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元确确实实没有在她这里待多久,她有心想与他多说些话,可这人一直一副我也有话对你说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模样,害得姜昭叽叽喳喳讲个不停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放他走了。
伏元一走,姜昭整个人都没了力气,她身子本就不太好,又因为话多强撑着精神与伏元说了好一阵,此时着实是一点精神都没有了。
她将自己重新缩回被子里,又将四角容易漏风的地方捂得严严实实,感受不到一丝外面的凉意才作罢。
只是她没想到,脑袋一沾上枕头,身体才刚刚放松,那股折磨人的眩晕又再次缠上了她。
姜昭大骇,手指下意识掐住自己的掌心,以疼痛来维持自己的清醒。
她不久前才答应乐疏过几日就会解决问题,如今她要是再像在水牢里一般沉睡过去,再醒来可不就只是几日后了。
姜昭咬住下唇,做好准备要与这股眩晕死扛到底,好在没等到她掐破掌心咬破下唇,这个眩晕便迅速过去,涌上来一股强烈的困意。
想来只是她这副虚弱的身子过于嗜睡。
额头上满是虚汗,姜昭却如释重负,放任自己一头睡过去。
连寤在外面待了好一会儿,他一心陷入宋清华那句出事了之中,没有注意伏元是何时走的,他走的时候应该也没有通知他。
或许是通知了的,只是他一时失神,没有听见。
连寤抿着唇,轻手轻脚推开房门,往里面一望,看见的就是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睡的不省人事的姜昭。
不省人事。
连寤眉头狠狠一皱,顿时心惊胆战,连忙几步上前,就要伸手过去掀开被子探探姜昭的脉搏。
甫一走近,他的动作却停住了。
姜昭几乎将自己裹成了粽子,只露了张泛白的小脸在外面,连寤瞳孔一颤,竟发现姜昭浓密的眼睫之上凝了点点冰晶,额头处沾了冷汗的发丝也迅速凝固住。
连寤心头狠狠一跳,手转了方向,去探姜昭的鼻息。
手指还没靠近,便明显感觉到丝丝冷意,连寤心中愈发忐忑,好在她的鼻息,还算得上是温热的。
连寤一口气松不下去,又想去试试她面上的温度,细长的手指触及柔软,冰冷一片,连寤下意识蹭了蹭,还没离开,姜昭便因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在睡梦中皱了眉。
或许是扰了她的清梦,她脑袋偏了偏,嘴里嘟囔了几句。
连寤却是松了口气,能反抗他的触碰,就说明不是像之前那般昏死过去,说不定只是睡着了。
她嘴里还在絮絮叨叨个不停,连寤坐在床沿上,俯身靠近姜昭,想要听清姜昭说了什么。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姜昭还没松开的眉头又狠狠皱起,还不耐烦地拱了拱。
“冷死了……”
连寤偷听的身形一顿,立即坐直身子,手指撩开腿边的被褥,精准地找到姜昭的手腕。
姜昭的脉搏很正常,他实在看不出什么。
连寤皱着与姜昭一般深的眉头,望了眼她如今缩在被子里喊冷的模样。
所以她将自己裹成个粽子,是怕冷?
连寤神色凝重。
姜昭身为冰系的修行者,又是无人能及的佼佼者,称她是天下最不怕冷的人都不为过,又怎么可能怕冷怕成这样子。
况且。
连寤转头望了眼门外。
如今可还是炎炎夏日,一出门,便是一股子烦人的闷热。
闻星已许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