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 清醒的条件

我给自己壮足了胆子要去管理一下那个在大道上疯跑的小孩。

什么也没有多想,捏着拳头雄赳赳气昂昂地就上去了。

但是我忽略了一点,也是最最重要的一点,那些鬼魂们堵上了的大道边,我应该怎么样才能钻进去呢?

但要是我用飞的,会不会太过于刻意了呢,到时候要是引起了其他小鬼的不满,必然会适得其反!

我想了想,既然半路拦击不行,那我大可快他一步,跑去下路将它拦下就好。

想到了这个办法的我,一度觉得自己是个天才。

于是我兴冲冲的怀揣着对今后种小鬼羡艳的目光的美好想象踏上了大道。

我也是真的没有写想到那个小鬼头的速度居然会如此的快,就在我将才钻出鬼群的时候。

小鬼头的身形就赫然在我眼前放大,就这样看着他的脸越靠越近,我一时着急竟然也忘记了动身。

我已经真切的听见了周围那些围观的小鬼发出的惊讶的大叫声,显然这会儿我再想着逃跑已经是来不及的了,于是,于是我没有了一点的办法。

我只能用最快的速度祈祷上苍一会儿不要让我的死相太难看。

其实我自己是能够有机会反击并且是将那个疯跑的小孩儿给抓住的,但是好巧不巧,我机灵的眼睛竟然在冲出人群的时候看见了那小孩身上所佩挂的令牌。

银白色的低调的仙鹤飞天令,这不是清华长乐界的令牌吗?难不成这小孩儿是那个天尊座下的小外孙?

也罢,被他打一顿远比打他一顿要来得轻松,要是上头追究起来,我估摸着就只有去畜生道轮回了。

但是我没有想过的是,就在我飞快赶过来的那条大道旁边,就是湍流不息的忘川河水。

那小孩儿的力气可还真的不是盖的,我怎么也没有预料到,我堂堂一只老鬼,竟然会被一个小孩儿给推翻了出去。

那一瞬间我的脑子里面什么也没有想,我就只感觉周围的景色已经在我的眼中翻天覆地了一番,然后鼻息间全是香到窒息的曼珠沙华的味道。

我自己是清楚的,我已经随着方才那些个重心不稳的小鬼们一样,被这小孩儿给一把推进了忘川。

那些在我看来浑浊不堪的河水瞬间将我淹没,四周的尖叫声被水流阻隔,我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想法。

身体随着重力越来越往下面沉了进去,突然,一道大力猛地拽上了我的手腕,不由分说,就直接将我往上面拉。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力一惊,不敢睁开的眼睛也立马瞪开了。

眼看着头顶的那片幽蓝越来越近,然后又紧接着,就是我被那道大力拽出了水面的场景。

我在水里扑棱着,脸上身上全部都已经湿透了,头发也是一把一把地糊在了我的脸上和肩膀之上。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定睛一看,这周围的事物哪里还是之前在忘川河通幽桥上的场景呢?

还有眼前这个人,并不是那个淘气又神秘的小孩,而是跟那小孩儿张得极为相似的男人——夜浔大人。

“夜,夜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觉得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脑子就是没有转的。

明明是人家在你的寝殿里面发现了正在吐血难受的你,然后做了好事将你一路环抱着带到了净泉。

你现在可倒是好,才将一个下水的功夫,转脸就不认人了?

我当时真的是还陷在了之前的梦境里面没有回过神来,但是那个梦境实在是过于真实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人倒霉了就连做的梦也都没一个是好的。

夜浔看着我目不转睛:“你怎么样了?刚才居然会睡着?”

我讷讷的看着他:“蛤?”

这样一副我显然不知情的面貌让夜浔不由得眉头紧蹙了起来,明明我觉得也是没有多大点的事,为什么他会是这个反应?

我挥手在夜浔面前晃了晃:“夜大人为何是这幅表情呢?”

晃眼的一只手猛地被夜浔抓住:“你最近真的很奇怪,白大人!”

他这句话还真的是说到了我的点子上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当然是了解了,既然他都能够察觉到,那我的这点状态想必大家应该也是知道的。

我刚想将手抽回来,夜浔握住我的那只手猛地用力:“你回答我,你最近除了那只恶魂对你造成的影响以外,你可还感觉到什么不好的东西?”

他这一惊一乍的态度将我直接给问蒙了,我这也才刚刚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的,具体在哪里有多少,我不大清楚。

想了想,夜浔都已经那么认真的在问我话了,我要是还嬉皮笑脸的,他估计就得抽我了。

我认真的思忖了一下,抬头和他对视:“那个,要说是变化,我经常在不合时宜的时候陷入梦境算不算?”

夜浔的眉头更加地紧蹙,他沉声反问我:“梦境?”

“没错,好像最近我干啥啥不行,倒是做梦第一名,自己经常就时不时的陷入了梦境。”我点着头,一板一眼的认真回答。

这下的回答够满意了吧,但为什么夜浔还不将我的手给松开!

我面不改色地想微微用力给他挣脱掉的,但是谁能想象得到夜浔那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竟然还真的给他察觉到了。

这下不仅没有给我得逞,相反是他手上一用力,然后我就眼睁睁的看着他褪去了外袍,将那件袍子飞起的时候,我也就被他一股大力给冲水里面拽了出来。

袍子,将将好落在我的身上,将我那一身湿漉漉的衣服给好好的遮住。

我真的不知道夜浔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于是着急着将衣服给扒拉了下来,露出一个被水打湿了头发全部被贴在脸上或者是糊在头顶的乱糟糟的脑袋。

“夜大人?”我狐疑地喊了一声。

夜浔站在我的面前,突然毫无预兆的伸手出来将那件外袍披在我身上整理妥当。

看着我那头乱糟糟的头发时,忍俊不禁地笑了:“你呀你,每次在着急的事情,居然都能够让你变成无所谓。”

这是什么话?我喜欢开玩笑是真的,但我绝对不允许夜浔这厮旁敲侧击的说我不负责。

我想了想,他刚才的那句话,应该是就我说我不负责任的吧!

这个信念一旦在心中生了根,就一定是不会改变的:“你凭什么这么说我,难道你这么瞧不起我们这些天性开朗的小鬼吗?”

夜浔眉毛一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