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年前的事情,后人又如何能探知的一清二楚。”
陶叙抱着酒坛沉吟片刻,他曾费力去研究过京墨与闻星之间的关系,但无论哪一本提及这二人的永寂古籍,都没有记载他们的关系,对他们的描写,仅仅是差点成为夫妻的陌生人。
先祖陶良留下的古籍里,似乎也在有意无意地削弱闻星的存在,留下大片的空白,惹人心痒。
在闻星成为圣女之前,除了京墨曾停战下令厚葬这位未过门的妻子,他二人也再无交集。
闻星成为享世人敬仰的圣女之后,二人的关系,无非是闻星如何说,京墨如何做,再简单不过的上下级。
“京墨为何会携破生居于闻星公主之下我无从得知。”陶叙补充道,“但京墨在当时被称为第一美男子,又手握权势,引得数位才子佳人前仆后继。在继位之前,虽不曾娶正妻,但后院佳丽只多不少,是个滥情之人。若他真与公主有些什么,何必在大婚当日带着铁骑前去,又何必在人起死回生后将人放回永寂。”
“揽星间出世后,京墨就是揽星间第一任护法,是圣女座下第一位大将。二人的关系,说的直白点,就如今的君王与贤臣。”
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今人对那个时代的认识只有那一两本不为人知的古籍,又如何去探寻当时京墨的想法。
林元无法想通京墨领着破生退出历史的行为,无法想象他当时是怎样做下的这样一个决定,一国之君,很多事都不能随心而为,何况这种牵扯了国运的事。
“既然无关情爱,京墨王储如此决定,或许是因为‘值得’二字。”
连寤接过话,抓住他话中的关键词,想起万云楼老板那本堪比唐远安给他的话本子的册子,“不知先生可知万云楼东家那本册子里写的关于揽星间护法的事?有几分可信?”
“护法呀。”
陶叙低低地呼出口气,做沉思状,有些纠结,本想仰头再灌自己口酒,坛里却已空空如也,再开一坛,又思及家中存酒不多,只能摇头叹气,倒全心去想连寤的问题去了。
“那册子有关揽星间护法的,情爱是假。”他顿了顿,“但圣女携闻星令出世,护法也会随之下山倒是真的。”
“不仅如此。”陶叙忽然放下酒坛,隐晦地与姜昭对上视线,又连忙低头错开,起身往一旁书桌处走去。
他酒量不错,喝了这么多,面上看着一副醉态,人却还算是清醒,走路也是稳稳当当,丝毫没有连寤昨晚的歪歪扭扭。
唐远安几人被他那一句“不仅如此”吊足了胃口,眼神紧紧跟随着他的动作。
循着几人的视线望去,桌上应该是放了个小小的匣子,陶叙从中拿出了什么东西,可惜屋里光线昏暗,他们看不大真切。
陶叙像是看不见他们的急迫一般,慢慢走地挪回来,将手中的东西往桌上轻轻一放,完美地吸引住了在场几人的眼球。
唐远安的瞳孔瞬间放大。
一枚玉佩。
看成色倒说不上有多贵重,唐远安曾偷偷看见过林元擦拭他的那枚牡丹玉佩,面前这枚比之林元那块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只是它与林元的又有些相似之处,林元护着的那块,牡丹花包着一个“林”字,面前这块,海棠花包着一个“星”字。
如今这样紧张的时刻,提及海棠,谁能不联想到揽星间山下的那片海棠林?
他们这样的状态,看到“星”字,谁能不想到闻星公主?
唐远安大惊。
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闻星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