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我和小胖子就这样躲过了这次困难,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加让我们没有想到。
上一次发生在我们身后那棵大树下的奇怪声音的问题还没有被解决,现在周围围绕的将士那么多。我和小胖子相互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敢提起那件怪事。
我有时在想,或许是我自己神经太紧张想多了,他总不可能,小胖子也跟我一样吧,他向来是个粗枝大叶的人。
不管怎么说那件事情,肯定与那群邪师有关,就算我现在不去过问他,有朝一日,他总也会露出马脚来。
言阅坐在榻上,昏黄的灯光下,映着他疲惫的面容,他费力地揉了揉额角:“罢了罢了,今日都是一场误会,各位就先回去休息吧!”
他这箱都发话了,之前把我们抓过来的几位小兵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没有顺着他们的意思前进,个个脸上,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但奈何又不敢忤逆坐在榻上的那个人,几人只得面面相觑后愤愤离开。
偌大的营帐里面只留下我小胖子,和言阅三个人。
“说吧,你为什么刚才不跟着我走跑了出去?”言阅突然开口。
小胖子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显然还不确定这句话是不是正是在说他。
我们两个人心里都有着相同的遭遇,显然这问题可能已经在我们两个人身上徘徊不定了。
我本来想着还矜持一下,但是小胖子呢,为了在言阅面前博得一个知错就改的良好印象。
都等着我开口,自己就抢先了好几步,跪得板直:“启禀将军大人,小的那会儿见您迟迟去审问未归,心里担心。便为看了您的秘密跟了进来,但是小的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
这话听得我都有一些尴尬,我真的很想开口提醒一下小胖子。其实他没必要做到这份地步的,三句话离不开拍马屁,很多时候只会让事情适得其反。
小胖子说完这些话以后,周围的空气就安静的渗人,我默默地抬手,挠了挠有些发痒的脸颊,连蚊子都觉得尴尬。
“要不,你再换一个话题试试?好像殿下并不想怎么回答你呀。”我小声的试探着跟小胖子交谈。
但却不巧没能躲过言阅的耳朵:“你们两个在下面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我要的是一个解释!”
糟糕,这喜怒无常的大少爷又开始发飙了,真不知道他接下来又会做出什么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的头皮一个劲儿的发麻。连对着脚跪着也一概都麻了。
正在我和小胖子都不知所措的时候。坐在我们上头那个悠哉悠哉的大少爷又发话了。
“怎么我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难道你们都还不明白吗?非要我当众挑破了才可说?”
我心里想着当众。现在就我们三个人,你当着谁的众呢?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话也不能这么说。
“殿下,你能否再重复一遍问题我刚才有些没大听清楚……”我还真说着这话就突然被旁边跪着的小胖子一手拐捅了捅。
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他无非就是担心,害怕我就此得罪了言阅,当然,我是没有什么问题,对他而言,他肯定是担心自己因为此事受到我的连累罢了。
他这个动作并不轻微,言阅想必也看见了:“你们两个在当着我的面搞小动作吗?真以为我是瞎的吗?”
我不敢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旁边的小胖子因为这句话堪堪打了个激灵。
我看着他正准备磕头的时候,心里突然被他们触动了一下,同样都是为了生活呀。
要不是当时在幽冥的时候,我嘴贱只想着要撺掇夜浔一起冒险。
没想到因此阴差阳错把自己搭了进来,帝君大人亲自下的命令,谁能敢不从啊?我为了一时的面子。被坑到了今天这种进退两难的地步。
这句老话儿怎么说的来着?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我了。而且我算是已经在这上面栽了很多回跟头的鬼了。
看着小胖子这么奋力的份儿上,我着实有些于心不忍:“天下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这件事情,根军师没有关系!”
刚才还以后着急忙慌的小胖子听见我说出这句话,脸上未干的泪珠都闪了闪光。
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那副神情仿佛连头发丝儿都在感谢我呢。
当然,我也不是那么一个好大喜功的人,我给他一个不用感激我的眼神,然后毅然决然地正视了言阅。
怎么样?放马过来吧,老娘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这点小牛脾气在我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我之前意料的各种狂风暴雨,并没有如期而至,相反,取代他们的则是言阅的莞尔一笑。
怎么,他不该不会,是又想出来什么要折磨人的法子?
我咽了咽口水,心里想着这个笑,肯定不简单。
果不其然,年月默不作声地从一旁边取来了墨砚台,放在了自己手边,然后一脸淡然的招呼我:“你且过来帮我磨墨吧!”
这个惩罚听着倒是挺稀奇的,我一脸茫然的看了旁边的小胖子。发现他正一脸羡慕的盯着我。
既然他都这副表情了,我着急想了想,说不定这件事可对我是个好事情。
于是我就从善如流地从地上起来,还不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留下背后的小胖子一个人捂着心口痛苦的咳嗽。
你看看,平步青云,其实就是这么简单,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我竟然还有一些些得意。
大概是因为我一个堂堂正正的白无常,居然在人间四处碰壁,受挫至此。
跪的太久了,终于有一次挺直了腰板,居然还一些些侥幸是怎么回事?
不得了,不得了这种想法真的不得了。
开心得意之余,不免生了些难过,悲凉的情绪。
要是能有人看着,我真想让他替我上山。给还在被困住的夜浔和阿苑他们传个话。以后让他们知道,知道我在底下过的是什么样水深火热的日子哟。
不过话又说回来,许久没有上面的消息了。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夜浔醒了没有,豹尾有没有像上面的那群伤兵照顾的很好?
我甩了甩脑袋。专心做事儿吧,早日拿到有利的情报,就能提早回去。
我正想着这些。身旁突然出现一支狼毫毛笔。好不客气的在我的手背上蘸了一下,留下了一道厚重的浓黑的笔迹。
“你这又是在做什么?”我一时没能反应过场景和对象,突然照着平常自己同他人说话的态度,吐了一句这样的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