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普听得一愣,动的动嘴角,却终究没在言语。
“是啊!严格说起来,公覆已经是为敌将了,哪里好在为其说话。”
唉!
造化弄人啊!
心下感叹一句,程普虽不再开口,但几人间的气氛却终究冷了几分。
周瑜却丝毫一点不受影响,显得多少些冷血,直说道:“只要能使孙暠不用公覆,其帐下即无他人可用,当可轻易破之。”
孙策面色变了变,终于还是问道:“公瑾有何想法?”
却见周瑜笑着说道:“那孙暠给伯符来的如此多的信件,伯符若是毫无表示,岂不是有些无理。”
“我看也该回的个信件才好啊!”
…
孙暠寄出了十来份信件,今日总算得了回应了。
可是也是当真未想到,那孙策是一回就回了两份来。
其一是回的自己,其二却是特地署名,要给的黄盖。
这事情就有些诡异了。
大战当前,寄信给自己帐下大将,明显就有些歹意。
更何况当初孙暠收了黄盖的过程也不是那么美好的。
如今这么奇怪的信件,孙暠能不先看看就奇怪了。
那是当即先看的给黄盖的信件,给自己的信件都不管了。
只不过…
孙暠反反复复看的几遍,里面都是些寒暄之言,也无多少其他信息了。
然虽说如此,孙暠也不打算这么轻易放下。
…
对黄盖而言,要面对孙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只是到了这份上,也当真不能再考虑这些事情了。
眼看离着孙策已经越来越近,黄盖心下正准备抛开杂念,却又立刻得了孙策来信的消息。
“公覆将军,这孙策来信吾先观上了一观,还请务必勿要见怪。”
面对孙暠稍微有些“失礼”的举动,黄盖倒是没有多少反应,只是点头应道:“自当是应该的事。”
言罢,就是接过孙暠手中的信件,沉心看的起来。
黄盖在看信件,孙暠却在看黄盖。
企图从老将军的面上稍微看出一些端倪来,可惜这黄盖却完全是面无表情,不喜不悲,就和个木板一般。
见黄盖已经合了信,孙暠也是问起道:“公覆将军,不知看的有何感想?”
黄盖脑子还是清楚的很,听得孙暠此问,就知其是何意了。
当即就应道:“如今各位其主,虽是旧相识,也只能战场上相见。”
孙暠见黄盖神情是一点没有欺负,稍稍沉默了半晌,才是点头道:“公覆既然有的此心,当是最好。只是看那孙策来此信件,必是不为好意,要乱了公覆心神,还望公覆恪守本心,万不可行不义之举。”
要说这孙暠也算有些长进了,可惜长进的并没有太多。
若是袁耀在此,绝对是用人不疑,压根问也不会问那黄盖。
不过孙暠虽是问了,好歹也没被孙策给带跑偏了。
只不过是告诫了几句,终究没太怪罪黄盖。
黄盖心底听得虽稍稍有些不舒服,却也知道孙暠就是这般的人。要其毫无保留的相信自己,如是个名主一般,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即只是点头相应,再不多言。
可惜孙策却不打算放过黄盖。
后两日,那是不仅孙策,程普与韩当那是都来了信件,还都过了孙暠手里一遍。
这下孙暠心里就有点忧虑了。
虽然信里内容还只是普通的寒暄,但这么敏感的时刻,也太过有些让人想入非非了。
孙暠实在也忍不住啊!
“这黄盖到底与孙策有没有联系?”
“明日就要近了孙策大营,届时还该叫黄盖领兵否?”
“若不然还是自己总领大军,叫黄盖跟着左右罢了。”
“可那黄盖该不会突然倒戈一击,直接对吾动手吧!”
…
乱七八糟念头是不由自主的冒出心头,根本克制不下去。
思来想去,孙暠当即就想去与黄盖对峙一番。
结果还没出发,正主却找上门了,而且来的还不止是黄盖一人。
“仲谋,你怎么与公覆将军一同来了?”
见得孙权主动来寻,孙暠心中也有些诧异。
说白了,这孙权被自己主动要来,也不过是为的便与控制罢了,至于其他叫其统领兵马之类的,那是一点也未想过。
而孙权平日里行事也很是低调,与黄盖,也没什么太多联系。
是以今日见得二人同来,这孙暠心里难免有些意料之外。
十五岁的孙权已经有些成熟了,毕竟距离历史上孙策身亡已经不足了三年光景,那时候其就已经能成一方诸侯了。
这会虽有稚嫩,但拜袁耀所赐,经历更多的孙权也是长成的更多了。
乃至与直接在外表上都能看出一二来。
却见孙权规规矩矩行的一礼,再与孙暠说道:“今日来寻兄长,乃是为的公覆将军。”
孙暠一听这孙权与黄盖扯上关系,心下瞬间就有些不喜。
不过也未贸然开口,只看这孙权如何说下去。
却听孙权再说道:“听闻黄老将军受了吾那大兄信件,权即知道此乃其离间之计,恐兄长心有忧虑,故而特是来寻。”
这孙权说话也够累的。
把孙策称呼为大兄,把孙暠称呼为兄长,真怕其一个嘴瓢,就给称呼弄错了。
孙暠倒是不计较孙权的称呼,只是对孙权说的“离间计”特别上心,当即问道:“仲谋如何想来,只且说来看看。”
孙权也不说废话,直是说起重点来道:“自大兄远走河北,丝毫音讯都未传至寿春来过。”
“如何才是出兵到徐州,两军即刻就要交战,却是来的信件?”
“必是离间计尔!”
“若是所料不差,只怕与公覆将军的信件,绝不止此一封!”
嚯!
这孙权年纪不大,还真有点聪明。
孙暠听得孙权之言,下意识的就摸了摸身边那程普韩当的来信。
“可这真是离间计?”
孙暠不知道一时该不该信得。
不过这孙权就如此不顾与其长兄的兄弟之情了?
当即问道:“就算是那孙策的离间计,仲谋却为何要说穿汝那大兄之计谋,可是当真一点都不在意那汝那大兄了?”
孙权听得却又是一拜道:“今吾家中年迈母亲,幼弟幼妹,皆靠叔父照料。”
“世人皆知知恩图报,吾又如何能为私情而坑害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