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再一次见到安然无恙的姜昭,乐疏那颗悬了快四个月的心才落下来。
她明白姜昭不会有事。
她这位主人当初还能压下体内乱窜的毒素挣扎着醒来告诉她时机不对,又怎么会出事。
她只是未曾料到姜昭会放任自己昏迷四个月之久。
她带着人潜伏在南都之中,观察着伏元的一举一动之时,自然也不能不管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姜昭。
她睡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
尤其是对于时间本来就不多的姜昭来说。
若不是她昨日得到她醒来的消息,这会儿又亲眼看见她站在她面前,她几乎要以为姜昭的时间被缩短,不得不陷入短时间的沉睡。
“抱歉。”姜昭眉目柔和了许多,“是我过分了。”
乐疏摇头:“不,我相信殿下的任何决定。”
乐疏心知肚明,是连二公子对姜昭的影响太大了。
有时候她也会觉得神奇和疑惑。
虽说在揽星间时她曾回答过姜昭关于为什么会是连寤这种问题,但她作为旁人,又无预知能力,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如今这般。
她生下来就是为揽星间和姜昭而活,不曾动过小女儿家的心思,也未曾如姜昭一般有过什么心上人。
是以她将姜昭和连寤之间存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想象的太过简单。
喜欢就喜欢,离开就离开。
她想的太过简单,无法理解抽身时的挣扎。
姜昭眸光微闪,怔愣片刻,丝丝暖意爬上心头,连带着她的笑容也不自觉的灿烂了几分。
“留给我的时间确实已经不多了。”姜昭道,“明晚就行动吧。”
北御城门处连寤的突然出现搅乱了她的计划,虽然依旧对伏元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但她后半段的表演还没开始便不得不停止,导致她无法对伏元挣扎的内心造成最后一击。
伏晖当了这么多年的国君,是无法接受自己的权力一点一点被架空的。
她还没将他残忍冷漠的本性揭露给伏元,依照伏元的性格,他心中藏的极深的那点微弱的,由于血脉相连而对伏晖产生的心软,也势必会束缚住他的手脚。
不过这样也好,姜昭想。
虽然在北御没“死”成,但回了南都,她也更好下手,也算是因祸得福。
姜昭预备再过问几句乐疏南陆皇宫的近况:“伏元那里——”
“嘭!”
姜昭还没来得及说完,门口一声响动,吸引她和乐疏齐齐转身。
门被连寤重重推开,又被他迅速合上。
似乎是赶来的急,加之他的身体又刚刚恢复,此时鼻尖和额头都冒着细微的汗珠,双唇微张,轻轻喘着气,一副着急的模样。
姜昭有些诧异。
她很少见到连寤失态的模样,虽然他很少的,失了态的那几次几乎都是在她面前。
但她还是很诧异,前几次最起码有酒精和情绪激动情况危机等因素在。
这一次,她想不到不久之前才和她见过面的连寤此时能有什么让他失态的事情。
“昭昭。”
他急急向她走来,不由分说地将她与乐疏隔开,虽然鼻尖和额头上仍然冒着汗珠,但看向与姜昭一般略显错愕的乐疏时,尽力恢复了常态,挂起了礼貌疏离的微笑。
“乐疏姑娘。”
闻星已许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