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饱含憎恨,“为什么?”
萧漠平静望着她,神色透出急不可查的怜悯,“……我可以告诉你,但你最好冷静一点,被抓住的三人只告诉警方是意外,但我查出……他们曾经是白家雇佣的保镖。”
“白家?”
“白云暖!”
林卿意赫然瞪大眼,整个身体猛地摇晃了一下,然后突然激动的大喊大叫,“我就知道是她,我就知道是她,肯定是她派人杀了我爸,就是他们白家,我现在就去找他们算账!”
她猛然从床上起来,也不顾手上的点滴中间就这么一带,赫然从皮肤上刮出一道鲜血淋淋的伤口,看得人眼疼。
萧漠屏住呼吸,骤然握住林卿意的手,强制把她按回床,“不要乱动,你现在还在打点滴,冷静一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我要杀了他们,我要他们替我爸偿命。”林卿意瞬间发狂,她哭得歇斯底里,眼里除了憎恨和绝望,一无所有。
“你放开我,放开我。”
人在悲痛的时候会爆发出本能的力量,林卿意现在什么也不怕,她不怕痛,不怕任何东西,只一门心思的要去跟白家那些恶魔同归于尽。
萧漠这样大的力气居然一时也压不住她,一丝不苟的衣服和头发被抓乱,脸上还多了几道划痕,萧漠啧了一声,扭头对门外大喊,“医生护士,赶紧进来!”
病房门猛的打开,医生和护士冲进来,一针扎在林卿意的脖子上。
镇定剂的效用发挥得很快,林卿意只闹腾了十几秒钟,就突然软倒在萧漠怀里。
女人满脸泪水,脆弱的仿佛是一碰就散架的晶莹水晶。
萧漠望着怀里的女人,骤然心疼。
麻酥酥的感觉遍布心脏,萧漠皱眉,忍着这股不适,把女人小心翼翼的放回床上,然后抓起女人鲜血淋漓的手,对护士命令,“把伤口处理好,最好不要留伤疤。”
护士看到那伤口倒抽一口凉气,连忙应下,赶紧给林卿意上药,包扎伤口,一边动手一边感觉肉疼。
到底是多狠的心,才会把自己的手弄成这样。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白家母女两个坐立不安,直到一个中年男人大跨步走进屋里,脸色铁青的道,“到底怎么回事?”
白云暖求救似的看了林檎月一眼,委屈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啊,这人好好的,他非得自杀,送医院去吧,他还跳楼了!”
中年男人也就是白嵩明,头痛的问道,“我派了那么多人给你,你连一个废物都看不住?”
白云暖更委屈了,“那人家要想死我也拦不住啊,妈,你说是不是?”
白云暖摇晃林檎月胳膊,林檎月苍白着脸,神色不定,也愣了愣说,“是,这怎么能怪她?是是林慕山他自己跑到窗台外面,不小心才掉下去的!”
白嵩明盯着面前的女人突然冷笑,“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就气死了,受不住了,心疼了?”
林檎月闻言,刷的抬起眼,恼怒道,“你说的什么话,现在都什么情况?你还跟我说这些?”
“我说什么了?我什么还没说呀!”白嵩明摊开手脸色阴沉。
白云暖看看这边,看看那边,她父母亲见面就吵架,已经二十多年她都已经习惯了,可现在听到他们还吵。
她无语了就吼道,“好了,你们别吵了,现在人都已经死了,你们还吵有什么用啊?”
林檎月正襟危坐,深吸气,保持平静,“女儿说得对,现在人已经死了,关键是,我们的人被警察抓走了,现在该想想怎么收场才对!”
白云暖点头,“对啊对啊,爸,现在怎么办呀?如果警方查出来我们非法囚禁,还虐待他,我们会不会……”
“不会,”白嵩明狐狸眼微眯,神色笃定,“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从阳台上摔下去了,更没有谁知道我们虐待过他,警方没有证据,不会对我们做什么!”
听到白嵩明这么说,白云暖如吃了颗定心石,迅速冷静下来,“真的吗?警方不会查出什么来吗?”
“有我在,自然不会,”白嵩明神色自信,甚至很鄙视的道,“他一个孤家寡人,难道凭我白家的势力,还不够打点这点小事。”
只要让警察带走的那几个人嘴里说不出什么来,这件事就没任何人知道。
林檎月皱紧眉头想到了,林卿意还是惶恐不安,就怕有人抓着不放啊。
白云暖自然也想到了,林卿意惶惶不安,“那怎么办?林卿意那个贱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那天偏偏她还在场,我还听说萧漠也在。”
说到这个,白云暖就咬牙切齿,心里恨的不行。
听说萧漠在场,白嵩明露出为难的表情,咬了咬牙说道,“这件事我会处理,只能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
“最好是这样。”
一家三口对视,全都神色难看,心里都埋藏着惊恐。
最后还是白云暖自我安慰道,“哎呀,别想那么多了,不过是死了个该死的人而已,更何况,我们又不是直接的凶手,只要把他找点关系打点一下,一定就能摆平的,萧漠也不见得会为了林卿意那个贱人插手这件事。”
白云暖那么一说,白嵩明和林檎月对视一眼,也自我安慰,“说得也有道理。”
他们确实不是直接凶手,只要有钱能使鬼推磨,找关系打点一下,一定能摆平。
他们动作很快,林卿意一觉醒来,看到顾安远坐在床前,满脸担忧。
“卿意。”
林卿意清冷的目光,冷然无声,却能透出刺骨的悲伤。
她什么话也没说,顾安远露出不忍表情,握住她的手安慰,“卿意,你别这样,人死不能复生,你一定要坚持住,你还有瑶瑶和轩轩,你还有我。”
听到儿子女儿的名字,林卿意恍然回神,她2慢慢把手收回来,双手撑床,艰难的坐起。
“我要去警局。”
林卿意坚持要拔点滴,被顾安远阻拦,“你现在这个样子最好还是别去。”
“我一定要去。”林卿意推开了顾安远,还是把点滴给拔了,鲜红的液体从手背流出,她看都不看,踉踉跄跄的从病床下来,往门外走。
顾安远没办法,只好扶着她,“好吧,你要去我就送你去!”
来到警察局。
接待他的警察确定般的问,“请问您就是林小姐?林慕山跟您是父女关系?”
林卿意唇色苍白,脸色更苍白,点头道,“对,他是我父亲,他被人害死了,你们抓到凶手没有?”
警察愣了愣,看她几眼就说道,“林小姐,您或许有什么误会,虽然这件事让人痛心,但是您的父亲是因为意外才坠楼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