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
此刻这城虽然还姓袁,然此袁非是彼袁。
对城中的老百姓来说,这袁绍与袁术,袁尚与袁耀,感觉都是一家人,哪用非的如此清晰。
可对其他的那些世家来说,那差别可就大了去了。
大殿内,留在邺城的文臣们看着大殿前的少年,各自心中暗惊。
尤其若是沮授这般,初次见得袁耀的,更是心惊不已。
不过奇怪的是,那袁耀到的邺城,只是在大殿宣见了一班袁绍旧臣,亦不劝降,只是宣告了仲家得受大汉天子刘协禅让,实乃正统合法的新兴王朝。
而至于袁绍称王,旧时就未得大汉承认,那大陈王朝自然也不会认。
未得天子诏而称王,更是叛乱之举!
是以此次北伐,乃是平叛!
念在殿下诸臣,本就受那袁本初所蒙蔽,故此不做叛乱论处。
只叫各自好自为之,这几日回家都好好思量思量,是不是还要跟着那叛臣袁绍一起遗臭万年!
言完此事,就放的诸臣各自回家,统一只做了禁足处理,就不管不问了!
整个邺城,除了军事被袁耀接手,整个政务,因为诸臣都被罢免似的禁足,险些就陷入了瘫痪之中。
不过袁耀却一点都不在乎。
袁本初还活着,那些老臣定然不会轻易降的。
与其这样多费口舌,不如就让这些老家伙自己看清形势。
若是当真看不清,那就统统埋了,换的自己人来。
已经拿下了天下大半个江山的大陈王朝,如今这内中的人才,可是多的很!
而眼下,却还得先解决了对袁绍的处理来!
说一千,道一万,这袁绍到底是自己老爹的兄弟,也就是袁耀的伯父。
你要让袁耀把袁绍杀了,那是绝对不行的。
袁耀当然是想杀,但在是这年头,担负一个弑亲者的名号,绝对不是明君的表率。
更何况虽然拿了邺城,但这邺城的局势实在不稳!
若是杀了袁绍,那消息传出去可大发了!
并州的袁谭袁尚,幽州的袁熙,青州的高干,定然都会发疯似的来攻邺城,为父(叔父)报仇。
那杀红眼的复仇之力,当年袁耀可是用此来激励过黄盖的。
对复仇之力的强大,是深有体会!
虽说袁谭等人是不好与黄盖相比的,可当初黄盖好歹只是为孙坚报仇,而放在袁家那些子嗣身上,可是为父报仇!
完全就是两个级别,两个概念的事情!
绝对不是轻易好打的!
可若是能叫那袁绍投降,那整个局势都好办多了。
你说你老爹都投了你投不投?
再打下去你拿什么身份打?
所以这袁绍,前头袁耀还盼着其快点嗝屁了,这会却心心念念这袁绍可千万别死在邺城了。
可见到袁绍的时候,袁耀才发现,自己这伯父的情况可实在不算太好。
“咳咳想不到,汝可当真有魄力。”
“这大冬天的连破白马,一路北上咳咳”
“就不怕吾军知晓,探查明白,咳咳直接围剿了你!”
听得这袁绍说一句咳三声,袁耀可当真太忧心了!
生怕一句话刺激了袁绍,把这老家伙给刺激的嗝屁了。
斟酌了半晌,才好言道:“伯父,天下乱局,谁人皆有称雄称霸之心,以今日之局面,定是只吾袁家能成大事。”
“伯父若愿放手,日后定能封王,惠及子孙后代,享的千年之福。”
袁耀说归说,心里也忐忑不已。
生怕这一下刺激了袁绍,那一激动,脑子一充血,人就没了。
毕竟这伯父年纪也不小了,具体多大袁耀也不晓得,反正是比自己父亲还年长一些。
再加上这身体本来就不大好的模样,可不叫人忐忑么。
好在袁绍似乎比起袁耀想象中的还好说话。
却见其只沉默的半晌,就又带着他那沙哑的声音,伴随着似乎永远不会停歇的咳嗽声,嗡声回应道:“吾那兄弟有如此成就,虽是出人意料,也确是了不得。”
“哎!到的今日之势咳咳就似吾这模样,也确是该放手了。”
嘶
这袁绍这是答应降了?
本能的袁耀听得袁绍这似降不降的话语,有些感到不确信。
这可是袁绍啊!
虽然说其是“宽而不断,好谋而少决,废嫡立庶,舍礼崇爱。”但说到底,那也是一代枭雄,一统河北,称王称霸的雄主!
就这么降了?
袁耀只感觉自己必然是理解错了,又是小心道:“伯父,你这意思是”
却听袁绍终于闭着眼睛,低声应道:“知汝心思,不过吾还得去见见吾那兄弟再说。”
听得袁绍要见自己父亲,袁耀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袁耀虽然是贵为太子,然终究在也是个小辈,要说袁绍要与袁术见上一面,也是合情合理之事。
只是
如今父亲在许昌坐镇天下,总不能让他来邺城吧!
而叫袁绍离开邺城去许昌,不由也担心这袁本初的身体还抗不抗的住。
不过袁耀既然有意沟通,袁耀总不能放过这机会了。
有再多困难,也得解决了!
当即就与袁绍说道:“伯父要去吾父相见,自无问题,只是父皇如今继承大统,不好再里京都要地。”
“不若请伯父身子好些,再去许昌?”
说着一顿,又是心头念起道:“既然袁绍已经不愿多做争端,袁谭等人倒也翻不起浪花!”
如此想来,袁耀最后又与袁绍跟的一句道:“只是吾那几个堂兄,怕还不知伯父所思。伯父还得先起个书信,叫其都稍安勿躁,免得家族之中再起纷乱,万一再有死伤,实在不美。”
袁耀说是归说,内心其实也没存着多大期盼。
好在如今这袁绍在自己手中,袁谭等人若真攻到这邺城下,实在不行,也好把这袁绍拿出来当个人质。
虽然龌龊了一些,但为了大业,再龌龊的事情也得干啊!
然不想,那袁绍却是全盘答应了。
“知吾那兄弟如今乃天命之子,不好随意行动,这许昌,吾去就去吧!”
“至于书信一事,也不用如此麻烦,只叫沮授为的使着,吾来交待他一二,让其往并州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