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寤轻飘飘地瞥他一眼,面色未变:“我与你一般,只在军务司领了闲职。”
何况军务司的事有连寻管着,也不需要他这个半路出家的去插手。
他们这出去寻找闻星令的几人都有官职在身。
即便是宋清华,也被封了郡主,安排了户部的闲职。
看似君王重视,其实可有可无。
姜昭作为揽星间的圣女,手握天下情报,知道这点事情,当初在范府时还曾拿他们几人身上的官职去刺过万泓,但其实若真论起来,没有姜昭那身修为,仅仅凭着他们身上这几个可有可无的官职,是奈何不了万明万泓父子二人的。
唐远安被他堵住话语,笑开,摊手耸肩道:“对嘛,潜部有清业哥,我对潜部许多事也不了解,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会帮倒忙给他添麻烦。”
他啧了啧嘴:“而且我要是真成了潜部名下的探子,以我的能力,也不至于不知道文竹呃”
提起熟悉的,却许久未在自己口中出现的名字,唐远安笑意一顿,脸上闪过几丝自己也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不知所措。
今日其实是文竹的生辰。
与连寤和宋清华一般出生在温暖的夏天,她却死在了令人生寒的冬日。
文竹死后,他跟着连寤他们继续赶路,他一直以为他已经能习惯没有文竹的日子,能习惯每天不能再向连寤提起文竹的日子,能忘记她。
可回了南陆,一次又一次从讨乐居门口路过,他才知道,不可能。
在这座记录了他们相识相知的城里,一想起她的名字,只有无尽的思念包裹住她。
唐远安原本带着活力的声音渐渐消失,垂眸看了眼腰间挂着的荷包。
不可能。
他会永远记住文竹,记住她的死亡。
犹如记得自己的生辰——文竹死亡的日子。
见他肉眼可见地萎了下去,姜昭顺着他低头的动作向他腰间看去,熟悉的荷包映入眼帘,她多少都能知道唐远安这突然的萎靡是因何而来。
她转头与连寤沉默地对视一眼,连寤朝她微微摇了摇头,嘴微张,声音还未发出,唐远安又顾自扬起脑袋,嘴角一扯,露出他们往日再熟悉不过的笑容:“算了,既然是来游湖玩耍的,便不谈官场上的事。”
他又恢复成初始那副欠揍的模样,贼兮兮地凑近连寤,自以为很小声道:“怎么样啊?婚期定了吗?你如果下聘的话是下到姜家还是揽星间啊”
姜昭好歹也是个修为高深的人,更不要论她的实力还在他们之上,唐远安揽住连寤的肩膀,附在他耳边说的这几句话,一字不漏地进入了她的耳里。
“”
姜昭松了口气的同时,只觉得额头上的青筋跳得有些厉害。
“?嗯?”
以为会换来连寤一个白眼或是带着火焰的一掌的唐远安却久久没有得到连寤的回应,他有些疑惑地偏头看去,见连寤面色如常,全然无以前他逗他时该有的惊慌表情。
只是眉目间带着温柔的笑意,静静地看着他前方应该没有听到这几句话的红衣姑娘。
良久。
“依昭昭吧。”
他听见他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