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设立暗寮

将芙蓉带进医馆的休息处,当初在装修医馆的时候,幸好赵飞鸢留了一手,让人专门开辟了一间方便休息的房间。

嘱咐她随意坐下,便转身去自顾自地泡茶。只是看到她忙前忙后的背影后,芙蓉却觉得坐立难安。

终于在看到她手忙脚乱,却并未将茶给泡出来后,便无奈地笑着走上前,搭手帮忙。

对于她的援手,赵飞鸢难得地没有拒绝,索性还把泡茶的重任交给了她:“不要客气多泡点,外边还有那么多人,光靠老头子一个也不知要忙到什么时候。”

听见这话,芙蓉笑得愈发明显,看向赵飞鸢的眼神,愈发敬佩欣赏起来:“公子人真好。”

不了解她的人,肯定会觉得她就是个甩手掌柜,成天嫌这麻烦嫌那麻烦的,把所有事都交给别人去忙。

但其实她是个很善良的人,敢做别人都不敢做的事情,有胆子也有能力。

感受到芙蓉十分欣赏的目光后,赵飞鸢浑身上下都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望了望满眼含情的芙蓉,赵飞鸢皱起眉头,颇为犹豫,也不知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公子为何要这样盯着我看?”芙蓉蓦地脸红,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去。

越看越觉得不好,赵飞鸢忍不住试探着问:“芙蓉姑娘,你是不是对在下……”

不知为何,后边的话怎么也不好意思问出口来。委实是因为她还是个纯情的女孩子,前世过了二十多年,别说男朋友,连男性朋友都没几个。

不是她感情迟钝,只是她觉得,爱情影响她的发展,所以别人都在谈恋爱时,她却在寒窗苦读研究医术,这也是为何她会对自己的医术十分自信的原因之一。

芙蓉听见她的话之后,先是微微一愣,旋即立马解释道:“公子不要误会,芙蓉对公子只有欣赏。”

她怎么看不出来,赵飞鸢穿的衣服虽然素净,但面料却是一等一的好绸缎,已经隐隐暗示了他的身份,肯定非富即贵。她只是风尘女子,又如何配得上赵飞鸢?

气氛逐渐变得有点尴尬,赵飞鸢脸上已经恢复正常,芙蓉也赶紧识趣地转移话题:“芙蓉还不知道公子的名讳。”

赵飞鸢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赵飞鸢。”

她听得懵懂,因为不清楚是哪几个字,倒也不奇怪,只是稍微觉得这名字听起来有几分女气。

“赵公子,其实我今天过来还有个不情之请。”芙蓉一边动作轻柔地洗着茶具,一边有些犹豫地开口说道。

正找了地方坐下的赵飞鸢,听见她突然这么说,差点没有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问道:“这回又是谁?”

一天一个人,芙蓉让她有了种过任务的错觉。刚才不还说只是过来道谢的,这么快就翻脸了?

看到赵飞鸢的反应后,芙蓉也有点尴尬,怯生生地说:“芙蓉并不是有意要来麻烦赵公子的,只不过赵公子也知道,整个京城就没有人敢来青楼治病。”

稍微顿了顿,看见她脸上表情凝重,并没有反驳的意思,便又继续诚恳地解释起来:“青楼本就是个不干净的地方,一旦青楼请大夫的事情暴露,那生意肯定就……”

说着就有些着急,白鞋脸上,隐隐有哭泣的征兆。她死死咬着下嘴唇,定定地望着赵飞鸢。

话虽然说得不清不楚,但赵飞鸢理解起来,却没有问题。青楼里几百个姑娘,可都指望着青楼开业,这样才能活下去。

虽然是温柔乡,但不干净也是真的,所以每年有不少姑娘因为忌讳就医而平白地死去。

其实还有一层原因,就是老鸨不同意请大夫,她开青楼是为了赚钱的,要养活几百个姑娘,绝对不会因为一个两个生病的,就断送了青楼的前程。

所以赵飞鸢不禁感到疑惑,芙蓉说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想让她去青楼里开医馆不成么?

正猜测着芙蓉的意图,猛得就看到她扑通一声跪下,情真意切地望着她,语气诚恳地央

求道:“还请赵公子,能够发发慈悲,救救青楼里的姑娘们。”

刚准备伸手去扶她起来,却被这话吓得收回手。她忧心忡忡地望着芙蓉,犹豫再三后才无可奈何地点头。

看到她点头,芙蓉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可是还没等她道谢,就看到赵飞鸢板着脸,抬手阻止她开口。

“不过我们可要约法三章,我替你们治病,你们替我保密,不得向任何人透漏我。”赵飞鸢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太阳穴,这下她是个青楼彻底撇不开关系了,也不知道如果洛云霆知道了,会不会气得吐血。

不过他吐血关她何事?赵飞鸢如是想,心下就更是一点儿负担都没有了,转而笑嘻嘻地同芙蓉商量:“对了,你们要给我设置一间专门治病的房间,暂时就叫做飞鸢暗寮吧,你们每个人最好都定期来接受检查。”

赵飞鸢瞟了眼芙蓉,她的情况还算是轻的,青楼的女人估计或多或少都有妇科病,若是不定期检查,指不定就会再次发生牡丹那样难搞的情况。

只要赵飞鸢肯为青楼众人治病,哪怕她是要摘星星,芙蓉也会想办法给她摘来的,更何况她提的都是小事,根本就不足挂齿,于是只把头点得跟倒豆子似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先回去着手办吧,我明天再过去替你们做检查。”赵飞鸢摩挲着下巴,暂时还想不到其他的事。

芙蓉开心站起,刚准备回去时,却又被赵飞鸢喊住。还以为她又想到了什么,便极为认真地竖起了耳朵。

谁知却看到她脸色微红,低声嗫嚅道:“茶还没泡完呢。”

这是真的没有办法,除了一身医术外,她简直就是个废物,赵飞鸢颇为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门口的人对她的话感觉意外,稍微愣了片刻后,才有些好笑地折回身来,继续泡茶。

足足泡了三大壶茶水后,赵飞鸢这才肯放芙蓉离开。当她端着一碗清香的茶水走出去,笑侬仙人惊奇地瞪眼:“你什么时候学会泡茶了?”

然后便抢过茶碗,将一盏茶一饮而尽,见他喝得尽兴后,赵飞鸢这才觉得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