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看见了鹿鹿，话题终止，热情的招呼她。
“鹿鹿，你还在这儿啊，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啊？”
鹿耳微笑着摆摆手，“不用啦，我等人一起，你们先去好了。”
“那一会儿见哈。”黄发男生挥手。
他们打了一辆车，几人挤上去，鹿耳望着他们消失在方向出神。
过了几秒，她转身进了电梯。
屏幕上的数字快速上跳，鹿耳捏紧的手心，指甲陷进肉里。
“叮。”
到了。
她走出去，脚步声放得很轻。
整个这一楼几乎没有什么人了，所以人声在空旷的空间十分明显。
洗手间公用的洗手台前，琪琪站在男人面前，将他堵住，她个子不高，整个人显得格外娇小。
鹿耳在外侧的墙壁边，刚好有个角度能看见她的背影。
以及季星河墨黑的眉眼。
“d神，我现在心跳好快，我太紧张了”琪琪长长地吐出一口，轻轻的拍了几下胸口。
“快点，赶时间。”是季星河的声音，语气平淡。
女生捋了捋头发，右拳紧紧握着，“我我是你的粉丝很多年了，这个你知道？然后上次拍广告那个合作，我真是觉得太幸运了，能和你一起”
天色雾蒙蒙的，飘起了毛毛雨，鹿耳门外，冷风吹拂，她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刚刚的现场表白她没有听完便离开了。
有什么听的呢，她嘲笑自己多此一举，能说什么，我喜欢你，想要跟你谈恋爱，不就是这些
她确定季星河不会答应琪琪。
但她心里还是闷得慌。
正犹豫着要不要先离开，背后传来脚步声。
还没转头，琪琪先叫了她：“诶？鹿鹿，你还没走呢？”
鹿耳的第一反应竟是完全听不出她是刚刚被人拒绝了的语气。
“她等我。”季星河走在最后，替鹿耳回答。
“下雨了啊，”琪琪站在街沿，将一只手伸出去，细小的雨点落在她手心。
季星河与鹿耳并肩，瞧一眼她冻得通红的手，低声问：“怎么不在里面等？”
鹿耳只是摇头，没说话。
“d神”瞧见没人回应自己，琪琪主动伸手想起拉一拉季星河的衣袖。
季星河手臂微微一侧，她扑了空，尴尬的悬在半空。
琪琪愣了一下，脸色露出一丝尴尬，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收回手，又重新堆起笑容，“d神，你也要去聚餐对吧，能不能也稍上我呀？”
季星河未答，反而是看向鹿耳，问她的意思。
鹿耳抿着嘴，与他错开目光，抬头将斗篷帽拢在头上，先下了台阶。
“拜托啦，你看我一个人现在打车也不方便，求求你啦”
季星河只觉得烦，敷衍的说了句“走”，就跟上鹿耳。
琪琪原地欢呼了一声，也小跑跟上，一把挽住前面的鹿耳，“鹿鹿，我跟你们一起哦。”
“嗯。”她连笑容都不想给。
汽车的车灯亮了一下，解了锁，季星河绕到左侧。
本来鹿耳想松开被挽住的手，去开副驾驶的车门，谁知道被人捷足先登，琪琪打开车门后，偏过头笑盈盈的对她说：“你坐后面吧，鹿鹿。”
鹿耳：“”
季星河刚插了钥匙启动汽车，感觉到右边有人坐上来，还以为是鹿耳，正想转头和她说话，却发现换了人，他蹙眉，“怎么是你？”
“啊？我晕车，想坐前面。”琪琪无辜的解释道。
季星河偏头往后看，透过后面的车窗，鹿耳还拿着手机站在车外，同时他接到了鹿耳的电话。
“我不想去了，你们去吧。”
就只一句，季星河甚至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挂了电话。他立刻看后车窗，鹿耳已经往反方向走去。
细雨纷飞，鹿耳的脚步越走越快，雨点不断落在脸上，像冰冷的泪珠。
身侧不断有行人擦肩而过，心一点点的下沉。
最后十秒，她想。
一
“啊！”
连默数的那声一，都还没念完，她便被人从身后紧紧拥在怀里，握住手腕。
男人清冽的气息，包裹住她：“傻瓜，不冷啊？”
下一秒，她整个人被公主抱起，鹿耳受惊的环住男人的后颈。
季星河垂下眸凝视她，女孩眼尾泛红，分外惹人怜爱。
他抱着鹿耳大步朝车走去。
副驾驶门开着，座位上却空无一人。
“她呢？”
“我帮她叫辆车，走了。”
季星河正打算将鹿耳抱上副驾驶座，鹿耳手掌着车缝，抬头看他，“放我下来。”
鹿耳打开后座的门，掩住情绪，“我坐后面。”
别的女生坐过的
脏了。
季星河并没有多说什么，由着她任性。
汽车打了个转弯灯，驶向右边。
鹿耳瞟了一眼窗外，问季星河去哪儿。
后视镜里，鹿耳拉下帽子，拍了拍衣袖上的水渍，季星河笑了笑：“你不想去聚餐，我们就单独去吃。”
“算了吧，我想回家。”
“不舒服？”季星河皱了皱眉，问道。
她将手环抱住腿，轻轻的“嗯”了一声。
季星河打了个急转弯，掉头走另一条道，“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鹿耳摇头，声音更低了，“我想睡觉。”
直到季星河的车消失在视野中，鹿耳才卸下伪装，流露出不适。
她是真的不舒服，头痛。
她撒气似的，用力揉了揉脑袋，但无济于事。翻出专门的药箱，一大堆瓶瓶罐罐，她找出了一盒止痛片，就着桌上的冷水吞服下去。
注定于事无补，但还是想求个心理安慰，鹿耳趿拉着毛绒拖鞋回自己房间。
她是真需要睡一觉。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头痛感几乎消失，她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昨天药效不佳的止痛片，让她疼到了凌晨两点才勉强入睡。
昨晚到现在她什么都没吃，饿得脚发软。勉强撑着快速洗漱完毕，到厨房里找了一个三明治，在微波炉里加热三分钟。
等待的时间，她靠在大理石壁上看手机。昨天晚上季星河到家的时候给她发了个消息，那儿她正疼得难受，打字的时候手都是抖的，就回了个“嗯”过去。
这会儿，季星河掐着点儿，问她“醒了没”。
鹿耳回过去，醒了。
几乎下一刻，季星河就打进电话来，鹿耳接起来，“喂？”
“吃早饭了我点了徐记，应该马上就到了。”季星河言简意赅。
鹿耳一愣，看向微波炉里正转动的三明治，突然就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