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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傩现阶段是绝对没有能力解开她设下的阵法的,所以能让弥生感觉不到他气息的原因,不用想都能知道。
为什么要屏蔽宿傩的气息。
弥生猜测着往平安京飞去,压抑着心里的怒火问道:你不知道小孩穿的有多少吗?不知道现在的天有多冷吗?
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主神却只是避重就轻的回答道:两面宿傩已经可以很熟练使用咒力了,不至于冷到自己。
你放心,两面宿傩是这个世界线的重要角色,世界意识会保护他的生命。
这种样子就是不会告诉弥生两面宿傩在哪里了。
弥生在心里暗骂一声该死,继续提升速度。肉眼可见的神力张扬四散,在沿路搜寻小孩踪迹的同时,也以防有不长眼的东西撞上来。
她现在只希望宿傩是因为赌气跑到了平安京去找安倍晴明,而不是跑到了别的地方。
毕竟如今除了平安京这个目标以外,弥生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在主神对两面宿傩开启了屏蔽的情况下,想要寻找小孩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坐在庭院中与大妖赏雪喝酒的大阴阳师忽然抬头。
坐在他身侧的醉意熏然的大天狗瞬间清醒,神色凝重的眯起眼睛,一把祭扇就出现在手中:“挚友,可需要吾出手?”
身为实力立于顶尖的大妖,大天狗怎会察觉不出来这是怎样的气息。
就算相隔甚远,也能感到清澈凛冽的力量如同山岳般压迫而来。
这是属于高位神明的,不染一丝污秽的神力。
可安倍晴明却摇了摇头,伸手安抚的按下了大妖手中的祭扇:“不用担心,是熟人来访。”
金发神明的身影就伴随风雪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发丝凌乱神色慌然,那双如同寒冰铸就的眼眸碎裂,蓄满了风暴。
弥生闭上眼,磅礴的精神力瞬间涤荡整座平安京。
安倍晴明一愣。
他从来没有看见这位神明这么狼狈的模样。
他肃穆神色问道:“弥生,出了什么事吗?”
确认了两面宿傩也不在平安京的弥生睁开眼,声音暗哑:“宿傩不见了。”
“宿傩不见了。”
她神色茫然的,低声重复道。
安倍晴明第一次认知到两面宿傩对朝日奈弥生的重要性。
他原本以为那个孩子只是被弥生顺手养在身边的,毕竟神明凌驾于众生之上,就算那个孩子的天赋有多强大多让人眼红,对于神明来说也不算什么。
但是他忘了,神明与人类结缘也是会付出真心的。
安倍晴明回身拿出了占盘,在占卜出结果的那一瞬间,弥生也感觉到主神解除了屏蔽。
她只是扫了一眼大阴阳师占盘上的结果,下一刻身形就消失在了院子之中。
你把两面宿傩保护的太好了。
他的性子逐渐变得良善,软弱,想着只要生活在你的身边就不会被俗世的一切困扰。
但这样的两面宿傩不是这个世界想要的两面宿傩。
祂想要的是那个被世人畏惧,手染鲜血视人命为草芥的诅咒之王。
弥生。
主神这般叹息道:你所做的一切都过界了。
越过了任务限定的范围,越过了这个世界对她的容忍。
神社山脚下的那个村庄如今被染上了血红。
从无数躯体中流出的鲜血染红了洁白的雪地,染红了两面宿傩的指尖,也染红了弥生湛蓝色的双眼。
坐在尸山血海中的粉发小孩恍然发现来者,回头对站在不远处的金发神明露出了一个熟悉的乖巧笑容。
可是弥生在小孩的眼里看见了迷茫与恍然。
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两面宿傩有些迟钝的想到。
是村民见到他时充满恐惧的双眼,咒术师向他而来的刀刃。
是他不愿意伤人时那些人得寸进尺的束缚。
是他再次被绑起来压着跪在咒术师面前的屈辱。
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这些普通人要对他刀剑相向?
血色渐渐漫上眼眸,他的灵魂就像是离开了体外,而自己的躯壳被不明的存在控制,杀死了目光所及的所有人。
然后一切尘埃落定。
金发蓝眼的神明站在了他的身后,沉默的看着这一切。
他垂眸看着双手沾染上的鲜血,等待着神明的审判。
可是他所设想的一切都没有到来。
不善言辞的神明拭去了他手中残留的鲜血,然后紧紧的握住了这双小小的手。
两面宿傩不可置信的抬头。
“我们回家。”
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金发神明这般平静的说道。
慢慢的,慢慢的。
小孩的眼底慢慢溢满狂喜,也不顾身上的脏污,扑到神明的怀抱中紧紧相拥。
而他没有看见的,是金发神明眼底不知何时出现的灰暗,与嘴角渗出的鲜血。
这片土地上的人民与曾经过路的旅人皆是她的信徒。
信徒的死亡,无异于加快神明的衰弱。
而被屠戮的村庄会使人不敢靠近,往来的人逐渐减少,曾经被她帮助过的旅人也会因为她没有保护这些村民而对信仰心生疑虑。
到最后,两面宿傩就是她唯一的信徒。
朝日奈弥生要留在这个世界完成任务,就不能让两面宿傩与她离心。
这就是这个世界已经为她降下的惩罚。
更可笑的是,这么多年看着小孩长大的感情让她舍不得放弃这个任务。
她沉默的看着被埋在尸体下方的咒术师手指动了动。
于是这件事情似乎就这么被揭过去了。
这件事之后,两面宿傩察觉到了弥生对他无底线的包容。
在这种有恃无恐之下,他比从前更加亲近弥生,也会腻在弥生身边撒娇了。
在知晓弥生的在意后,他也不再抗拒离开神社,反倒是时不时就会向弥生说出去历练,最后带着身上逐渐浓厚的血光回来。
这座山也慢慢的不再有人来往,山神的传说逐渐湮灭在了时光之中。
知晓一切事情的大阴阳师看着逐渐衰弱下来的神明问道:“这个孩子值得你这么做吗?”
值得吗?
弥生想。
可是她也不知道。
她只是有点想回家了。
小孩从门缝中探出一个头来,别扭的说道:“早点休息。”
还没等弥生回答,小孩就把门关上了。
森鸥外冲了两步趴在了床上,用被子裹住了自己通红的脸颊。
留弥生站在走廊又想笑又不敢笑出声让小孩听见。
最后弥生走远了几步,对站在走廊尽头的朝仓清和感叹道:“小孩还是蛮可爱的。”
金发男人上前握住弥生的手腕,将因为单手绑缚而不太美观的绷带换下缠上了新的,垂眸说道:“您今后要把他带在身边教导吗?”
弥生揉了揉眉心:“我亲自带会让小孩太显眼了,平日里还是麻烦你多照看他一下了。”
这就是将小孩的教导权交到朝仓清和手中了。
朝仓清和自然不会拒绝弥生的要求,微微颔首应承了下来。
弥生思考了许多。
虽然与小孩说了他将来会是港口黑手党的继承人,但是弥生不会那么早把这个消息放出去。
森鸥外在此之前从来都没有接触过关于里世界的一切,如果在这个时候在他身上挂上这样一个名头,无异于让他变成了一个明晃晃的靶子。
敌对的势力,眼馋权利的那些人都会将目光放在小孩身上,思考要如何从这个小孩身上下手。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让小孩强大起来,而不是弥生自己一昧的将他护在羽翼之下。
于是森鸥外开始了一段极其艰难的日子。
没有一点基础的他被首领丢给了朝仓清和,并且弥生旁观了朝仓清和的教学方法之后,还特地嘱咐这位朝仓干部不需要手下留情。
朝仓清和没有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本来森鸥外还不理解为什么会说手下留情,直到他在下节体术课上被朝仓干部打的鼻青脸肿之后,他才明了弥生的“良苦用心”。
但明显的,在朝仓清和可以说是压迫性的教导之下,森鸥外的实力飞速提升,逐渐变得有模有样起来。
当然,弥生也会给小孩一些休息的时间。
森鸥外来到了这么些日子早就被绝大部分的人眼熟了,于是弥生也放心让小孩自己在大楼里闲逛,同时弥生也警告他,如果想要离开就必须要让朝仓清和陪同。
小孩自然不愿意麻烦朝仓清和,也不愿意让自己像猴子一样被人以一种古怪的眼神观赏,所以每次到休息时间不是窝在弥生的办公室,就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
弥生专门找人去定制了一张沙发放在自己的办公桌旁,米白色的沙发宽大到可以让小孩半躺在上面,松软的靠垫也让小孩就算久坐也不会感到腰背酸痛。
当某一天森鸥外看着书睡着后,这个沙发上便多了一条小毯子。
然后多了一些一个摆放着小零食的茶几。
再之后,又多了一个小小的书架。
弥生不觉得小孩的这些小动作有什么不对,甚至还觉得她的默许可以给小孩更多安全感。
就像是刚被带回家的幼兽试探自己能被容忍的范围,森鸥外也在一点一点的试探弥生的底线。
在发现弥生几乎是无条件纵容的他后,小孩也就越发开始大胆了起来。
于是某一天午夜时分,弥生开完会议回到办公室时,就看见自己的办公桌上空空荡荡,所有需要她来处理的件不翼而飞。
金发蓝眸的少女将黑色风衣脱下挂在臂弯,脊背挺的笔直,可以看见贴身的衬衫下纤细而有力的漂亮肌肉线条。
弥生挑眉,反手轻轻的关上了门。
她扫视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眼神扫过沙发上属于幼崽的外套,扫过办公桌上吃的剩下一半的巧克力,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半掩着的卧室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