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羽立刻道:“那真是太感谢小宋总您了。”
宋清霜皮笑肉不笑道:“哪里的话,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你就……就后天晚上七点半过来吧,我带你去书房。”
“OK,没问题。”
林飞羽挂了电话,忍不住轻轻吁了口气,果然,自己还是要亲自去宋宅一趟,去亲眼看一看哥哥在做些什么,才能放下心来。
唔,既然如此,自己明天就去翠竹沟看望一下薛建国,然后亲手摘些山间的新鲜桑葚回来,到了后天傍晚,就可以带着新鲜桑葚前往宋宅,以给哥哥一个惊喜为理由,偷偷看看哥哥在做些什么。
林飞羽琢磨了一会儿,又想起了前些天那个电话,哥哥在电话里拒绝了让自己去宋宅,还有宋清霜那声极其古怪的轻笑,仿佛有些嘲弄,又有些同情,让他心里非常不舒服。
那天挂了电话之后,他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最近这几天连觉都睡不好,还做了一些非常可怕的噩梦,梦见哥哥丢下他走了。
想到那些噩梦,林飞羽忍不住有些好笑,他真是太多疑了,哥哥那么疼爱他,怎么可能丢下他呢?
之前他哄着哥哥试戏,想占哥哥便宜,让哥哥摆出那种难堪的姿势,甚至还厚颜无耻地想让哥哥把衣服也脱了,结果不小心翻了车,当时他差点以为完蛋了,只好可怜兮兮地露出那朵玫瑰刺青,结果哥哥看见那朵玫瑰刺青之后,整个人完全愣住了,再也没有追究他之前干的那些破事。
再后来,他利用吴明皓那个蠢货,假装被下了催/情/药,哥哥一开始还想摁着他去浴室冲凉水,他便厚着脸皮故技重施,假装不经意地露出了那朵玫瑰刺青,哥哥怔然看着那朵玫瑰,而后果然心软了,就那么稀里糊涂地被他狠狠占有了,因为他太急躁太粗鲁,没怎么控制好力度,还把哥哥弄哭了好几次,甚至有两次他是故意把哥哥弄哭,只为了看哥哥脆弱不堪的漂亮模样……
连他都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可是事后哥哥不但没有责怪他,还摸着那朵玫瑰发呆,任由他紧紧搂着,轻柔啄吻。
回想着那些羞涩甜蜜的情/事,林飞羽唇角止不住地往上翘,他实在是太多疑了,哥哥那么好,那么好,简直就像上天派来拯救自己的天使一样,而他居然还在这里胡思乱想,真是太不应该了。
算了,这次去了宋宅之后,以后就不要再东想西想了,更多的精力还是要放在集团那边,放在自己的谋划上面。
下半年有一部十亿级别的大制作电影,还有个老股东想要出售一部分股权,等拍完那部电影之后,自己就可以按照新合同的优惠条款,优先跟那个老股东收购两个点的股权,再加上其他那些谋划,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年底那场股东大会……自己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无论如何,只要自己手握大权,就能好好地保护哥哥,牢牢地把哥哥捏在手心里,谁也不能再轻易地把哥哥从自己身边叫走,不管是什么宋清霜,还是什么别的人。
……
宋家老宅。
“前些天那几次生物电刺激疗法,效果不是很明显,各种仪器的数据都没有变化,说明病人的脑电波没有产生特殊波动。”说到这里,罗伯特医生叹了口气,“病人昏迷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确实比较棘手。”
宋清霜沉吟道:“除了生物电刺激疗法之外,不是还有其他几种特殊疗法吗?”
罗伯特迟疑道:“宋先生您的意思是,使用激素疗法?可是,激素疗法的副作用太大了……”
宋清霜抬起漆黑的眸子,直接打断了对方:“罗伯特,我不是说激素疗法,我是说性唤醒疗法。”
“性唤醒疗法?”罗伯特微微一愣,而后沉吟道,“虽然这也是小众的特殊疗法之一,但是需要亲密伴侣的全力配合,可大宋总不是单身吗?”
宋清霜淡淡解释道:“这点你不用担心,那位二十四小时贴身陪护的宋小然,以前就是大哥的床伴,他应该会非常乐意配合治疗的。”
罗伯特呆了呆,而后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那倒是可以试一试。”
“这样吧,明天就让护士在营养液吊瓶里加入性唤醒的特殊药物,晚上八点钟我会让宋小然给大哥挂上吊瓶,如果大哥有了反应,他就尽力配合。”
罗伯特犹豫道:“需要我提前和他做一些说明吗?”
“不用了,他脸皮挺薄的,我告诉他就行了。”宋清霜淡淡道。
罗伯特点了点头:“也好,那就试试吧。”
送走罗伯特之后,宋清霜轻轻眯起眼睛,雪白的脸庞渐渐阴沉下来,明天晚上自己必须仔细算好时间差,先把林飞羽带进书房躲起来,然后再让大哥给植物人挂吊瓶。
之后的事情,自己就不用再管了,这个局的有趣之处就在于,它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自己只要轻轻推倒第一张骨牌,剩下的所有事情就可以全部交给林飞羽了。
想也知道,林飞羽会极其细致地调查所有事情,不会放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林飞羽非常聪明,他定然会查到很多真相,很多非常、非常有趣的真相,然后他就会亲手把剩下的多米诺骨牌全部轰然推垮,把大哥推到自己身边来。
……
第二天傍晚,宋然就像过去一样,在罗伯特的助理护士那儿领了新的营养液吊瓶,还有按摩膏和护肤霜,而后他便推着小推车,来到了主卧。
进了主卧之后,宋然微微一愣:“小宋总,你怎么在这里?”
宋清霜从书房里走出来,反手将房门掩上,若无其事道:“没什么,我过来拿份文件,晚上还要加班。”
宋然眯了眯眼睛,小白眼狼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一看就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什么拿文件,多半是去弄那个针孔摄像头了,还在这儿跟自己装呢。
他暗暗翻了个白眼,但也没说什么,只笑道:“晚上还要加班啊?真是辛苦了。”
“还好。”宋清霜低头看了看手表,“这都快八点了,该给大哥换营养液吊瓶了。”
宋然点头道:“嗯,我就是过来换吊瓶的,换完了再顺便给大宋总擦擦身。”
他一边说话,一边熟练地把旧吊瓶从输液架上取了下来,又从小推车上拿起一个新吊瓶,小心翼翼地安装上去,然后仔细观察了一下输液管里面有没有气泡,顺便调了调输液旋钮,把点滴速度调到一个合适的范围。
熟练地做完这一切之后,宋然抬起头,发现宋清霜还在盯着自己,不由得疑惑道:“怎么了?”
宋清霜轻轻翘了翘唇角,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没什么,我先走了,你慢慢弄。”
宋清霜离开之后,宋然又像往常一样,熟门熟路地褪去了植物人的睡袍,而后拧干一条热毛巾,从脸部开始慢慢擦拭起来,擦着擦着,他忽然发现了什么,手上的动作登时顿住了。
他极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自己的植物人身体,居然……精神起来了。
我勒个去。
宋然照顾这具植物人身体也快一个月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诡异情况,此时此刻,他简直又是惊奇万分,又是尴尬好笑,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咳咳,不过也对,自己的身体机能又没有损坏,只是昏迷了而已。
宋然颇为尴尬地看了一会儿,居然还是很精神,丝毫没有消退的样子,他忍不住回忆起了自己过去的身体状况,呃,如果不想一些法子的话,估计还能精神很久,待会儿万一宋清霜回来了,或者来个护士小姑娘,那场面估计能尴尬死。
“……好吧。”宋然深深吸了口气,扭头看了看紧紧关闭的卧室房门,而后抿了抿唇,轻轻搂住“自己”的肩膀,试探着伸出手去。
这个时候,他隐约听见书房里传来什么声音,不由得吓了一跳,可是仔细去听却又没有声音了,估计是听错了。
宋然对自己的身体可以说是极为熟悉了,毕竟相处了二十几年,可他熟门熟路地努力了一会儿,居然并没有什么效果,忍不住头疼地嘀咕道:“怎么回事?以前明明这样就可以了啊,唉,你还真是难伺候……”
如今这个场景实在太古怪了,简直堪比某种三流的黑色幽默电影,宋然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诡异的感觉,他只知道最好的法子是速战速决,于是便努力回忆着自己过去的那些敏感带,而后试探着在自己耳边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差不多得了啊。”
呼,总算OK了。
宋然长长松了口气,一时间觉得又是古怪又是好笑,这他妈都是些什么破事儿啊?万幸的是,今天是自己碰到这种奇葩事情,要是被护士碰见,或者被宋清霜碰见,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瞪了植物人一眼,嘀咕道:“以后可千万别这样了啊,我倒是无所谓,被其他人看到怎么办?”
宋然一边嘀咕,一边用热毛巾擦了手,而后又仔仔细细地把植物人也擦干净了,再涂上一层护肤霜,这才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回小推车上,推着小推车出去了。
宋然出门后不久,只听“吱呀——”一声轻响,书房的门打开了。
林飞羽极其僵硬地站在书房门口,那张年轻俊美的脸庞苍白得几乎没有丝毫血色,而那双向来清澈灵活的琥珀色眼珠,此时此刻甚至有种茫然无措的感觉,仿佛根本不相信自己刚才看到了什么,又听到了什么。
哥哥刚在在做什么?他怎么可以那么熟稔,又那么亲昵地为别人……做那种事情?
林飞羽脑海里几乎一片空白,胸口不由自主地重重起伏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卧房正中间那张雪白的大床。
刚才宋清霜带他进来的时候,因为时间太紧张了,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去看看那位“大宋总”,那位宋氏集团曾经的掌舵人,那位传说中完美无缺的宋氏总裁,那位哥哥的大恩人。
这个时候,他只要往前稍微走几步,就能看到那位传说中的大宋总,可是他只是紧紧盯着那张大床,脚下却根本无法迈出一步,他的双腿仿佛灌满了铅,仿佛在阻止他继续往前走,他甚至隐隐有种极其可怕的预感,只要自己轻轻踏前一步,就是漆黑空洞的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