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阳掌门愣了愣,对于楚天明的狂妄,一点也不觉得意外,“那楚公子就请便吧。”
狂龙老祖戏谑道:“莫阳掌门,你文宗七峰人手如此紧缺吗?外敌来犯,竟然连首席弟子都用上了?不如你将楚天明交给我,我来帮你应付外敌怎么样?”
“你先想想自己怎么脱身吧。”文宗掌门冷哼一声,衣袖一卷,无尽的流云呼啸而出,直对着狂龙老祖涌去。
“莫阳掌门,你怕不是忘记了,云从龙,风从虎,我狂龙先天就是云的掌控者呀!”狂龙老祖长啸一声,背后赤红色道轮浮现而出,直接施展狂龙经杀了过去。
“一条自诩为龙的爬虫,被称两声狂龙老祖,还真把自己当龙了?”既已撕破脸皮,莫阳掌门便也不会虚伪地客套,直接祭起杀招轰了过去。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冲这一句爬虫,今日我帮定你了!”涅老人大笑一声,湛蓝色的血气奔腾不息,气息牢牢地锁定住了源气老人,“源气老头,今日,你我新仇旧账也一起算了吧!”
“怕你不成?”源气老人与涅老人乃是道野之中最强大的两位炼体修士,但双方对于炼体的思路却截然想法,如今已成敌对关系,自然拼个你死我活。
余下云芒剑祖一人,看了一眼百炼峰峰主鹤发老人和器峰峰主红袍中年,眉头皱了一下,说道:“我也不欺负你们,一起上吧。”
鹤发老人低沉道:“剑祖,论虚伪,我只服你。”
“战便战,你莫非真以为我们会单独战你?”红袍中年讥讽道。
“两位师兄,既然要战,便也算我一个!”清涟峰主足踏波流,自殿中而来,数息之后已是进入战圈。
文宗高空之中,战圈几分,就剩楚天明和剑阁众修,还在那里遥遥相望。
灰袍中年立在巨剑上,平静的目光注视着楚天明,冷冷地说道:“年轻人图表现,强出头也是合情合理,但有些时候,这种行为是会送命的。”
他身边的一名剑修阴森地笑道:“皇子殿下多半是得了机缘,被软禁了,不若我们杀进去?”
“我来冲阵,杀个血流成河,就知道服软了。”一名女剑修冰冷地说道,她的没有战意,有的仅仅只是冷漠的杀机。
自始至终,他们也没有多重视楚天明,哪怕楚天明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前。
而他们所考虑的,只是打和杀。
楚天明揉了揉眉心,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不杀他个血海浮尸,还真把文宗当成了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来撒泡尿的地方了”
“动手吧”见问话无果,灰袍中年便下令道。
闻言,身后剑修纷纷起身,向着文宗内部落去。
楚天明皱了皱眉头,就在这时,那面色苍白的剑修来到了楚天明的身边,他怪笑一声,手中的直取楚天明咽喉,“死!”
楚天明避也不避,握指成拳,迎着那长剑轰去。
“自寻死路!”那剑修大叫一声,但下一刻,楚天明手臂气源之闪烁了一下,无穷的道力如丝线一般缠绕在他的拳头,使其无坚不摧。
拳至,剑身直接完全。
那剑修嘴角的笑容陡然凝固,下一刻,宝剑崩毁,楚天明的拳头轰在他的身上。
剑修暴喝一声,体内炉火中烧,悉数卷向楚天明,但楚天明的拳头却好似诸法不侵,重重地打碎了他的道体。
“噗”剑修口喷鲜血,当场陨落。
就在这时,楚天明身带残影,侧开一步,就在他侧开时,一道弧光划过了空气,劈在了他原先的位置。
楚天明头也不回,手肘直接回刺过去,只听一道破风声响起,一道身影踉跄着现出了身形,正是原先那一位充满了杀机的女检修。
此刻的她,冰冷的脸上多出了一抹震惊之色,显然是震惊于“修为平平”的楚天明,居然能够将她逼退。
“分光极影剑!”女检修冷喝一声,手中长剑骤然两分,然后四分、八分仅仅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其手中的剑便已经分出了几十道剑光。
这些剑光聚敛成球,向着楚天明围杀过去,显然是欲要一击瞬杀。
楚天明神色平静,一拳打出。
一拳,依然只是一拳,看似毫力量,但剑球却如玻璃一般蹦碎,化为了无数的剑光碎片。
在女检修惊骇的表情之中,楚天明的拳风扑面而至,将她无情地轰杀。
“师兄、师姐!”
原本向着文宗大地急掠而去的剑修们,一看到那边战场的惨烈战况,纷纷调转剑头,御剑向着楚天明杀去。
“杀!”
“杀!”
转眼之间,大量剑修围剿过来,欲要将楚天明除之,替女剑修报仇雪恨。
灰袍中年牢牢地盯着楚天明,平静的面色终于是有所动容,他眉头皱起,想要看穿楚天明的招数,却除了朴实无华的一拳之外什么也看不出来。
就在这时,楚天明四周的环境忽然黑暗了下来。
剑修们惊觉之际,忽然发现楚天明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乃是一片波澜不兴的海面,海上,一轮明月缓缓升起
“皎月。”
楚天明冰冷的声音从黑暗之中响起,不带有一丝情感,下一刻,海上生明月的异象就像是石块砸在了镜面上一般破碎了,连带着破碎的,还有哪些向着楚天明围杀过去的剑阁剑修。
空中炸开了一团又一团血花,无数剑修像是凋零的霜花一样从空中坠下。
看到这一幕,灰袍中年无法在保持淡定了,他轻点巨剑,整个人便是急掠而出,同时抬手一招,那一柄巨剑便忽然缩小,然后化作一道流光来到了他的手中。
握上剑的那一刻,他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他的眼睛便如无比锐利,体内命炉之火熊熊燃烧,道体上也是熠熠生辉。
道体生辉,这代表了他的实力,乃是拓体境!
他握起巨剑,力劈而下。
“千钧!”他没有在小觑楚天明,这一剑,乃是用了他八成力量。
“拓体境八成修为的一剑”楚天明只一眼就做出了判断,这一剑,如果不是他修为突破了,也无法以肉体硬抗,但现在,他要试一试。
启源境吃拓体境一剑,被人看到非得说他疯了不可,但楚天明敢试,至少说明他有把握自保。
“来!”他暴喝一声,迎着剑罡而上。
巨剑并不快,但却蕴含了灰袍中年浸淫多年的“重剑之道”,这一剑劈来,寻常山峰会直接被斩断。
楚天明周身气源大开,九个气源像是黑洞一样疯狂地吞噬着灵气,然后通过他的拳头,形成了恐怖的一拳。
“九大气源?!”
“这怎么可能!”
灰袍中年的心中如遭地震,在看到九大气源的瞬间,他无法在保持平静,下意识地惊呼出来。
拳,重重地轰在了巨剑的剑锋上。
楚天明的道体蒙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灰袍中年的巨剑上已是纠缠着他的剑意。
“蓬”
只听得一声爆破声,空气之中爆出了一道弧形的冲击波,两道身影倒射而出。
灰袍中年退出了十余丈,而楚天明被轰飞了百余丈,一双拳头更是血肉模糊。
“公子!”看到楚天明受伤,小银的心中猛地吃痛了一下,惊呼之际,已是想要冲上去帮楚天明。
但红岚却一把把她抓住,“不要出,虽然我不太确定,但似乎楚天明只是在测试自己的极限”
“红岚师姐,你放开我吧!”小银挣脱不了红岚的手,只能哀声求饶,同时心痛地望着天上的楚天明。
“红岚没说错,你去帮了也没用。”一道透着几分慵懒之色的嗓音响起,徐清浅也说道。
“想不到你难得说句人话。”红岚没好气地讥讽道。
徐清浅耸了耸肩,“实话实说而已。”
红岚讥笑道:“你再不走,等楚天明收拾完了他们,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徐清浅莞尔一笑,“如此好戏,不看可惜了,我看上一会儿,再走不迟。”
但楚天明的脸上,却有些兴奋之色,道古圣体的强度,果然没有令他失望。这才仅仅只是打了一个基础,就已经如此能抗了,等他到了拓体境将道古圣体彻底铸就,强度应该会让他更为满意。
反倒是灰袍中年的心底,掀起了一股滔天骇浪,“我一剑,竟未能斩他?”
一想到楚天明曾“口出狂言”说凌羽航被其斩了,他的心中就升起了一股不安,该不会是真的吧?那该如何像天剑国主交代?
楚天明稍加测试之后,没有多顾手上的伤,便从怀里取出鬼毫笔,看着灰袍中年淡淡地说道:“给你一次全力以赴的机会,免得被我斩了,心有不甘。”
灰袍中年眯起了眼睛,随后,缓缓地点了点头,沉声道:“好,就如你所愿。”
他伸手,缓缓地拂过剑身。
仅仅只是这一个动作,他整个人就安静了下来,似乎已是将他的气势调整到了巅峰。
在他的周围,气源一一打开,体内命炉之火,更是燃得无比旺盛,道体之上,熠熠生辉,那光辉伴随着他的手,裹在了巨剑上,好似令巨剑与他融为了一体。
“我的剑,乃是剑阁之中最重的剑。”灰袍中年缓缓睁眼,他的眼睛在这一刻如鹰眼一般锐利,手中的一柄巨剑,更是化作了漆黑的色彩。
“只有经过无数个日夜的祭炼,手中的剑才会具有灵魂。”
“玄剑黑云!”
当灰袍中年劈出这一剑时,他手中的剑消失了,只剩下了一片压塌的天穹,而那天穹之中,乃是茫茫无际的黑云。
“黑云我知道他是谁了!”林风惊呼一声,“他是剑阁二把手,邹飞!”
邹飞,剑阁二把手,曾以终生效命于天剑国主为代价,从天剑国主的手中换来了一卷玄剑,后来他将玄剑之中的精髓融入自身的重剑之道里,创出了他的成名剑技“黑云”。
邹飞的修为,乃是拓体境后期,走的是剑王的路。
剑来,楚天明并未多言,只是挥动了一下鬼毫笔。
鬼毫笔下,一道墨痕缓缓浮现,墨痕之中,有着点点晶莹,好似一挂银河悬在空中。
当黑云压境只是,银河波澜不惊。
“能赢吗?”很多悄悄观战的弟子在暗中观察着这场“实力悬殊”的战斗,对于楚天明,文宗弟子虽然了解的不多,但是涉及宗门颜面的时候,他们都是站在楚天明这一边的。
看着两人对决,不少人都替楚天明捏了一把冷汗。
“邹飞二当家必胜!”
“那还用说,那小鬼头死定了!”
剑阁的一些修士,倒是对邹飞极有信心。
这时,黑云镇压而至。
但见银河绽放着璀璨的光,轻易击破了黑云,并以无法阻挡的可怕趋势,推进到了邹飞的面前。
邹飞瞳孔收缩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逃避,但是当银河推进过来时他,他却好像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一生
“我难道又要逃了吗?不,这一次,我不想再逃了!”
邹飞心中低吼一声,挥动着最后的剑招,冲向了银河之中。
银河碾过,天空空空荡荡,再无他的身影。
“呃”战斗变化的太过于诡异,以至于一时间没有人反应过来。等他们反应过来时,邹飞早已经在银河之下消失无踪。
“邹飞死了吗?”
“是死了,还是逃了?金蝉脱壳吗?”
弟子们没有看到邹飞的死,一时间也无法作出判断。但天空之中什么都没有,剑阁过来的全部修士,除了邹飞,其他人绝大多数死在了楚天明的手中。
那一些气势冲冲地冲入了文宗大地上的剑阁修士,一见到邹飞都消失了,一个个立马缩起脖子,收敛起架势,寻了一个别人不太会注意的路子,偷偷摸摸地向着文宗外面逃去。
楚天明淡淡地向着天空更深处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文宗莫阳掌门他们的战圈,没有急着去插手,而是脚下踩着墨痕,向着文宗七峰之一的主峰飘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