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绵嫌他说得不够仔细,她更是夸张加脑补地讲了所有,什么嫡支的、分支的气运全都偷了,被姑姑一破了魔修法器,气运就化成一片好漂亮的青色云雾,吱溜溜往雷家祠堂那边去了,这是雷家先祖们给他们积存下来的气运。
还夸张地说她自己最近几年如何倒霉,那就是家里丢了气运,总之这气运就是运气,有了这东西,出门能撞大运,得机缘,要不是老祖宗们给雷家的气运足,他们可就惨啦!
就连雷综也在后面时不时地补足几句。
旁支的孩子一听,他们也是雷家人,他们旁支的祖宗牌位也在祠堂,里头肯定也有他们的份,偷了他们一族的气运啊,这人得多坏,还是魔修的路数。
雷细到了正院,就听到一阵呼天哭地嚎啕声,这声音她认得,是孙姨娘的亲娘和孙姨娘的大嫂,她的脸冷了又冷,想到近来她过得开心、平静,还有那么厉害的姑姑指点修练,晚上时还教她和雷绵弹琴、下棋,连几个哥哥、叔伯都羡慕得紧。
她是雷家人,不姓孙,孙家想害雷家就不成。
雷细进了正院,见孙老夫人、孙夫人哭得那个凄惨。
孙夫人道:“灵灵,你……你姨娘死得惨啊!怎么突然就死了啊,她肯定是被雷家折磨死了,当初娶进雷家的时候,可是说……”
雷细道:“孙老爷、孙夫人还是省省吧!你们教唆我姨娘做下什么事,你们心里不明白?”她冷冷地扫过他们,以前还觉得好,现在越发觉得讨厌。
孙夫人大声道:“灵灵,那是你姨娘,最疼你的姨娘,她没了,你怎么还说这样的话,你……”
“姨娘用魔修法器盗雷家族运,盗雷家人的寿缘、运气,我都瞧见了!”
雷家觉得这事说不出口,不是因为愧疚,而是不想闹得人尽皆知。
孙家人一阵沉默。
雷崇扫过他们的表情,很显然,这不是惊愕,他们的表情告诉他:孙家知道这事。果然是孙家吩咐的。
雷铭道:“细姐儿,回去,这里不是你该过问的。”
细姐儿、绵姐儿,这是姑姑对她们的称呼,她们不明白,就问道:“姑姑,你为什么这么唤!”姑姑笑道:“细姐儿就是细细宝贝儿、细细心肝的意思,绵姐儿就是绵绵心肝的昵称,可不许旁人这般说,只能是家中长辈可以,还有比你年长的哥哥姐姐可以。哥哥姐姐们这样唤时,就是我最喜爱的细姐儿……”
雷绵知晓其意后,对母亲罗小倩唤自己“绵绵”很是不满,“娘啊,你都不甚喜欢我,姑姑都唤我绵姐儿呢。”
这样几次下来,罗小倩改称呼了,长辈们也跟着改称呼了。
而家里的少爷们,则被华卿亲昵地叫着“哥儿”,“纪哥儿、纲哥儿、综哥儿、经哥儿”又成了府里特有的亲昵称呼。
“祖父,孙家太欺负人了,若不是他们指使,我姨娘就不会干出这种事,明明就是他们指使的。爹爹,报官吧?既然孙家是魔修,为了天朝百姓的安宁,我们必须报官。”
雷崇没想庶长女会说出这番话,这是她嫡亲的外祖。
孙老爷道:“灵灵,我是你亲外祖。”
“亲?我亲祖父亲祖母都在呢,你盗我家气运去孙家,你还好意思说是亲戚。你现在这般说,不就是怕我们雷家报官。”这大半月,她早就思量清楚了,坏人恶人不能放任,必须处理,否则还会后祸无穷。
“我祖父、爹爹要不是看在我的情面上,就将那只留影石交到官府了,你们还好意思来吵,来问姨娘是怎么死的?姨娘是事情暴露,咬舌自尽而亡!”雷细道:“指使姨娘连我也害的时候,可没想过我的感受。既然你们无情,我亦不必拿你们当长辈亲戚。”
还以为她会成为他们手中的棋子,想都别想,她是雷细,她有权决定选择自己的人生,就像姑姑说的,要活得光芒万丈,而不是活成阴沟里的老鼠。
雷细福了一下身,愤愤地扫了一眼孙家人,“爹爹,我去练功了!细儿告退!”
孙夫人扯着嗓子,“灵灵,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忘了外祖母多疼你,灵灵……”
“我不叫灵灵,我叫雷细。你们居然给我取了灵宠的名字,是拿我当宠物养?喜欢了,逗逗玩,不喜欢就抛开,想利用我搅得雷家家宅不宁——休想!姨娘傻得被你们利用、挑唆,我才不会。”
她一想到灵灵、秀秀这名字的意味,就觉得很是生气。原来,在近古时候,所有的灵宠取的就是这样的名字。
因着这儿,府里的长辈都改口了,就连三妹妹、四妹妹都是唤“纤姐儿、丝姐儿”,而她自然就是细儿,谁叫细细,她跟谁急。
雷铭道:“你想如何?”
雷崇道:“连细姐儿都有这份果敢,难不成,我还不如她。”
李飞雁未说话,孩子们近来的变化她瞧在眼里,华卿在教孩子方面还真有些手段,以前那等掐尖好胜的雷细,近来就跟换了一个人,懂礼貌,肯用功。
雷崇对着外头喝了一声,“禀报知府大人,就说雷家进了几个魔修弟子,让他快来拿人,至于证据,待他到了,我们雷家愿意移交官府。”
孙老爷一声惊呼:“雷二爷,不能啊,你不能这么做,我们可是亲戚,我们……”
“亲戚,又说孙家五房的鸿老太爷当年给我爹三卷《百草集》,我可是回了你们孙家半部《玄灵药谱》,这可比你们给我的珍贵得多。”雷崇冷笑两声,“我们雷家先祖是玄灵门戒律堂的弟子一鸣真人,素来正魔不两立,想要我们包庇——不可能!”
孙老爷在他眼里看到了厌恶、杀意,他们父子被孙家要胁,这就像雷崇心上扎下的一根刺。他们定会报官,孙老爷拔腿就往外跑,然,刚出正院大门,雷岩、雷岭兄弟二人就赶过来了,两人一齐出手,不过三招就将人给制住了。
知府大人到后,将孙家人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