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乙道:“前辈定是离开仙国已久,不晓如今的情形。”
华卿道:“仙国发生了变故?”
弟子丙悠悠轻叹一声,“六十年前,整个仙国都在流传,说文华帝君并不是闭关修练,而是应劫去了,已在天命生死劫下殒落了。”
弟子丁接过话道:“早前众人都是不信的,可有一天,突然有人发现,赵首相、朱文次相二人斗得厉害。赵首相有赵、秦支持,朱次相则有吴、晋两国的支持,唯有鲁国是两边都不支持,陆原只自扫门前雪,只管打理鲁城,对于鲁城与仙庭之事一概不问不闻。不仅他如此,还要求鲁城籍的弟子、仙人也不得参与两相争斗。”
华卿问道:“他们争权夺利,其他人呢?”
“五十年前,张副相几番说和无果,气得闭关修练不出。而叶副相对二人颇是失望,满朝臣子,除了极少数的人谁也不支持,剩下者不是吴派便是赵派的人。赵相为了拉得外援,听从赵修的建议,与琼阳仙府的人合作,将卫九君、张柔宁、薛素等人请入了仙京城。
赵修自称是帝君座下大弟子,要赵派助他登上帝位。
我等弟子不愿看到这等情形,只得申请外出猎杀虫怪。家里条件好的,已不允许弟子去书院读书,而是由长辈教导,或是直接重金聘请先生指点。”
华卿神色里掠过一道寒气,“本座不在,他们就敢给我闹翻天。赵修是在人间做了一回帝王,到了中仙界还想做帝君,就凭他——也配!”
华卿心下气恼,识海里的封地领牌快速地运转。
六名弟子看她身上的气势,有人惊呼一声:“是帝君!是帝君回来了!”
彭治连唤了一几声:“师祖!”对几人道:“还不收了虫怪回仙京!”
来不及等他们,运出“快似疾风”之速在后头猛追,“师祖歇怒!师祖——”
华卿以前乘飞行器、仙车,可现在她是这方天地最强者,上仙修为与帝君之称乃名符其实,踏在仙国的境内,便可借着封地令随心而转。
她立在空中,唤出封地令牌,飞升地飞挥,但见西部方向、曾经的东海关一带,趁着黄昏,有数辆仙车驶入结界入口处,待仙车尽数进完,她一指点下:“从即刻起只进不出,任何人都不能再出去。”
彭治追上了华卿,看到空中旋转的封地令牌,她似笑非笑,“真是好大的能耐!”
她并没有走,而是盘腿坐在空中,化出一片白云为船。
彭治自做灵修后,能更轻松地掌控近百法术,在这些法术神通里,有许多小法术,比如这“御风术”与儒修的“快似疾风”相融,速度更快,真的能如风一般运行。
华卿在等,放开神识,任神识飘飞。
仙京城,钟塔的时钟依如往昔地跳动,彩灯交替闪烁。
张柔宁洋洋得意地走在大街上,落后两步是她的侄孙女张秀,二人的身后跟着四名儒修女弟子,这是赵相派来服侍她的,她娇喝一声:“快点!”她前往的方向,乃是仙京藏书阁。
天色已暮,可一楼大厅里坐满了弟子、儒修、儒仙。
传功仙脑前,有弟子排起了长龙似的队伍。
张秀快奔几步,娇喝一声:“来人,先给张夫人传功!”
“赵修、赵麟好大的野心。赵修为帝君,封赵麟为储君,整个赵城、赵氏都被扯入进来,这几十年,就连赵城的百姓都狂妄得目不无人。为让卫九君、琼阳仙府相助,赵家还将最美的女儿许他为妾……”
仙国是她的,难怪当初她提出选举式,被赵麟等人连连否决。
张秀走到最前面,直接将第一人拽开,指着传功傀儡道:“臭老头,还不替张夫人传功。”
身后的弟子小心翼翼地道:“张仙子,这不是人,而是藏书阁的傀儡先生,他只按矩行事。”
张秀愤愤地瞪了一眼。
傀儡是一个老者,若不是有人说他是傀儡,寻常人还真是瞧不出来。
张秀厉声道:“就说你呢,快给张夫人传功。”
傀儡先生摇头晃动,仿若一个老考究,“不可,不可!非我仙国修士、学子、仙人,不能传功!”
张柔宁冷哼一声:“敢不予本夫人传功,本夫人毁了你。”
一个傀儡而已,要毁他,只需一把火,或是一柄剑。
华卿看到这里,司香传音道:“姑姑,我进入藏书阁仙脑。”
“既然张柔宁敢踏入这里,将咒术置入她的神魂,至于旁的,你懂的。”
“是,我明白。”
张柔宁怨恨姑姑,又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张柔宁几近疯狂地怒吼,她所有的火早被傀儡先生撩拨出来。傀儡先生看到仙脑上跳出“下一个”,脑海似有人说“传功”声音,唤声:“下一个!”他不紧不慢地道:“是何功法?”
“文山诀。”
傀儡先生一贯的冰冷,“戴上传功抹额!”这是一个头箍般的抹额,不同处在于抹额前方的蓝色宝石乃是一块仙阶玉简,直接通过仙脑将功法传到玉简上,而传功之人戴上抹额就能得到相关的讯息。
张柔宁戴上抹额,一股强大的信息涌入脑海,她满意地摘下传功抹额,想着回去还细细地整理功法,根本没发现,这信息是整理不出来的,而是一堆乱码,但里头委实有功法,却是妖族功法,只要她一修练,必然神智大乱,走火入魔。
张秀满是期盼,“给我传功!我亦要文山诀!”
后头有人道:“一个外界之人,亦要我文华仙国的功法,未免太过分了。”
“一个传了,另一个也要传。”
张秀愤然转身,大喝道:“你们再多说一个字,我让姑奶奶杀了你。我们可是赵相大人请来的贵宾,待赵大公子登上帝位,就会赠送一座仙城给我们。是何仙城晋城由我们挑选!”
“奸相!通敌卖国,把我们的城池卖出去了。”
“小声点,要被赵派的人知晓,吃了不兜着走。”
张秀到底是接受了传功,得到了功法,只是与张柔宁的功法一样,原就是一部妖族天阶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