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方鬼将呈一字在我的床前并列排开,孟姝趁机将帕子放进豹尾端来的寒水中打湿。
那盆寒水本就是幽冥最深处的凌冰泉所化,极寒异常,能够平却一切火气炎躁。
此时的孟姝,虽手上又术法的加持,但是两只手生生放入那铜盆里面时。却还是被那极寒的冷气逼出了个寒颤。
虽然过程很是困难的些,但好在孟姝的手脚麻利,未几,那根散发着阵阵寒气的帕子就已经被夜浔放置在我的额头之上了。
那突如其来,让我避无可避的寒意生生将我激出了激灵,方才体内汹涌澎湃的火气顿时就好像已经被压下去了一半。
此时的体内的火气约莫和我额头的上的寒冰相互持平,温和舒适的温度竟让让我生出了一股困顿之感。
我很想打个哈欠的,但是现在这场面好像绝对不是给我打哈欠的。
我带着困意望着夜浔,依旧是固执地想要不想接受他的帮忙:“夜大人,我”
这话都还全部被憋在喉咙里面将吐未吐之时,只见夜浔那厮指尖的圆光忽然一闪。
一股暖意融融的清流就瞬间被弹进了我的天灵,这涓涓暖流在我体内循环,我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我醒来的时候,孟姝正守在我的床前搓手,百无聊赖的样子看着有些滑稽。
我:“姝姝。”
她一听见我的声音,身子一震,然后回转过身来的时候脸上挂满了欣喜:“小白,你可算是醒了!”
我勉强地撑着依旧不怎么愿意分开的眼皮:“夜大人他们人呢,还有,我体内的——”
孟姝这丫头突然伸出一根手指将我说话的嘴唇给按住,随后做出一脸不忍心的表情:“小白,你何德何能哟~”
我:“??”
我只是看孟姝这一副表情,就大概猜得到她一定肯定就是有事!
我伸手拽住她的一片衣角:“好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有谁惹你不开心了吗?”
孟姝听完不仅没有好些,脸色反而越发地不满:“你还说,你分明就是知道的对不对,还在这里故意假惺惺地问我?”
欸,这又是闹哪样啊,我这才刚刚九死一生地醒过来,这么就突然遇见这么一出?
我开始后悔这时候不宜的苏醒。
孟姝看我一脸懵的样子,脸上神色这才稍稍缓了些下来,她勾了勾嘴角,很是勉强:“算了,早该知道你一直都是那副不开窍的样子,我又怎么好同你置气呢!”
这话说得,我现在不仅是一脸懵,我整个人都懵了,难不成?我睡着了的时候又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干了什么见不得鬼的惊世骇俗的事情?
见着孟姝有那个想要抬脚就要走的趋势,我赶紧手上用力,一把攥住了她的衣角:“姝姝,你这话我都不明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她原本在我拽住他衣服的时候转过脸时是皱眉纠结的模样,但是又在听见我这就话之后变得面无表情了。
我就这样和孟姝一个躺着一个坐着的姿势大眼瞪小眼,良久,她这才深吸了一口客气说道:“小白,具体的缘由你还是问问豹尾吧,我的心已经死了”
我一惊,头皮上略略发麻:“啊?你什么死了,谁干的?”
孟姝没有回答我,当即便就扯下我手中拽住的衣角,手捂着嘴巴夺门而出。
啊,这有是闹哪样哦?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孟姝离开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想到我临睡前的所见。
我心中猛地一沉,当即就牵引着术法在体内循环绕绕,所幸之事,那股分明沉寂在我体内的恶魂力量竟然不见了!
我又惊又喜,刚想着现在身体大好可以下床活动活动。
于是我欣然地一掀被角,预备豪情万丈地翻身下床,可是,事实却并不能如我所愿,不知道是我哪里的方式不对。
就方才预备翻身下床的时候,心肺中突然就像是被挨了一掌那般的痛,我没忍住,‘哇’地一声呕出了一口血。
火辣辣的疼痛一直以来从肺腑伴着血液直到喉头,我手忙脚乱的向着抓着袖袍擦掉嘴角的血迹。
但这一口积蓄在心头的老血就像是个闸门一般,我还未来的及将嘴角的血迹好好擦掉,没想到
鼻孔里面也居然跟着流出了血来,一滴两滴,滚珠一般地砸在地上从木板的纹路里面沁透了下去。
我这又是怎么?难不成五方鬼将帮我拔出恶魂的时候,竟然也连带着我的本体魂魄也给带走了?
不得了,大大地不得了!
我撑着身体勉强又瘫坐回床榻上,运功打坐预备调息一番。
但是此刻体内四散横流的血液却是不想给我这个抢救自我的机会,在我企图运功十分,很是不巧,我肩膀一颤,当即又趴在床头呕下一口血来。
这连番的折腾搞得我是眼冒金星,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我仿佛看见了数十个豹尾围在我的眼睛前面转悠。
他一边转一边还不歇气地对着我重复:“夜大人叭拉叭拉”
我烦躁的挥手扇了扇,全是些虚无的东西,却莫名地让我感到厌烦。
眼睛前面能够看见的黑洞越缩越小,就要将我这周围的美好世界吞没了进去。
在还没全部失去意识之前,我好像真的看见了一个人影立在我的房间里面?
我好像又在做梦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梦怎么就这么多呢?
周围的世界仿佛在震颤,我仰面躺在一块大石头上面,旁边站着一道玄色暗纹的人。
由于他逆着光而站的,即使是面对着我,我也不能够将他的面目在背后耀眼的太阳光的加持下看得太清楚。
“小黑,我睡了多久了?”我只当是我的老伙计小黑来喊我拘魂去的,但是他今天又好不一样。
为什么看着我睡觉偷懒都不骂我了?按照平日的做法,他肯定就是阴着一张脸,嘴里各种尖酸的话都能够在我身上找到出处。
但是今天怎么又变得这么安静了?
我不敢太得意,脑子里面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眼前的这个小黑一定不能惹,不然一定整死的小鬼就是我!
但是我印象中的小黑却不是这个样子的啊!但眼前这个人就是小黑啊!
是吗,不是吗?
我被自己这种突然产生的荒唐想法给搞晕了脑袋,一时之间扯住小黑衣角的手也忘记了松开。
待我顺着手中异样触感往上看时,正好巧不巧地对上了小黑那张早就已经阴着并且一副等你很久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