盯着他了?

算了,还是先回家吧,要是等到明天没事儿,那应该就是真没事儿了。

他沿着巷子阴影闲庭信步般的走着,铃铛挂在了幡下,随着他步伐叮咚作响。

出了巷子,再拐两个弯,就差不多能到家了。

突然之间有人喊道:“等等!那个青衣道士!你给我站住!”

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声哨声。

一个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人骑着自行车到了南时面前,他伸手抬了抬自己警帽:“你,对,就是你!道士证拿出来看一下!例行检查!”

南时:“……?”

道士证?他一个厉鬼,为什么要有那个东西?!

巡警见南时迟迟不作声,抽出别在腰间的警棍和手铐,骂骂咧咧的说:“啧,头才说过上面风头紧,就又迫不及待出来骗钱!老子最讨厌你种骗钱的老东西!看什么看!伸手——!跟我去局里报道!”

南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