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北域祁家

殿内,常青满脸错愕,但隐隐有些激动,因为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家主人与楚天明之间……似乎有些什么故事!而那一个故事,似乎是一个并不简单的……好故事!

洞府之中,老道人手持传讯宝玉,感恩戴德地向着楚天明大拜,“昔日星尘海中,老道未能叩谢仙师,心中甚是遗憾!今日再见仙师,请受老道一拜!”

“都说了,随手而为罢了。”楚天明摇了摇头,他当初愿意出手救老道人,仅仅只是一个念头,完全没有向着日后老道人来报答之类的。

就像太古虚鲲不懂,楚天明为什么要救他们?

在太古虚鲲这等荒古神兽看来,人命太不值钱,与蝼蚁无异,若非楚天明大道盎然,执掌罗天道衍一角印记,故而神超物外,它断然不会与楚天明建立起一丝友谊。

而楚天明救人,也正如他所说,纯粹随手而为,就像采摘了果实的少年发现了被蜘蛛网纠缠住的蝴蝶……我想救,就捣了蛛网,不是因为我图你蝴蝶什么,而是因为那只是我纯粹的一个简单的念头罢了。

但是少年也未曾想过,他随手救的三只蝴蝶,会铭记这等恩情。

“老道不知仙师曾驾临冲虚楼,未曾远迎,请仙师赎罪。”老道人又说道。

楚天明摇了摇头,“别一口一个仙师的,真想叫,便唤我一声‘公子’吧。”

“是,仙……不是,公子!”老道人说道,“公子还不知道老道的名字吧,老道冲虚子,乃是冲虚楼主人,公子在大荒期间,有任何想要获悉的情报,我冲虚楼都会在第一时间为公子提供!”

楚天明闻言,不禁露出了笑容,“这倒是我眼下最需要的帮助了。”

“能为公子尽一份绵薄之力,实在是老道的荣幸!”冲虚子颇为兴奋。

一番寒暄之后,二人结束了联系。

楚天明揉了揉眉心,忽然之间多出来一个狂热信徒,真是让人措手不及,但他没想到的是,原来老道人就是冲虚楼主人,这样一来,他要获悉情报,或许简单多了。

他取出玉简,将之轻轻贴在额前,大量的信息涌入脑海,包含了近几年来所有进出中央大陆的修士的资料,如此海量的信息,唯有大荒首屈一指的情报中枢冲虚楼才有能力网罗。

楚天明博览之后,便将一道信息传入了传讯宝玉之中,“冲虚子,从现在起,我需要每一个进出大荒之人的资料,并且,帮我查一件法宝,看看是否有人将其携带。”

说着,将金色长枪的影像传入了传讯宝玉之中。

之后,他施展阴阳遁遁入虚界,向着北域而去。

……

大荒中央大陆分为东南西北中五域,北域地处极寒之处,漫天飞雪,铁树银花。

“唰……”

空间微微波动,楚天明一步穿透虚界和现实,踏入了这一方空间之中。

到来之后,他位于高空之中,在他的身边,飘飞着无数鹅毛般的雪花,它们从苍穹深处落下,在大地上堆积成厚厚的冰雪。

云空之中,寒风呼啸,冰系道则充斥着整个空间,若是修炼冰系道法的修士来到这里,修行起来速度也会大大增加。

在楚天明的下方,是一大片被冰雪覆盖的世界,天地山川皆为白皑皑的一片,河流之中已是结了一层冰霜。

在那么一个天寒地冻的世界里,有着一座庞大的城池,它笼罩在一个结界之中,冰雪落下之后,只有薄薄的一片落入城池之中。

北域飘雪城,乃祁家之所在,而楚天明也在这里感应到了当初属于祁八门的那一杆楚旗。

楚天明望向飘雪城中,目光穿透结界落入了一个世家之中。

那一个世家,占地之广如皇城一般,里内光是神峰就有好些座,世家大地之下,更是有着一条灵气充沛的道源石脉,可供此世家世代修炼所需。

“祁家……”

楚天明喃喃道,施展阴阳遁踏过穿过结界,为惊动任何一人,便是落入了祁家之中。

祁家自有一方大阵庇护族人,但依然未能阻拦楚天明,便被他越阵而入。

祁家,门客众多,把守森严,里内热火朝天,世家子弟们皆在演武场上修炼,有专门的老师前来传道受业解惑。

楚天明只是匆匆看了他们一眼,并未多管祁家形势,便是寻了个方位,进入到了某一座神峰之中。

在这座神峰里,有着一座宗祠,宗祠之中立着无数的牌位,都是祁家祖祖辈辈的灵位。

宗祠之中,香火幽幽,常有族人前来祭拜打扫,倒也说不上清冷。

只是楚天明却没有进入这座宗祠,而是绕开宗祠,来到了神峰之巅。

神峰之巅,自然也是被冰雪覆盖着,而在一处铁树银花之间,有着一个小小的茅草屋,这一间茅草屋看起来十分古老,但保存的非常完整,用了许多中珍贵的宝物,才将其永远地定格在了当初的那段岁月时光里。

茅草屋前,有着一株老树,老树虬枝粗壮,撑开了一个像伞一样的巨大树冠,树冠上积满了雪,但树底下却依稀可见一片冻土。

冻土之中,有着一个小土堆,土堆之前的地上有着零碎的雪花,雪花里插着一干斑驳的战旗。

战旗在寒风中轻轻飘扬,任雪花打湿了旗面,在上面结了一层霜。

这个无名的土堆,和那一杆孤老的战旗遥相呼应,好似六万年前云霄天门上对话的二人一般,总是在谈着说不完的话。

“嚓……”

一双靴子踩在了雪地里,踏出了一个鞋印。

这样的一串鞋印,从茅草屋便一直延伸,最终才是来到了老树下的土堆前。

鞋印的主人,是一袭白衣的楚天明。

楚天明看了看飘扬的楚旗,又看了看那个小小地毫不起眼的土堆,目光愈发柔和。

他轻挥了挥衣袖,冻土上的冰雪被他轻轻服式,他席地而坐,背靠楚旗,面朝土堆,默而不语。

良久,他取下腰间的酒葫芦,口中长长地呼出一口热气,“八门啊……我如约而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