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鹿耳望向季星河的眼眸,里面藏着怒意,她垂眸,“对不起。”
“对不起?”季星河侧头看向远处,阂上眼深呼吸了一口,“呵。”
“就为了这个?”他喉结滚了几下,睁开眼再次看向她,目光落在画册上,眼神锐利,“你只用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半响,女生回答,“是。”
“”
季星河怒极反笑,愤怒中又带着无可奈何,“就他妈个破册子,鹿耳,你真行!”
“真的不要命了吗,啊!”季星河厉声质问道。
鹿耳拼命摇头,“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味的道歉,却不解释,这只会火上浇油。
季星河欺身而上,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画册,鹿耳反应不及,画册就已经被男人重重的摔在地上,“我真他妈是个傻逼,才会为你担心!”
“不要。”
画册中散落一张白纸,露出半截轮廓。鹿耳立刻跪在地上,心疼地将画册拾起来,拍了拍封面的灰尘,然后就着蹲着的姿势把它紧紧抱在胸前,像抱着什么珍宝。
她把头埋在胸前,低声的啜泣。
身后的大火渐渐熄灭,只剩浓烟还未散开。有鸣笛声从后面响起,鹿耳站起身给车让路。
她突然感觉天旋地转,眼前黑了一片,跌倒的前一秒,她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醒来的时候,鹿耳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有一瞬间的愣神,直到门口传来男人的声音。
“醒了,喝点粥吧。
鹿耳立刻坐起身,剧烈的晃动把一旁的输液瓶拉得“叮”的一声响。
“你慢点!”季星河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按住她扎了针的手,“医生说你有点低血糖,开了瓶葡萄糖。”
但他注意到鹿耳似乎并没有在听他讲话,眼睛四处逡巡,“找什么?”
“我的画册呢?”她眼里有焦急。
季星河将外卖盒放在一旁,俯身拉开病床旁的抽屉柜,拿出那本画册,不算温柔的扔到她床上。
鹿耳立刻双手捧住,她似乎想打开查看,但犹豫了一下,最后只是将一只手放在封面上。
“你”鹿耳抬头望着季星河,她抿了抿发白的嘴唇,眼神有些慌乱,“你看过了吗?”
被揭开的外卖盒冒着腾腾热气,季星河用勺子搅了搅,头也没抬,“没有。”
“哦。”
“喝吧。”
鹿耳端起粥慢慢喝起来,两人都没再提起之前的冷战和今日的争吵,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当晚,由于家里正在清扫,季星河在酒店给鹿耳开了一间房,而他自己回了基地。他以为鹿耳会回林溪洋房,等他打完训练赛回家,所有物品都在,只是那个人却不在了。
微信被拉黑,电话不接。
季星河上一次这么慌乱无措,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
他思来想去,还是拨了一个电话。
“喂?”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干什么?”
“爸,我想问你个事”
“明天有个拍卖会,来陪我参加吧,我们父子好久没聚了。”季鸿途说道。
“好。”
“下面这个藏品,是近代工艺大师”
台上,拍卖会主持人口若悬河的介绍着藏品。
“这件,不错。”
“好。”男人举起牌子。
主持人颔首,“这位先生20w,还有更高的吗?”
“30w”
“50w”
刚开始跟的人还挺多,到最后只剩下两人竞争。
主持人:“这位先生出价240w,还有更高的吗?”
男子再次举起票,主持人,“260w,还有更高的吗?”
“260w一次,260w两次,260w三次,成交!”
主持人的小锤在台面上敲了一下,全场鼓起了掌声,“恭喜这位先生,拍得这件藏品。”
“满意了?”
“还不错。”
坐在拍卖会第一排,西装革履的,正是季家父子。
季鸿途已经得到了他最想要的,后面的拍卖则与他无关,他偏过头看着面容英俊的儿子,说:“说吧,想问什么。”
“鹿耳在哪里?”季星河单刀直入。
“鹿鹿?”季鸿途皱起眉,不满的注视他,“你现在倒是关心起别人了?”
“所以你知道?”
“你鹿叔叔都亲自给我打电话了,我能不知道吗?”季父露出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当初我怕你去找个什么网红回来,就跟你鹿叔叔商量看能不能撮合撮合你们俩,你们也算是一起长大的,我跟你鹿叔叔多年好友,要是能亲上加亲那就真是太好了,结果你看现在我这老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搁了!”
“这事为什么没有直接跟我说。”
季父横了他一眼,“这不是怕挑明了你们俩相处起来尴尬吗?我说你小子,到底怎么对人家的?”
怎么对人家的?
季星河想,大概是差使人做饭,强吻,说别人没资格,还有摔了她的画册
见季星河沉默,季父也不想多说什么,叹了口气:“哎,算了,强扭的瓜不甜,你不喜欢也就不勉强了,免得到最后整得我跟你鹿叔叔见面尴尬。”
“她现在住哪儿?”季星河面色不郁。
“人都走了还问这些干嘛!”季父瞪他一眼,“我告诉你,鹿展飞现在在气头上,你别在搞什么幺蛾子。我听说你们最近那个s赛不是要开始了,好好比赛,要道歉还是什么的,过了这阵再说。”
讲完这番话,季父便不愿意再与他多聊这个,很快换了话题。
鹿耳出院的那天晚上,就接到姜玄的电话。
“明天来我这里一趟,有重要的事。”
“前几天不是才”
“不是这个,有别的事,记得来,我等你。”
所以,第二天她从酒店醒来,没有回林溪洋房,就直接去了医院。
她轻车熟路的来到姜玄的办公室,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男人的对话声。
那是她熟得不能再熟的声音,她立刻推开门,“爸爸!”
鹿展飞转过头来,整个人比之前又瘦了不少,见到她眼睛都亮了起来,“乖女你来了。”
少女飞扑到鹿父身上,父女俩抱在一起。
这是时隔好几个月了,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离开过鹿父这么长的时间。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鹿耳紧紧抱着爸爸,声音都带了哭腔。
“对不起,是爸爸对不起,”鹿父拍着女儿的背,“爸爸回家了。”
鹿耳眼睛红红的,她吸着鼻子,问:“你到底去哪里了?”
鹿父犹豫的看了一旁的姜玄一眼,姜玄微笑着说:“告诉她吧,她有知情权,而且都已经过去了。”
“哎。”鹿父叹了口气,伸手抹掉鹿耳脸上的泪珠,“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