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基地正门前,褚琳望着名为瓦伦丁的黑人壮汉,有些发懵。
瓦伦丁三十多岁年纪,皮肤黑如浓墨,偏偏眼睛里眼白也极少,正面望过去只有漆黑的眼瞳。
面容严峻,同样漆黑的厚唇严严实实地包住牙齿,身罩纯黑大氅,大氅下只露出黑色鞋尖。
他站立大门阴影之下,只有肩章上暗黄色的天平图案还稍稍惹眼一点。如果黑夜,褚琳敢肯定他即便他站在眼前,自己也根本不会看到。
“你说你是……总部派来的监察员。”褚琳努力地找到瓦伦丁的眼睛,与之对视。
“副队长,你应该用敬语‘您’。”瓦伦丁语气傲慢,一只手从大氅里伸出,手里捏着一个漆皮小本。
褚琳接过,原来是圣平联盟的身份证件。翻开,瓦伦丁的照片上盖着联盟钢印,旁边还有联盟领主马丁·梅尔剪影照防伪标,防伪标左右摆动,剪影照的颜色会发生变化。
证件上的品级是七品,而他大氅肩章上是用暗黄色丝线绣成天平图案,每个小盘上还绣有三个翅膀,这正是七品的肩章,证人相匹。
圣平联盟品级从上至下是一到九品,一品肩章是黄金丝线绣成的天平图案,每个小盘三只翅膀;二品同样是黄金丝线绣图,但小盘中的翅膀减为两只;四品为银线绣图,每只小盘三只翅膀……
品级越高,待遇越高,权力越大,像褚琳、韩美梅之流都是九品。
再往下,如老魏这种挖矿矿工,就是不入流的无品级人员,除了得到一块觉醒石和每月两千多块的维山币在再也没有其他好处,生活其实并不好。
“看完了吗?”瓦伦丁昂着头说。
“哦,哦,我看完了。”褚琳将证件交还,神情依旧恍惚。
“首先,要恭喜你,褚琳女士。”瓦伦丁冲着身后一个助手勾了勾手,那助手立马从随身携带的皮箱里取出一张晋升函,瓦伦丁接过念道:
“圣平联盟第十六挖矿队,在人员大幅度减损的情况下,仍能保持较高的灵石开采量,副队长褚琳功不可没。为示嘉许,联盟经过慎重考虑,晋升褚琳女士为第十六挖矿队队长。”
念完双手送出晋升函。
褚琳接过,但并不如何高兴,一脸沉思状。
她早已成了实际上的第十六挖矿队的队长,如今任命,只是个形式而已,工资并不会涨多少。
“你有心事?”瓦伦丁问。
“啊……”褚琳惊觉,她当然有心事。
通过证件,派头,和递到手上的晋升函来看,这个瓦伦丁无疑是真的监察员。那么,问题来了,那个一直问自己要钱的自称是薛彦祖的人又是真是假?
细细回想,那个薛彦祖可从未出示过什么证件,只是出现的时间节点太巧,以至于自己认定他是监察员,而且是隐藏身份的密派。
在此前提下,怎么看他怎么像监察员,而且伪装的是真特么深,真特么巧妙。
但如果跳出这个思维,再看薛彦祖的种种行径那就有太多的疑点了。
难道……自己被骗了?
想到这里褚琳打个寒噤。但……被骗就被骗了吧,反正薛彦祖始终没正式表露过身份,无论真假,她就可以全当不知。
联盟的利益没有受损,她那几万块给了也就给了。
这种憨批事自己知道就好,捅出去上头不一准会为她打抱不平,甚至说出定认为她蠢得厉害,连这个小小的挖矿队队长都没得干了。
刚决定了咽下这口气,手低矿工却极不懂事。
一见瓦伦丁,就有人说:“咦?怎么换了一个监察员?”
老魏连忙打圆场:“瞎了眼的,哪里换了,只是监察员大人日夜操劳,晒黑了些。”
褚琳也在一旁连使眼色,那矿工登时禁言,但为时已晚,瓦伦丁已经被勾起了兴趣,直截了当的询问:“我就是负责第十六挖矿队的唯一监察员,什么叫换了个?”
褚琳不敢隐瞒,将遇到薛彦祖的前前后后和盘托出,瓦伦丁当即致电总部,得到肯定答复——
总部从来没有派遣过除瓦伦丁以外的人来第十六挖矿队,什么隐藏身份的密派,更是子虚乌有。
褚琳又羞又恼。
……
兰戈娜尔新基地,指挥室内,褚琳通过回看老基地的监控录像,终于截到了一张薛念的正脸。
往日,薛念只跟褚琳接触时都十分谨慎,始终是带着面甲的,唯独在休息时摘去,却没料到褚琳为自己提供的房间里有很隐蔽的摄像头。
瓦伦丁从录像中截取一张较为清晰的照片,传回总部,不多时,有消息传回。
接过看罢,他微微一笑:“有意思。”
褚琳问:“不知大人说的有意思,是指什么。”
“首先,这人根本不叫薛彦祖,更不叫什么赵日天,而是叫薛念。其次,他不仅把你们第十六挖矿队耍得团团转。
而且……联盟在东江市的信徒被抓,行动小队被捕,也都是出自他之手。”瓦伦丁说到最后,嘴角浮现出诡异可怖的笑容。
“哦。”褚琳听到这些,却暗自松了口气,这个冒充监察员的人如此厉害,也就显得自己不那么愚蠢了。
“他是战争部的,还是护卫部的人?”褚琳接着问。
瓦伦丁缓缓摇头,饶有趣味地说:“怪就怪在这里……他居然只是一个灵大的大一新生。”
“大一……新生?”褚琳错愕。
回响起击败自己的龙首形灵法,现在还心有余悸,她很难相信这么厉害的灵法,一个大一新生居然就可以使用了。
华国真是人才辈出,再看联盟的渗透计划,心里也没了底气。
“不过……”瓦伦丁接着说,“这个薛念应该已经没多长时间活头了。
负责东江市的邬大队长已经上报总部,暂时辞去所有工作,亲自出马解决这个薛念。
啧啧,可惜,我原本还想有机会去会一会他呢。”说道后来,颇有几分惋惜之意。
他自然是认定了薛念并非邬先生对手。
“嘿嘿,他死了最好。”褚琳露出阴狠的笑容,眼前仿佛已经出现薛念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十分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