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察觉到不对劲,立刻招呼了夜浔来看。
那溜鲜红的血迹一直蜿蜒滴落在将军府的侧门口,它是从一袋鼓鼓囊囊的麻袋里渗透出来的。
起起伏伏的表面,让我很难不去猜测那里面装着的是人,或者,是阿春和朗哥口中所说的,那些皇城中无故失踪的少女。
并且,在几经辗转之后,我看清了其中两个抬着麻布口袋的小厮,一个是那日在将军府门口分发桃木和艾叶的老五,一个是在他一旁的络腮胡。
围绕在将军府周围的谜团越来越多,我和夜浔对视了一眼,相互大概心里都有的底。
“将军府周围都有设有术法和经文的法网络,目前尚且不知道府中是否有棘手的东西,但是入股我们贸然进入,很可能会中了里面早已布下的天罗地网!”
夜浔思虑片刻,严肃地说道。
其实他这样一说也不无道理,如果我们被困其中,逃出来应该不难,但是这样一来,就打草惊蛇了,皇城中隐匿的妖魂怨鬼统统都有了警觉,这对我们来说极其不利。
“那现在怎么办?难道就眼看着这群人在我们眼皮在底下为非作歹吗?”我有些耐不住性子。
“别急,有些事情,我们应该从长计议!”夜浔幽幽背着手往后面走。
我毫不客气地翻了一个白眼,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赶紧跟上夜浔:“难道你没看见现在皇城中的事态已经很紧急了吗?”
“看见了,所以我才说要从长计议地嘛!”他还是这样不着边际的一句话,听得我稀里糊涂。
我哧笑了一声:“夜大人怕不是因为惧怕妖魂邪师才好!”
谁知那厮毫不生气,不仅不生气,还堪堪转过身来,微微一欠身,与我对视道:“我觉得白大人有空还是多泡泡净泉才好!”
大爷的,这死鬼究竟是想说什么?把我都整懵了!
“你什么意思?”我冷声问他,心里却开始发憷,这家伙莫不是在乱葬岗被揍了以后留下了什么净泉都泡不好的后遗症吧?
要真的是这样,倒是白瞎他一身修为和灵力了!嗯,其实渡给我,我倒是还能勉强接受一点点
“你想什么呢?”夜浔这厮停下来,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看着我,学着我的口吻道:“都什么时候了,白大人居然还想着其他的私事?”
我当然是果断拒绝:“没有,我只是走神了!”
“哦!”他重重地应了一声,然后一脸探究模样:“那你脸红什么?”
我:“??!”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赶忙捂住脸别过身去:“这人间的夏暑就是一点不好,太热了,就算夜里没有太阳,居然也都是热的!”
“现在是白天!”
“当我没说!”
我忍辱负重的走了一路,还得应承着夜浔那厮毫不留情的嘲笑,时不时地,一副意犹未尽的姿态,然后再用鼻子哼出一个高的音调。
当然我也只有默默承受着,因为从一开始,我真的会错了夜浔的意思。
咳咳,我现在竟然也觉得夜浔说我脑子想法过多才导致没法升官的说法,还是有几分真实可言的。
我才弄懂,原来他口中所说的从长计议,就是得一步一步地去慢慢探究皇城巨变的原因。
而这些原因,无异都与三拨人有一定或者是间接的关系。
一,国师,他应该是附和皇妃的幕僚,表面帮着皇妃这样那样,但是背地里有没有其他的心思就不好说。
二,将军府,也就是皇妃那一党羽,皇妃之所以能成为小皇帝的宠妃,与那将军府日趋渐盛的势力由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三,宸王,现目前夜浔先将宸王和小皇帝划为了一拨人,据冥府的卷宗所书,他们两兄弟关系很好,长久都是处于一种相互扶持的状态。
观现在这种情形,国师和将军府是不能直接动手或是贸然打草惊蛇的地方。
现在唯一可能会给我们说些线索或者是提供帮助的人,我想来想去,宸王应该会惦记着和夜浔的‘旧情’出手相助的。
于是我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了朗哥所说的,皇城以东还是以北的地方寻找宸王军队驻扎的营地。
饶是我东南西北不是特别分得清楚,再加之事态又有些紧急,于是便就随意寻了个方向往前飘。
令我惊奇的是,夜浔居然一路也没有说什么冷言冷语来让我难受,相反,这厮今日一反常态倒是安静了。
一路顶着烈日飘了好久,终于看到了皇城以北的一座山头下,正有着密密麻麻的芝麻大点的黑色小影子。
我远远地看着,推测应该是人在忙忙碌碌的行走,抱着这样的一个想法,我心里对于自己是不是跑错方向的质疑要稍稍减缓了一些。
果然,老天有眼,诚不欺我!
还真的叫我误打误撞地寻找到了宸王元景的军营,我生怕自己和夜浔以这幅模样蓦然悄无声息地落在营地,会造成不必要的惊动。
届时,几万大军蜂拥而来,把我两个手无寸铁,老实巴交前来投奔的小鬼叉成肉泥可不值当。
于是,我隐去了真身,悄悄落在军营中,身旁恰好经过以为身穿战甲的将士,被我这浑身阴冷的气息一激,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
咿?倒是夜浔,那家伙去哪里了?
我正埋怨那厮喜欢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坏习惯,心里盘算着总要找着机会整整他。
突然,不远处的营帐中爆发出了一阵愤怒的斥骂:“荒唐,堂堂宸王殿下居然想为了一己之私,让我这些将士们去冒如此大的风险?”
“到底谁是将领你埃及清楚,我如此做,肯定也是有我的道理!”这声音很耳熟,是宸王,小扣子的声音没错。
但是他们究竟是在吵些什么呢?
我想了想,打算不等夜浔那个没有团队观念的家伙,独自前去一看究竟,谁知,我将将猫着腰潜行至方才争吵的营帐门口。
那方入口的帘布就突然被掀开,里面怒气冲冲地踏步出一个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