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来看完爬起身来,把官帽戴好,冲着薜泰深深一揖说“薜大人,佩服佩服!”
“宋知县客气!”对于他肯趴在地上观察案情,薜泰除了有点意外,也非常满意。他看了一眼李泽,从王爷的眼神中他看出来,这一趴,宋来的乌纱算是暂时保住了。“宋知县,记!”薜泰回头宋来,说。“室内物品整齐完好,无打斗痕迹,是熟人作案!死者被刺后向后退五步倒地后挣扎数下身亡!证明没有一击刺中要害!”
“是因为血迹模糊了,所以是挣扎过的,对吧!”宋来说。
“宋知县睿智!”薜泰夸讲道,乐得宋来老脸一红。
“我看卷宗上写凶器是一把剪刀,可有特殊之处!”薜泰问。
“回大人,那剪刀是府内各房都有的样式,并无特殊之处!”庞荣回答。
“昨日是庞管家第一个发现庞老爷遇刺的,可否请庞管家再给我们尽可能详细地讲一下当时的情形!”
“啊?”庞荣先是一怔,然后说,“好!昨天傍晚,我们老爷喝了些喜酒就扔下客人让我陪着,自己跑去了洞房!待我送走了客人才想起来,老爷要吃的药的还在这个!你也知道我家老爷上了年纪,有点力不从心!我就想着去六姨娘院子里看看情况。”
“具体是什么时辰?”薜泰问。
“我也没看时间,约末有戌时了!”
“好,你继续!”薜泰示意。
“我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屋里也没有声音。本来我也是不敢进去的,但想着反正里面还有二个套间呢,就大着胆子轻轻推门进去想把药放在外间桌上。谁想开门一看,老爷就趴在地上,周围都是血,我往里屋一看,床铺都没动过,新娘子也没了人影。我吓得半死,就跑出去叫人了!”
“有人进来过这屋子吗?”
“应该没有吧!我就站在这院子里大喊,很快就来了几个小厮,之后连夜去官府报案还有通知各房的事,都是他们做了,我吓傻了就在院子里呆着。”
“你没有靠进你们老爷的尸体吗?”
“没敢!”庞荣现在想起来他家老爷的死相还是后背冒冷气。
“就这些?好好想想还有没有什么细节,或者其它人的反常表现!”
“细节……哦,还有!我往外退的时候一害怕,把门边的花给撞倒了,算不算?”庞荣问,他心里清楚,这府内所有人都有嫌疑,他也不例外。
“那花是谁收拾的?”
“我让一个小厮收拾的!”
“哪个小厮?”薜泰问。
“大人啊,当时我被惊吓的半死,真的没注意是谁?这很重要?不然我把所有小厮叫进来大人问问?”
“不必!”薜泰说。“宋大人,我要开棺验尸!”
听他这么说,众人皆惊,只是这惊讶的原因各有不同。庞荣是怕,怕再次看到老爷的死相,怕府里各位夫人小姐不同意,自己难做;宋来是忧,忧因为自己无能丢了乌纱,忧等事态解决后自己因此得罪了庞家;而李泽和林寂则是惊讶这薜泰不光会办案,还会验尸。
“薜大人会验尸?”林寂知道李泽也好奇,便开口问道。
“家父生前是溇县仵作,我终天耳熏目染,也了解一二!”薜泰说。
李泽知他是自谦了!
“这恐怕……恐怕……”庞荣支支吾吾。
“庞管家有话不妨直说!”薜泰说。
“恐怕我家二夫人会不同意!”庞荣说。
“难道她不希望尽快查明老爷的死因吗?”迅说。
“那怎么会,只是只是二夫人必竟是个妇人!”
“你家老爷也有四十多岁了,怎么也没见家中有个主事的少爷?”
“我家老爷……我家老爷在儿女之事上福薄,年过四旬只得三位小姐!”庞荣低着脑袋说。
“既如此,你快去通知二夫人,让她先暂时遣散守灵的众人,本官要开棺验尸!”
“是……”庞荣回答的勉强。
“宋知县,你和他一同去!”迅命令。
李泽一行四人随着庞荣几人一同去了前院,庞荣将他们安排在一处茶棚休息,便和宋来一同去找二夫人。
这一去足有二刻钟,却还不见人回来。
“我们去看看吧!”李泽说。
“是!”迅答应。
四人一同去寻那庞荣,却见他在灵堂门外跪在地上,旁边那位二夫人带着一众女眷堵在门口,连哭带骂。那宋来连同二个衙役也耷拉着脑袋,似都被骂得狗血淋头。
“庞二夫人!”迅走上前,唤了一声。“有礼了!”
“这位大人是……”
“这位正是洵王府护卫大人!”庞荣赶紧说,此前他一直对迅怕得要命,现在看他如同亲人一般。
“见过大人!”庞二夫人说。她面容冷峻,不卑不亢!
“夫人免礼!”迅说。“这位是淮州府的薜大人,有他在一定会尽快破案,还庞老爷一个公道!只是需要二夫人配合,同意薜大人开棺验尸!”
“不可!老爷才刚过身,尸骨未寒,你们怎么可以玷污他的尸身,扰他清静!”二夫人坚决地说。
“对!”身后众夫人婆子丫鬟附和!
“我们并不是要打扰庞老爷,只是想尽快抓到凶手,让庞老爷安息,如果庞老爷泉下有知,也一定希望是这样!”
“之前官府来人,看也看了,查也查了!凶手明显就是那小贱人,还有什么查的!”二夫人说。
“证据不足以定罪!”迅说。“如果二夫人执意阻拦,为了办案,官府有权强行要求开棺!”迅说着看向宋来!
“是是!”宋来说。
“谁敢!”二夫人大喝,“我们庞家是功臣之后,有御赐免死金牌!谁敢强行开棺!”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倒都没了主意,而且此时也无法去问李泽意见。
“二夫人……”庞荣恳求!
“有我在,你们就别想开棺!除非从我的身上踏过去!”
“诸位夫人小姐,你们倒是也说句话啊!”庞荣想要利用群众力量。
“哼!我说不行,让谁敢说行!”二夫人语气得意地说。
“我敢!”
重生一世也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