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眼前就只剩下阿苑那个棘手的家伙了,也不知道他取走我的衣服的真实目的为何。
但是据我猜测,他是肯定会因为如此发现我外袍的袖袋里面藏着的两个法阵。
他现在还蹲在那里不知道做些什么,我还不确定他是不是已经发现了法阵或者是放走了皇妃和祺嬷嬷。
我想,他应该是做得出来那种事情的人,不过,为什么他还不跑?
“你在这里做些什么?”我一个瞬移倏尔行至了阿苑的身后,身侧的花草也被这突然出现的气息撞地乱颤。
阿苑像是身体一滞,然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背对着我,声音有些涩然:“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
我心头一惊,杀意顿时涌了上来:“你果然还是做出这种事情!为什么?我数次救你,这就是你报恩的手段?”
阿苑沉默了下来,半晌,才缓缓说道:“这件事情是在非我所愿,抱歉,我只能这么跟你说”
我冷笑了一声,语调挑高:“你不必对我有任何的歉意了,我之所以先前救你,是觉得你可救,不是性命,而是你的心。
我当时居然还天真的觉得,你会改邪归正,会因为正道的感化而重新做人,现在看来,可能就是我自作多情了!”
阿苑猛地转过身来,一脸不解和困惑:“这点小事而已,不至于这样吧?”
小事?
我简直都快要被他气笑了,是什么样子厚脸皮的人才会如此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
“你觉得这是小事?那你可曾想过,你这样做的后果有多严重吗?你觉得是小事,那天下苍生呢?皇城之中被困住的生灵呢?
放虎归山是什么后果你不会不知道吧?我现在只是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冒着入魔的风险将你散去的残魂给重新招唤回来封进你的身体!”
阿苑也被我如此激动地模样给吓到了:“我不明白,这件事情跟苍生有什么关系?而且我方才已经认错了,如果你还是要追究的话,那我改日还你就是了!”
改日?还还一个给我?我都被他这话都给气笑了,要是真的这么简单的话,我发誓,我把我的脑袋旋下来当球踢!
“还?你那什么还?你知道我吃了多少苦才换来这两个人的吗?你现在还是想想自己怎么收尸吧!”
我眉头一拧,长执签从掌中幻化而出,又生生被我以血凝化成为长剑,剑身散发着淡粉色的血光。
此时,我心意已决,定然要将阿苑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给回收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一件小事而已,而且夜大人也是没有当回事就将它交给我了,他的态度都是如此,我怎么知道那个东西对你很重要?”
“撒谎!”我一字一顿地咬着牙关磨了出来,那可是谋划很久,冒着身世神灭的危险才换回来的东西,怎么可能不重要!
但是。,现如今的解释已经很是苍白无力了,更多的东西,肯定是要见血了以后才会更有意义!
“看剑!”我一声断喝,挥砍着手中的长剑想着阿苑冲了过去。
“你疯了!!”阿苑手中的水渍还没有完全干透,见我不顾一切地冲向了他,也是条件反射地召出了自己的长剑。
两簇剑芒在中空上相击,迸发出的巨大威压让这周围的花草树木岌岌可危。
我此时应是怒火攻心,所以并不在乎以血祭剑之后对自己的伤害的后果,我施展出来的功法,也是比较平常更加的强了些。
那边的阿苑明显有些吃不消,他咬牙强撑着,脸上的表情都皱成了一团。
渐渐地,我自然是越战越勇,但是那个小子毕竟才是生魂散去过的躯体,如今又强行打量的运用功法过度。
嘴角渐渐地浸出血来,他咬着牙,另一手紧紧地抓着心口,看起来很是痛苦!
但我居然也是没有停下手中的攻击,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已经不能了,我的手已经不受控制地在虚空之中掐诀捻印。
神思也不同以往那般的清明,就好像是有了另外一个思想开始慢慢地在接管我的大脑并且在试探着操控我!
两股力量开始在我的体内挣扎沸腾着,我突然想到了之前成为一缕神思的时候,寄宿在了另一个小孩子的身体里面。
如今的感受,难不成?是另外一个神思正在逐渐占据着我?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兆头,我想,或许,我以血祭剑的咒术还真的在今日让我产生了入魔的征兆。
“阿苑!”我紧咬着牙关,手回握成了拳,奋力地想要扼制住身体里面的那两个相互冲撞的力量。
“你赶紧,赶紧去寻夜浔大人来救我,赶紧!”我硬撑着说完,虚悬在中空的身体突然失去了灵力的支撑猛地往下坠去。
耳边哗啦啦地略过一道风声,腰间猛地一紧,接着,我便就跌进了一方有着熟悉味道的温暖怀抱。
是,夜浔
“夜大人!我或许真的错了。”我勉强着牵着最后一丝精神,说完了这句话。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营帐外面静悄悄的,但我偶尔还是能够听见一两声蛐蛐的叫声。
我睁眼茫然地望着头顶的帐顶,刚想着起身,却因为突然加急的一股力,牵动了心口一阵针扎一般的疼。
我悄悄地抽了一口冷气,微小的动作惊醒了守在我床边的人,不,是鬼。
她不是别人,是孟姝。
她看着我醒过来,又惊又喜:“小白,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一把抓了我的手,看起来很是关切我,但这却是不亚于我见到她时候的惊讶。
“孟姝?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之前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在找你!”
我闷闷地咳了两声,因为过度激动的情绪牵扯起心口的疼痛更甚了。
她赶紧又是给我抚心口,又是给我倒水的,忙前忙后,还倒真的像是个会做贤妻良母的鬼!
“小白啊,我跟你说,我的事情以后慢慢聊,但是现在,我有一个比这更加严肃的问题要同你说!”
“白大人~”似有似无的声音,我四目极望,刚好看见在小鬼群的最后有豆绿色的秃头小鬼蹦得老高。
是豹尾那丫的。
能看见他,我汹涌着的复杂心情居然得到了稍稍的纾解,我一把将手里那只提着像小鸡崽似的夜叉鬼往旁边一掷。
周边围拢过来的小鬼立刻战战兢兢地让出一条足够我通过的小道来,豹尾乐颠颠地顺着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