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办法

温如言看着他这副弱不禁风细胳膊细腿的,心诚恳的想,她要是真的是坏人,都不用等到这人落单的时候,恐怕稍一恐吓就吓破了胆。

而且看这情形,破破烂烂的县丞府和一个打扫的男人,她心里都能猜到个差不多,恐怕剩下人不想干活,便推给这一个好欺负的,都跑去看热闹去了。

温如言周途劳顿,马车上颠的她屁股疼,实在是想要好好休息一下,便也没在和这个胆子差点吓破的男人再争辩什么。

虽然屋子跟快要洗劫一空了一样,但是床还是能睡的,她让小可怜给大家分配好休息的地方,便稍微歇息了一会。

她往床上一躺,木床都是像一个腐朽的老树,饱经摧残,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响。

温如言顿时悚然,生怕自己动作幅度大点,这跟门外小可怜一样的脆弱的床一下子四分五裂起来。

她实在困得不行,便走到窗边的软榻上,卧了一小会。

许是换了环境的缘故,或是睡的不平稳,噩梦一个接着一个接撞而来,大概半个时辰,她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已经没了睡意,她踱步到称作正堂的正堂里,在那里遇到了同样一脸生无可恋的四个人。

五脸相望,顿时心有灵犀的知道发生了什么。

对于小秦而言,住惯了一般的木板床终于升级成高级的床了,还没来得及感受,就被一声“吱呀”的清脆响声支楞的一动不敢动。

这天色看着已经过了些时日,然而府里还是空荡荡的,温如言忍不住开口:“要不我们出去走走,了解下情况?”

早些把那些不想干活,只想凑热闹的鳖孙们抓回来,好好打扫一下县丞府。

剩下几个人以她为中心,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

几人说走就走,朝着北区进发,一开始还没什么人,逐渐的人越来越多,到后来吵闹声如同敲钟,七嘴八舌的嗓门极大。

隔老远的温如言都大概听懂了发生了什么。

左边这家人去年洪灾泛滥的时候将自家农田向外出租,租给的正是右边这家,租期说好了两年。

照常来说洪水泛滥到余威,再到彻底从洪灾的影响里走出来,三年都差不多绰绰有余,她们需要等着退潮,还有处理农田,恢复农田。

然而今年温如言推广的种种措施,一下子让这个本该很长的休整期短了很多年,所以矛盾一下子也随着出现了。

现在农田恢复了,这左边这家想要把农田要回去,但是右边这家又死活不给,说租期还未到,所以两家就吵起来了。

“那本来就是俺们家的农田,大不了你的租金我给你退回去一些。”

“你能退回来多少?我怎么知道你们窝藏了没有?”

“大家都是靠农田养活的,你现在不把农田给我,不就是在逼我一家老小去死吗?”

温如言看了看,前排一些围观看的最欢腾的人,偶尔装模作样的劝解了下,旋即接着看热闹不嫌事大。

看了一小会,温如言大概知道左边这户人口姓刘,家中妻女孩儿四五人口,右边这户人口姓张,家中妻女孩儿再加上老人七八户人口,所以才会租田养活自家老少。

凑热闹的人到没有什么稀奇的,但突然冒出来了五张生面孔,逐渐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尤其是中间那两位,男的玉树临风,女的面容姣好,不说自身而在散发的气质不容忽视,单是这两人的外貌都是上上乘,跟他们这些风吹日晒的粗糙皮肤不可比的。

先是一个人发现了,后来那人偷偷告诉了旁边的的人,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知道队伍里混进来了五个外来人也搁这看热闹。

几人早都察觉了一束束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但是见温如言不动声色,他们也并没有表现什么。

“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温如言看了一会,蓦然问前面的的老伯:“老伯,依你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事怎么处理?”

那老伯觑了她一眼,见一个顶尖大美女跟自己说话,顿时精神了许多,开始给温如言分析起来。

“老刘家当初答应把地承租给老张家,这可是白字黑纸,板上钉钉的事,自然是老张家占着道理的。但是人做事又不能做太绝,所以还得给老刘家一口饭吃,不然岂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老刘家拿着承租赚的钱买着菜熬上一年,这地就又回到了她的手上。”

说到这,老伯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当初大家都觉得老张家傻不拉几的,让老刘家占了个大便宜,没想到今日一下颠倒过来了。”

温如言听着两人还喋喋不休的争吵,不得不感慨这几人肺活量是真的大,她来的时候府里的几人都已经去看热闹了,自己还小憩了一会才踱步过来了,没想到这嗓门还是跟那了喇叭似的震耳欲聋。

老伯说的是一种方法,但真是因为老刘家不愿意干,才会有这样的争吵。

农田种满了香喷喷的的菜不仅可以自家吃还能卖出去,比起当时收到的租金,自然大家都会按照好的选择了。

温如言的声音,极具穿透性的道:“依我之见,有很多方法啊。”

本就有好多人望她,这一下子大家都洗耳恭听了起来。

“敢问老刘家几亩地?收了多少钱?”

老伯沉吟片刻:“一亩地,两年一百二十两银子。”

温如言一愣,原来土地这么值钱。

她脑子里开始高速运转。

“第一种,就是从租金上面做文章。首先两年一百二十两银子,也就是一个月五两银子,一年六十两银子,那么老刘家退还给老张家六十两银子,再加上之前白字黑纸写过,现在想反悔收回自己的地了,那么违约金就按照一个月的租金,让老张家再白租一个月算,也就是再赔个五两银子,给老张家六十五两银子,息事宁人。”

“第二种就是从土地上来看,一亩地等于十分地,一亩地租出去一个月五两银子,那么两分地为一两银子,老刘家可以再从老张家租回来,每个月再定期给老张家交上租金,不过现在地价和当时低价不同,按现在租地的价格,再讲中间的差价补上,那样租给谁都没差的价格,租给老刘也一样。”

温如言莞尔一笑,原本只是两人之间小声的交谈,随着一个个侧耳恭听,大家都安静了下来,连吵架的两位也开始听温如言的分析起来。

“或者就按照老伯您说的那样,老刘家毕竟是收了租金的,那就不要农田了,用租金买菜养活,不过老张家毕竟占用着人家的农田,那么可以让老刘家以原价购买他家的食物,不可以加价,反正也是购买,两者获利一个可以生存下去,一个也不怕东西卖不出去。”

温如言想通透后,突然觉得这租金也不算多了,几乎都是一家的来源,一个月五两银子,那么拖家带口的,可能没一眨眼就消耗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