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把柄在手,淮阴不怕刘小姐不同意自己的计划。
二三月的天气,乍暖还寒。
算着日子,温如言已经下山了约莫十来天,不知顾早礼是不是等的急了。
好在刘小姐的婚期也在眼前,按照淮阴所说,只要与刘小姐成了名义上的福气,便能让温如言带着顾早礼离开。
这是个不错的买卖,温如言自然欣然接受,最近都乖巧的很。
淮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对她也疏忽的看管,倒是让温如言闲来无事得空出门。
这镇子刚刚好是先前她和顾早礼落宿的地方,两人原先想着只是去一趟旁边的村子,当晚便回来,却没有料到遇到了山匪,一直闹到了现在。
好在临行之前,他们给初黛留了不少的银钱,应当也足够她生活。
正思索着,温如言便觉得身体一重。
一个娇俏的身影忽然扑了过来,将温如言报了一个结结实实。
“温夫人,你去哪了!你是不是不要初黛了!”
几日不见,小姑娘憔悴了不少。原本婴儿肥的脸蛋没了肉感,承托的原本就大的眼睛更加醒目了。
怕被旁人瞧见,温如言赶忙将初黛拉开,两人快步走到了一个巷子前头这才停下。
“温夫人你们去哪了?”
初黛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直觉温如言这般一声不吭的离开是迫不得已。
先前她一觉醒来发现温如言和顾早礼双双未归,第一反应是自己再次被抛弃。可去了他们屋子,却瞧见了行礼。
初黛猜测两人应当是遭遇了不测,于是这些天都一直在用那些钱生活,顺便打听他们的下落。
没料到无心插柳柳成荫,竟然是在大街上头瞧见了温如言。
“此事说来话长,你暂且别哭,我之后会跟你解释。”
温如言也没料到会这样碰见初黛,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玉佩。
“这玉佩给你,你拿去青州府找大人来帮忙。”
“这……”
看初黛欲言又止,温如言不禁皱眉。
“我先前去过了,可是青州府如今已经戒严,这几日任谁都是进不去出不来的。不然我早就已经找大人帮忙了。”
青州府是著名的商贾聚集地,按理说不会封锁城池。
这般举措定然是有缘由的。
果不其然,初黛又说:“我近几日打听的时候,听见人说看见过黄色的轿子进出青州府……”
黄色是天子之色,全天下能穿这颜色的唯有一人。
想到此处,温如言心里更是震惊。
没料到这刚好赶上皇上南巡。
好端端的,皇上怎么有这个闲情雅致?
她倒是不知道,此事其实是因为她生意做得大得很,树大招风,以至于将皇上都惊动了,要来瞧瞧这位有着极强经商天赋的奇女子。
“皇上不可能在青州府里面带着不出来,你近几日好好探听消息,看皇上是否来了这个镇子上。若是来了,你别忘了你是初黛。”
看着天色不早,温如言不敢久留,匆匆嘱咐了些别的便离去。
到了陈家的时候,淮阴还没有回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听不见什么声响。温如言心里一紧,敏锐的察觉了危险。
她不动神色的进了门,眼睛四处观察者附近的情况,刚好在那两个嬷嬷手中的匕首刺入她脖子之前,将两人擒住了。
“哟呵,最近想要杀我的人倒是挺多。”
温如言皮笑肉不笑。
那两个嬷嬷见事情败露,立刻便想要吞金自杀,但是温如言哪里会给她们这样的机会?
随意的点了几个穴位,两人便立刻沉睡了过去。
温如言坐在院子里静静等待,直到又过了一个时辰,淮阴才匆匆赶回。
看见温如言好端端的坐在那儿,淮阴不知为何竟然心中松了口气。
他有些不耐烦的掸了掸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口是心非的说:“你倒是有本事。”
让他白担心了。
“小公子谬赞了。”
温如言眉眼清冷,在月光下更是多了几分的疏离。
淮阴瞧见了这样的她,心里堵得很。只有他自己清楚,在瞧见温如言的第一瞬间,他便想起了自己那位再也找不回的小青梅。
她们的眉眼那样的相似,以至于淮阴在那个染血的夜晚,甚至以为温如言就是已经死去的她。
但是相处之下,两人巨大的性格差距,让他清楚,温如言是另一个人。
“三日之后是我与刘小姐成亲的日子,这几天,你小心为上。”
“嗯,会的。”
温如言听了淮阴难得的关心语句,脸上终于带了几分笑意,只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
夜深了,两人各自回房歇息。
“小少爷,那边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刘小姐嫁进门那天一切都会按照您的设想来。”
“嗯,退下吧。”
淮阴寒潭一般的眼睛黑暗而深邃,让人看不透其中的情绪。
他与刘小姐的联姻自然让他在府上的地位拔高了不少,再加上刘家的嫁妆丰厚,一度让陈老爷想要听了陈夫人的话,干脆将淮阴定为下一个继承人。
已经被禁足了许多天的大公子听了手下人的话,脸色难看的要命。
“陈淮阴那个贱人!他只是那个洗脚丫鬟处心积虑爬上我爹的床才得到的一个野种而已!他身上的血液下贱的很!我怎么可能会输给他!”
当年陈夫人只是一个洗脚丫鬟,不知为何就被陈老爷看上了,怀了淮阴。
不过她出身低微,只能做一个妾室。
大公子的生母,也就是当时的陈夫人出生书香门第,不知为何,在淮阴出生几天之后便撒手人寰。
人家都说是她自己想不开,容不下淮阴,但是只有大公子清楚自家那位温文尔雅的母亲定然不是这样的人。
她一定是被那个贱人陷害的!
正暴躁,忽然有个声音响在了他的耳畔。
“大公子,奴才有个办法,可以让小公子成婚那天将刘家得罪干净。到时候,老爷定然留不下小公子,那这个陈家不就是您一个人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