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胎被我一击即中,但却不死,怪叫了一声居然凭借着一身蛮力撞破了挡在密室和甬道中间的石墙。
看着那堵后墙上豁开的那个大洞,我想都不及想,长剑一挥:“”兄弟们,冲呀!”
孟姝紧随其后,跟着我一道猫着腰钻进了那条甬道,夜浔不放心,在后面用结界封下了朗哥的那石室口的密道。
我抬手拨开拦在甬道中的蜘蛛网:“夜浔,我觉得这里好像跟那密室有很大的关系,这里的气味,与那边相同,都是一股熟悉的阴腐之气!”
孟姝吸了吸鼻子,仔仔细细地闻了闻:“好像是很相同的,会不会,是你们口中说的那个叫朗哥的人,他其实还做了另一间密室也未可知啊?”
“不会的,这拦在甬道和密室之间的石墙坚厚,应该不是朗哥那单薄体弱的书生能够动得了手的。”夜浔摇头否决道。
在他身后,原本石室里融融的烛光,现在穿过了那个大洞,光亮照见了不少这边甬道的事物。
我看见,这脚下的地面是绿油油的,像是常年因为潮湿所致生的青苔,甬道两侧也很是光滑,这说明此处很少有人行至。
至于这里面走的是人是鬼,我尚且还是不清楚的,不过,我敢肯定,凭借着方才逃跑的那只妖胎,是可以从这里寻到秘密的。
因为阴物,生来就是会被相互吸引的。
我突然想起一件要紧的事情:“对了夜大人,你那会是怎么处理披着朗哥肉身的那只恶魂的?”
孟姝瞪圆了两只眼睛,一件惊奇欣喜地盯着夜浔:“我也想听听夜大人的神通,一定很厉害吧?”
我撇了撇嘴,无语地将脸转向了一边,暗中腹诽:又不是什么多了不起的事,还神通?搞得杀了只妖就跟拯救了天地了一样?真是搞笑!
“你笑什么?”夜浔突然停下脚步,侧过脸来问我。
“啊?你说什么?”我甚感困惑,挠着脑袋看着他。
夜浔那厮毫不留情的拆穿我:“我刚才好像明明看着白大人在偷笑了。”
我觉得他真的脑子有问题了,我是心里觉得好笑,又不是真的笑了出来,他到底是哪里看出我有表情的?
孟姝显然跟我一样觉得莫名其妙,她呆呆愣愣地看着我们两个:“二位大人,方才不是还在说处理恶魂的事情吗?”
我:“对啊?夜大人我方才不是再说恶魂的事情吗,怎么到了你那里,就突然变了话题了?”
夜浔突然抿嘴一笑:“这就是那妖魂对我说的其中一句话,我参不透,就说出来了。”
我:“”
孟姝:“”
夜浔:“那个恶魂就是那日我们在抓住小瘸子的那座破庙底下逃走的邪师魂魄,他只是对我供出了齐先生的消息以外,就是方才我说的那句毫无逻辑的话了!”
我觉得人临死之前,意识涣散,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是很合情理的,难不成鬼在魂飞魄散之时也是这般?
只不过,我更好奇这些:“那那个恶魂之前又对你说了些什么?”
孟姝默默地跟在一旁,乖乖地听着我们谈话。
“那恶魂说,齐先生是隐藏在重权之人之中的,他能够操控阴邪和鬼魂,亦是对练魂炼尸之术尤为精通,皇城之中的大不部分怪事,都是由齐先生得了命令做下的。”
我还是很怀疑:“既然那个是恶魂,他做什么要给你讲这么多?夜大人可不要被蒙骗了才好!”
夜浔却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他说自己生前是藏地派来中原的邪师之一但由于修为和术法还不是最为拔尖的,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是在帮着做一些低三下四,又累又苦的差事。
最后不幸以身殉职了,用了自己的一缕残魂遁逃离开那个破庙,本以为回去以后会有同门或者是长老相救。
可他自己也是没想到,居然就因此被捉了住,生生受过滚油秘药的沁透,将自己的魂魄与邪祟牵扯上关系,最后被长老炼成了诸多恶魂中的一只。”
孟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所以,他肯告诉夜大人真相,完全是因为自己对于师门和宗派之间的怨恨咯?”
夜浔:“或许是可以这么说!”
我敲着下巴分析了一番:“那他有没说,有关于这个甬道的事情呢?”
夜浔沉默,旋即摇了摇头。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默了起来,甬道中传来清冷的滴水声,滴滴答答回荡在这昏暗又幽静的密闭空间中。
我不大记得清楚那日是以何种心情离开的鬼市。
走的时候,大抵是看我形单影只,起初两侧躲在茶肆酒楼里面看热闹的小鬼,不知道是谁给的勇气,居然也敢来拦我。
我只是象征性地揪住了其中一只体型略为庞大点的夜叉衣领,轻轻松松就将它提了起来。
起先气势汹汹,目露凶光的一干劣鬼,居然就这样被””畏畏缩缩的开始打退堂鼓了。
也是,他们除了数量上多了一些意外,在幽冥对鬼市多年的管制打理下,它们现下根本拿不出什么像样武器跟我斗。
赢我?靠什么?它们手里的桌椅板凳吗?还是身上的腰间的衣带或是脚上的鞋?
“白大人~”似有似无的声音,我四目极望,刚好看见在小鬼群的最后有豆绿色的秃头小鬼蹦得老高。
是豹尾那丫的。
能看见他,我汹涌着的复杂心情居然得到了稍稍的纾解,我一把将手里那只提着像小鸡崽似的夜叉鬼往旁边一掷。
周边围拢过来的小鬼立刻战战兢兢地让出一条足够我通过的小道来,豹尾乐颠颠地顺着跑了过来。
他还不知道我听觉受挫的事,加之他原本说话就小声尖细,操着一口叛徒专用的奸诈口吻。
我默默看着他嘴巴开开合合,表情严肃的说一大通,虽然只是模糊听见了几个音节,但我看周围小鬼敢怒不敢言的面色,估摸着应该是豹尾在拍我马屁。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传音问他。
豹尾起先还是有些惊讶,对于我突然传音问话这一奇怪的行为,但是出于这厮在幽冥官产摸爬滚打数百年的敏锐直觉,他也立刻便就改变了说话方式。
“大人为何突然兽性诗性大发,一回幽冥就来逛鬼市?”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奇奇怪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