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基里知道天魂和邪魂是会轮回的,他也不清楚邪魂上辈子的事,但直觉告诉他,不会是什么好经历,他还是少问几句的好。
[啊,烦死了,那个什么玄释,气死我了。]邪魂烦躁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
赫斯基里默默给他用爪子扒好,而后体贴地说道:
“离杭州还有一晚上的距离,主人,您要不要再睡会儿?”
睡觉?
然后又做前世的梦么?
邪魂不悦地斜睨了赫斯基里一眼,却也没怒,只是悠悠闭上眼睡去,龙珠的力量确实不错,要马上消化也不太可能,她正好休息时慢慢消化。
那双紫瞳刚一闭上,邪魂就感到了不对劲,却没办法醒来,只能看到梦里的景色一变。
葱绿的草原,晴朗的蓝天,一切都是那么完美,却让邪魂脸色骤然难看了几分。
她看到一对男女抱着婴孩躲避着身后骑兵的追杀,终是没能跑掉,双双被残忍地分尸。
包裹着婴孩的襁褓掉落在血泊之中,烈马没有刹车,一脚将婴孩踹开了些,凄厉的哭嚎声从婴孩嘴里发出,却没有人心软。
骑兵要斩草除根,被急急赶来的守魂人杀光,婴孩气若游丝,若不是那颗魄血玉将魂魄固住,可能婴孩也没能活下来。
邪魂手指微动,却沉默地继续看下去。
婴孩长大了,不过七岁,守魂人教她体术,告诉她身世,以及天魂的身份和任务。
小孩知道自己是小国家的公主,因为不愿意接受被大国吞并,一国尽数被灭,她想报仇,费尽心思找到了仇人,也就是大国的皇帝。
可她发现,他不能杀皇帝,因为这次天魂的任务是辅佐皇帝夺得天下,多么讽刺,她要助她的灭国仇人夺得天下。
她不甘心,觉得守魂人在骗她,所以悄悄逃了,却又因为年龄小经验不足,为了救一个小女孩儿,被恶霸打了一顿。
等她醒过来,小女孩儿不见了,她被当时的王爷捡了回去,救回了一条命。
她逃跑了很多回,王爷倒是没怎么生气,只是在她被捉过来后,罚她抄写三遍《弟子规》,也没找私塾教她,亲自教她写字,教她读书,
她逐渐接受了王爷的好意,单纯的想着,害她一国的是皇帝,不是王爷,她不能牵连到王爷身上。
十五岁那年,她为了报答王爷,凭着自己从守魂人那里学来的能力斩杀了魔教左使。
她以为王爷会表扬她,回去之后却发现王府遭到了魔教报复,王爷狼狈地坐在地上,手上是皇帝的圣旨。
皇帝不想和当时的魔教硬拼,所以废了王爷的王爷之位,要将王爷发配到边疆去了。
她不服气,想去找皇帝理论,被王爷打了一耳光,傻愣愣地听王爷说道:“你还想害我么?”
“我…我没有,我只是想报答您才”
“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一家?我当初把你捡回来,教导你、抚养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滚!滚得远远的,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她再次失了家,守魂人找到她,要带她离开,被她推开了。
她不信,她不信命,她恨,也要报复。
她潜入魔教,替了魔教左使的位置,背负着万千骂名,呕心沥血地策划着魔教攻打皇宫的事。
她想一下子铲除两个自己最恨的存在。
然而,她到底还是年轻了些,被右使反杀一刀,好不容易逃走,又被官府抓了去,游街示众,一切罪名皆往她身上安,老百姓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她在囚车里听着那些辱骂的声音,终是失了初心。
仇?
呵,报什么仇?
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要怎么报仇?
那时她想,如果她不是天魂,而是邪魂的话,她就不用被使命束缚,可以报仇了。
守魂人来迟了,失了善心的天魂会堕落,他看到少女拿着刀杀死了刑场所有的人,血流三尺,鸟兽皆悲,终是什么也没说,只淡淡告诉她:
“新任务完成了。”
她才知道,原来神还是将她当做个笑话来看,在她是天魂时,逼她帮助仇人;在她绝望时,逼她成了邪魂
难怪那一次没有邪魂出现,却原来,就等着她一头坠进深渊…
邪魂看到梦里的笑得流出眼泪,自己也笑了,笑得冷凄。
只怕就是因为这次天魂变成邪魂的事,让神有了新玩法。
所以两个时期的她才会再次入轮回,一为天魂,一为邪魂神要看的,是自相残杀。
“是啊,自相残杀,你没必要再护着她,她不过是曾经懦弱的你,何必再护着?
吞噬了她,让邪魂的力量完全展现出来,你就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不受任何约束,那些无用的感情,也可以剔除得一干二净。”
眼前的少女突然站起来,面容阴鸷地走到邪魂面前,身上鲜红的血色似乎在昭示着一切过往,她如是说着,逼得邪魂后退几步,眸光晦暗不明。
“什么喜欢,什么善良…这些拖后腿的东西要全部扔掉才行,难道你还想再重蹈覆辙吗?
以前依赖王爷,现在依赖洛锦川,你还想眼睁睁看着自己万劫不复吗?”
[够了!]
邪魂猛地出手掐住少女的脖颈,两人一模一样的容颜,甚至连神情都一模一样,邪魂冷嗤一声:
[想靠梦境控制我?梦魇,你还差得远了。]
少女也不挣扎或者反驳,只是笑着回敬:
“你只不过是不愿意承认我说的话是事实,我是你的心魔,你杀不了我。”
[心魔?呵,你错了,我才是心魔。]
邪魂挑眉邪笑,[梦魇,是哪个长老派你跟过来的?你以为让我入了梦,我就任由你摆布了吗?
还是你觉得,我杀不了你?]
少女被邪魂狠狠掐断了脖颈,落在地上化为一团黑雾,再次形成人形,又变成了洛锦川的模样,邪魂蹙眉:
[你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
“殿下说笑了,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