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个激灵,战战兢兢地看着他:“那个将军大人。你要想知道什么你就快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你要是问我一些摸不着头脑的东西,那我肯定是不知道的,所以呀,你就别再为难我了,好吗?”
既然耍赖不行,那我就只能恳求的语气让他赶紧结束我们今晚的对话,这实在是因为这家伙伤情的模样,确实让我看着有些不大能够接受。
因为在我心目中,言阅是个大将军,他不应该被这些什么女色的问题所困扰,他就应该认认真真兢兢业业的为自己的野心奔波操劳。
现在这副模样就搞得好像是受了情伤极为严重,一般儿站在他面前的我,想劝他又不想劝他。
想劝他呢,是人之常情,毕竟你看见谁有难过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想跟他安慰几句。
不想劝他呢,也很简单,我可不想因为这个。跟他的关系变得不一样起来。
我的目的,要取得他的信任,以便于我打听更多的消息,而不是跟他当什么情感导师的。
所以,我目前还在这两条道路之中徘徊,说起来纠结去,都不知道该选哪一条的好。
于是我就在这样犹豫不定的情况下,等来了小胖子军师的围观。
那圆头圆脑的家伙出来的时候,别说是我了,就连还在伤情的言阅都没有反应过来。
油腻腻大脸忽然出现在我们面前,虽然面上挂着憨态可掬的笑容,但是却有一种莫名想让人打他的冲动。
言阅更是如此,一个堂堂铁骨铮铮的铁血大将军,在伤情之时,被他人看见当然怒不可遏。
当时就以一股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将才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小胖子军师蹬飞出去老远。
我看着那小胖子圆滚滚的身体在空中形成了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后垂直落地。
在厚厚的,草坪上砸下一个大坑。
我讪讪的冲着言阅笑了笑:“将军大人果然好脚力!小的今日一见,果然佩服得很!”
说完这些虚假的阿谀奉承的话,我准备脚底抹油先溜一步的时候,却被言阅那厮反应过来一把揪住了后脖领的衣服。
“刚才都已经见识到我的厉害了,那你现在还想去哪里?”言阅的声音在我身后淡淡的响起,波澜不惊,却又暗藏杀机。
我咽了咽口水,费力的扭头回去看他,我敢保证,我正满脸糊的黑泥巴可能都已经被我自己的汗水全部蹭掉了。
转头回去和言阅对视的时候,却莫名撞见他眼中有一簇惊惶的神色一晃而过。
只是那一瞬间,稍纵即逝。
“大人,您还需要我做什么吗?”我凑出一副干笑,冲着言阅说道。
这家伙靠着一股蛮力将我拽回他身边:“想让你做什么?不是应该的吗?还有,我刚才叫你走了吗你就走?”
他说着,原本眼中盛着的破碎月光突然变成了一泓深潭,静静地凝视着我。
见我不说话。他一把手按住我的肩膀,猛的凑近了过来,我下意识的想往后缩,却被他宽大的手掌抵住了后脑勺。
“本王在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了?嗯?”我看着他在我面前逐渐放大的无关。心里早就已经失去了想法。
我的个乖乖,夜浔都没有和我这么说过话的,这家伙,这样做算什么?我可以把这个当做是调戏呢?
救命啊,我的内心在尖叫呐喊,但是我的手脚却不能做什么。
我现在是一只深入敌营的羊,身边围的到处都是狼,倘若我剥下了这一层披在外面的皮囊,那等着我的将会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咽了咽口水,心里飞快地想着接下来要说的话,但是,其实我再怎么努力,却也没办法在这家伙定定的凝视之下,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你,那个……我……”我很难为情的,张脸别去了一边,眼睛不再看着言阅和他对视。
这奇奇怪怪的氛围以及动作,晓不得他心里打得是什么如意算盘,我可不能就这样让他得逞!
大约是长时间的保持,这个姿势久了,言阅见我很是抵触,纠结,挣扎一会儿,便也就放弃了。
他一把将我推出去老远。飞快的整理好了自己的神色和面貌:“本王今晚累了。你且跟上来,伺候本王!”
他说完这句话,将手里握着的长剑扔在我的面前,哐啷坠地。
还没等我将它捡起来,他自己变,就转身背着手走出了老远。
他这傲娇的性格和脾气。嘴上不饶人的功夫,让我不得不怀疑。他真的是我印象当中那个杀人如麻的嗜血过头吗?这难道不应该是将军府里面养久了的大小姐吗?
我转身同情的看了眼,还在远处,脸着地躺着不动的小胖子。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能呻吟几句,他后来声音越来越小,也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怎么着的,现在可是完全没有了声息。
我打算去扶他起来的,但是想着他那一身油腻腻的肥肉,便也就作罢,那小胖子诡计多端,万一讹上我怎么办?
今天晚上的目的算是在迂回曲折之中达成的,虽然过程有些一言难尽。但结果好像是我真的取得了言阅的信任。
虽然,但是好像他这人变得有些古怪了,但是这也不妨碍我从他嘴里面套出消息。
想到这里,我捡起那把长剑。赶紧朝着言阅离开的那个方向,屁颠儿屁颠儿的跟了上去。
我再次走进这个军营里面的时候,发现气氛十分不对劲。
沉凝严肃中又透着一股诡异,每一个驻守的将士脸上挂着的不是倦容也不是精神,而是一股近乎死寂的木然。
他们的眼神空洞又疏离,看着垂直挺拔的一个人站在那地方,但是我怀疑,下一刻,倘若是有一阵微风拂过,他们就能顺着那道风生生地栽下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明明我能够感觉到他们的生气,但这气息和面貌完全就不是生人所拥有的呀,这道看上去有些像……尸体?
不可能,不可能,我默默地告诉自己。
你别在这复杂。如同迷宫一般的营帐之中寻找言阅的帐篷,一边借机观察那些驻守的将士以及在每个营帐里面呆的人。
换句话说,应该是邪师来得更加贴切。
我真想不通,将军府那群没出息的玩意儿,明明自己可以靠实力争权谋利起兵造反的,为什么偏偏就要靠这些邪门歪道来帮助自己成就霸业呢?
他们也不怕自己顺利夺权以后,留下些磨灭不掉的历史和骂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