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印雪12

“不是,不是,只是事关重大,所以微臣才会……若是陛下不愿,在这里也是可以说的。”

子车侍郎眼底惊恐,怎么今天陛下的戾气这么大!

郁寻的指尖在桌子上敲打,一下又一下,让人的心都忍不住提了起来。

“说。”

子车侍郎松了一口气,“陛下,微臣最忠诚的便是陛下,所以才会如此大义灭亲。”

“哦?”郁寻眸光晦涩,这是来她这里挑拨离间来了?

翻开一个杯子,重新倒了一杯温茶水。

她漫不经心道:“说吧。”

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回荡,醇厚的味道透露出些许的甘甜。

这个味道,子车鸿光肯定不喜欢,等下还是安排宫女换个茶水吧。

她心中思索着。

子车鸿光眼睛一亮,义正言辞道:“陛下,接下来微臣所说,或许大逆不道,还请陛下能够听完微臣所言。”

郁寻面上波澜不惊,心中腹诽:“知道大逆不道你还说!傻逼!”

“说吧。”

她放下茶杯。

“陛下,您并不是真正的陛下!”

子车鸿光抛下震破天的话,等着郁寻好奇或者震惊的眼神。

可是,没有。

郁寻挑了挑眉头,“嗯,继续说。”

子车鸿光心中忐忑不安,陛下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难不成是早就知道了?

不对啊,子车鸿光那个白眼狼怎么会让陛下知道呢?

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陛下,您,不觉得惊讶吗?”

郁寻嘴角勾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眼底划过暗光。

“朕若是能让你看出情绪,你就可以做女帝了!”

她轻笑:“也不对,你不是女人。”

子车侍郎面色泛白,嘴唇颤抖。

“陛下,慎言。”

郁寻轻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

“子车侍郎,是你先说笑话给朕听得,怎么,朕不过借用你的话说了两句,你就受不了了?”

她冷笑。

子车侍郎恍惚,原来陛下并不是没有反应!

只是反应不明显。

郁寻冷哼一声:“继续说吧。”

子车侍郎深吸一口气:“陛下,太后娘娘曾经生下了一个儿子,但是她担忧后宫争斗,并没有将真正的太子抚养在皇宫。”

“而是与微臣夫人生下的女儿作为交换,那个人,就是陛下!”

他佯装痛苦的撇过脑袋,随同他一起跪在地上的妇人眼眶红肿,爱怜的看着郁寻。

“寻寻,我是你的娘亲啊!”

另一个青年眼中闪过惊讶,不过知道这里是皇宫,还算是平静。

郁寻忽视了妇人,皮笑肉不笑看着子车侍郎。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摄政王,子车鸿光才是真正的皇太子,真正应该继承大统的人,是吗?”

此时,在内殿倾听的子车鸿光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心也提了起来。

寻寻,你会怎么样选择呢?

是杀了他,继续荣华富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生活,还是将皇位拱手相让?

外殿的子车侍郎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战战兢兢的道:“是的,陛下。”

郁寻嘴角微勾:“然后呢?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陛下,您是微臣的亲生女儿,微臣自然是满心满意的为您打算,况且子车鸿光……”

“嗯?”郁寻拧眉,冷眼看着子车侍郎。

“摄政王殿下!”子车侍郎连忙回答。

郁寻满意的点头,“继续说。”

子车侍郎松了一口气,刚刚那种被人捏着脖子的感觉,他真的不想再体会第二次了。

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摄政王殿下虽然长住在将军府,可是与微臣并不亲近,甚至在摄政王得势之后,撸去了臣的官职,降为侍郎,微臣,苦啊!”

他痛心疾首,满目的悲伤。

郁寻似笑非笑,并不说话。

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附和的子车侍郎面上划过难堪。

“陛下,您如今的朝政被摄政王所把持,没有自己的地位和权利,微臣愿意为君分忧,除掉摄政王!”

面上狠戾,眼底划过杀意。

子车鸿光,既然你不愿意配合我,就休怪我无情无义!

郁寻饶有趣味的问:“你打算如何帮我?”

“摄政王手段了得,权势滔天,朝堂之上,大部分官员皆是他的附属,你不过一个小小的侍郎,如何能帮我?”

她站起身,负手而立。

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子车侍郎,满是嘲讽。

“怕不是你为了讨好摄政王,拿我做靶子吧?”

她轻笑:“毕竟我并没有被你养在膝下,所谓的感情不过是一张嘴吹出来的,有何用?”

子车侍郎微征,惊慌之后,便是欢喜!

陛下这是相信他了啊!

立刻将计划全盘托出。

郁寻眼底划过冷光,这个子车侍郎还真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

将子车鸿光除掉不算,还能在皇宫中安插一个他的眼线。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陛下以为如何?”子车侍郎遮掩住面上的喜色,心中激动不已。

郁寻佯装喜悦:“这计划不错!”

视线转移到受宠若惊的青年身上。

“不过,你确定这个人可以保守我们的秘密?”她冷笑:“不若,把他的舌头割了,听话,还不会说出我们的秘密,如何?”

青年面色煞白,赶紧求饶立忠心。

“陛下饶命,草民一定会保守秘密,不然天降五雷,永不超生!”

“求陛下开恩!”

子车侍郎脊背发凉,不愧是皇宫里走出来的人,这份狠辣的心思就没人能及!

“行吧,朕今日不想见血,就饶了你一命。”郁寻坐在凳子上,单手支撑起下颌,不动声色的看向沉默的妇人。

“你说你是朕的母亲?”

“呵!”

她眼神阴鸷:“朕的母后是已逝的太后!”

妇人眼底震惊,想要说些什么,被子车侍郎拦住,瞪的她唯唯诺诺的低下头颅,才讨好赔笑的看着郁寻。

“陛下,深院妇人,不懂这些,不懂这些。”

郁寻轻笑:“下不为例。”

“你们退下吧,这个人……”她皱眉看着青年,似乎是想不到如何称呼。

子车侍郎连忙回答:“这位是家中远亲,名唤子车南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