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上电话,王娟芳的表情凝重起来,薛顺良在一旁宽慰:“三千块也没什么,我这个月还有八百块奖金呢,你也别太心疼。”
“去你的,我是因为钱心疼的吗?念念这小子说谎了。”
“你怎么知道?”薛顺良惊奇。
“哼,他是我生的,我能不知道?一听他说话的语气,我就知道有问题。”王娟芳笃定地说。
知子莫若母,薛念谎话虽然固然没什么大毛病,却不知已被亲娘从语气上寻到破绽。
“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东江是大城市,花销大一点也正常。你别生气,我哪天找念念说说,让他节省点。”薛顺良沉心静气地劝说。
王娟芳白了丈夫一眼:“你知道什么?据我估计念念是真闯祸了,要不然怎么会一下子要三千?再说消费高也不可能一下子花出去三千块吧?”
“那……你觉得儿子闯了什么祸了?”
“老薛,念念是不是谈恋爱了?”
“这……也太快了点吧,才开学一个月,不过也有可能。”薛顺良一头雾水。
王娟芳一拍大腿:“这就对了!念念谈恋爱了,然后年轻人嘛,擦枪走火,姑娘怀孕了,那个什么手术不就差不多两三千块吗?”王娟芳疯狂脑补。
“老婆……你这胡乱说什么啊,没凭没据的。”
王娟芳却越想越真,菜也不切了,就在厨房里转圈,一面转一面念叨:“不行,不行,我得去东江一趟,要赶快。”
“你去东江干什么?”
“去看看人家姑娘啊!咱儿子多对不起人家。”
“不是,你这完全没有事实依据,你看……”
“你也别愣着了!赶紧去打钱,这种事方方面面都要钱的。”
薛顺良想理性地帮妻子分析一下问题,但刚一开口就被对方粗暴打断了。
薛家重大问题上是薛顺良拿主意当家,但日常生活中王娟芳却是家里的一把手,当下一声呵斥,薛顺良乖乖闭嘴,出门打钱。
……
薛念没想到父母这么快就打来了钱,更没想到母亲王娟芳已经找厂领导请好了下星期的假,正在火车票售票处排队买票。
他拿到了钱立马在某宝上买了挖矿五件套,顺风发货,隔天达。
到手后开箱察看,锹和铲都是合金材质,大小适中,分量适中,涂了哑光黑漆。
多功能矿刀有近三十厘米长,刀柄还上藏了许多功能,比如锤子,镊子,软锯等等,可以取出很细碎的灵石。
隔离服也是黑色,配有长筒靴、手套、头盔和面罩。
薛念穿上隔离服,背起铲锹,再把矿刀插在靴子专门留出的暗槽中,在镜子前照了照,很有种特种部队的感觉。
“嘿嘿,怎么样?老子这一身帅不帅?”薛念扭身问0823。
0823点点头,又问:“你决定去地底世界挖矿了?”
“不光是我,你也一起去。”薛念补充。
“我也去?你不怕我跑了?”
薛念没有立刻说话,而是不紧不慢地去脱身上的隔离服,一面脱,一面说:“你跑就跑了吧。我们人类将就自由平等,我把你当朋友,就没强制你留在身边的道理。”
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感情牌,当下打出,效果甚佳。
0823深受触动,动容地说:“我做你的仆从,比在莫拉部族里当战士还要畅快的多。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效忠于你的。”
薛念满意地盘了盘0823的圆脑袋,说道:“那以后咱们就是伙伴了,你这数字名字叫起来太拗口,我给你起个花名吧。”
“哦?什么花名?”
“嗯……”薛念思量着说,“看你黄乎乎的,要不就叫,‘黄仔’吧?”
“黄……黄仔?”
“怎么?不喜欢吗?”
“喜欢,喜欢”0823接受了这个花名,又说:“那你呢?叫啥花名?”
“我?”薛念仰头看着天花板,想了半天,忽然叹了口气,“实在想不出,干脆从实际出发,你就叫我‘彦祖’好了。”
“彦祖。”0823叫了一声。
薛念听了十分顺耳回了句:“黄仔。”
0823突发奇想:“要不咱们今日义结金兰如何?你是我大哥,我是你二弟。大哥,二弟,叫起来多带劲?”
“你在看《新三国》吗?”薛念问。
“是啊,最近很火的。”
……
搞定了挖矿装备,剩下还有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如何去世界裂缝。
世界裂缝在东江市郊的废弃工厂中,那原本是一座大型的国有化工厂,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时候如日中天,员工加上家属足有三四万人。
工厂周围有商店,有电影院,有饭店,有澡堂,甚至有卡啦ok和歌舞厅,繁华程度不输东江市中心。
但随着岁月的变迁,工厂所生产的产品渐渐被被市场淘汰,厂子也最终倒在了历史的洪流中,废弃至今。
工厂距东江灵大近二十公里,却根本没有通往那里的公交车,要打车估计都没有几个司机师傅愿意去,实在是太偏僻了,而且就算打过去了,如何回来又是个麻烦。
薛念思来想去,认为能借辆车最好,可忽然想到穿越过来还没考驾照,只能把要求降低到电瓶车。一番打听下来还真找到一个有电瓶车的同学——秋枝枝。
车子是她开学时新买的,跑个五六十公里都没问题。
挖矿是大事,薛念不想耽搁,决定向秋枝枝张这个口,即便两人如今的关系有点尴尬。
薛念因为“硬伤”,并不想招惹秋枝枝。可秋枝枝明显对薛念有意思,而且因为憨憨张铁牛的一张破嘴,让她认为薛念对自己有意思,连同闺蜜蔡晓涵也是这么想的。
薛念虽不想跟秋枝枝做情侣,但还是很看重彼此间的友谊的,他顾及秋枝枝的感受和颜面,不愿生硬直白地说出真相,但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所以,他如今的打算是维持现状,慢慢淡化,用最柔和的方式告诉秋枝枝自己心意。
考虑到自己跟秋枝枝上一次的对话是“怎么了?”“没怎么!”他决定先见个面,缓和一下关系,然后再提借车的事。
但为了使缓和行动尽量不附带什么遐想与意味,他决定把见面时间定在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