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便干脆把心一横,咬牙道,“若陛下觉得臣有哪里写得不妥,臣绝无怨言,但您若看都不看,就给臣定罪,恕臣不服!”“哈,不服?”顾瑾渊被方振宇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直接就给气笑了,“方振宇,跟朕装可怜威胁朕呢?”“可你应当知道,拿这些话来与朕理论,是没有什么用的。朕既然敢不看奏章指责你,自然,不会只是凭着一腔怒气。”说着,他便侧首对裴贤盛道,“裴贤盛,把昨晚文侍郎送来的奏折拿给方尚书瞧瞧。”“也好,让方尚书明白,慢了就是慢了,找什么理由顶着,也没有用。”“诺。”裴贤盛恭敬应下之后,便将早就准备好的奏折,送到了方振宇面前,“方大人,您看看吧,这是文大人整理的,也是根据近日来豫州上报的情况整理的。”“不过文大人送来这份奏折的时间,是昨儿个晚上。”说着,他便客客气气地双手把奏折递到方振宇手上。“昨日”方振宇瞧着自己手里的那份奏折,眼中神色复杂。文承东昨日进宫禀报了陛下豫州灾情,他是得到了消息的,也正是因为文承东越过他把事情报了上去,他才只能出此下策,连夜准备了详细说明,今早呈给皇帝陛下。本想着,他只要把事情做细一点儿,蒙混过关,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就算文承东去得早,但他把文书整理得更好,具体情况写得更详细,想来,陛下也没办法说他什么的。方才,他就是在仗着自己奏章写得不错威胁那位,想让那位没办法说他什么。没在第一时间把事情告知皇帝陛下,可以说是他的疏忽,但他只要认认真真办了事,皇帝陛下便不能说他玩忽职守!可现在方振宇低头,颤颤巍巍地翻开文承东昨晚上就呈递给了皇帝陛下的那份奏章,越往后看,眼中写着的绝望便越多。文承东所整理的这份奏章,也很详尽,并不比他的差。同一件事,做出的同样质量的东西他比别人整整晚了一夜才呈递给陛下,他还有什么脸说自己认真努力,为国着想?方才,他说自己熬了整整一宿,以及表现出来的各种着急和不服气,都仿佛,是一个个巴掌,反过来狠狠扇在了自己脸上。“怎么样?看清楚了吗?”顾瑾渊弯弯嘴角,冲下方的方振宇笑笑。他虽然在笑,但说话的语气却极其冰冷,“朕觉得文爱卿逻辑清晰,整理的细节也都很到位。就是不知道,方尚书,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地方了。”“毕竟,你多忙活了一晚上,不是吗?”“臣臣没什么要补充的地方”方振宇泄气,低声答道,“文大人写得很好,豫州的情况,大致就是如此。”豫州那边的情况,他比文承东可要清楚多了,但清楚归清楚,能放到明面儿上来的东西,就这么多。他就算多知道再多,也只能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