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室里的其他同事都下楼去玩了，他们因为工作原因都没什么机会到伽莱玩，这次算是一次性玩个够。
而林晞则是一直坐在上面陪卫尘婉，隔着个吧台，一里一外。
提到楼下的夜场，卫尘婉就想起祁劭，顺口问了林晞一句：“你们男人是不是到了这个年龄，其实内心还是很想玩的？”
“我们男人？你还想说谁？”
“祁劭啊。”
“在我面前说其他男人，真不怕我生气？”
卫尘婉轻拍了他一下：“我知道你没这么小气，但是我说真的，祁劭这家伙心思好像都没往恋爱上想过，虽然骚话连篇，但是从来不谈女朋友，他不会是gay吧。”
“没谈过女朋友？他在伽莱工作竟然还没谈过女朋友。”
卫尘婉点点头。
“除非是他偷偷谈了，我不知道。”
林晞的手指在杯口画着圈，一边思考着说：“我跟他不熟，但是他这个样子不像是gay。”
“哎，我现在都有点为他操心，他母亲身体一直不好，所以才想让祁劭快点成家，这样能有人陪着他还可以互相有个照应，可祁劭偏偏就是不听劝。”
林晞探身过去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他是因为不想拖累别人才迟迟不成家的。”
卫尘婉也靠过去说：“那如果现在有个女生愿意跟他一起分担呢？”
卫尘婉说这话不是没来由的，她知道祁劭今天会在，所以才在林晞还没来的时候下楼找他，可他人没见到反而是见到了另一个人。
欧茹。
也不是第一次碰面了，卫尘婉主动上前跟她打招呼，也很直白地问她是不是来找祁劭。
人家姑娘也不躲闪，直接承认了。
卫尘婉也不是傻子，看欧茹这么三番五次地跑来伽莱找祁劭，总会想到某些原因的。
她也不是没有试探过祁劭，上次看到欧茹在的时候就去问过他了，祁劭总是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说两个人什么关系都没有。
如果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他又怎么会让一个由机缘巧合认识的女孩子跟着他到现在呢。
卫尘婉也不好多问，就怕祁劭到时候也觉得烦了。
妮妮姐一直在楼下，看得比卫尘婉更清楚，所以刚才两个人在下面就在说这件事。
祁劭也不是真“渣男”，跟他相处这么久的卫尘婉知道他待人很真诚，所以妮妮就表示可能祁劭只对朋友这样。
欧茹也很乖，不会去打扰祁劭工作，只会挑一个地方自己一个人坐着。
看着台下一群女人喊着Zacx的名字，伸长了手臂想跟他有接触。
欧茹的内心其实也呼喊着想像她们这样，但是祁劭对于这些女人也并没有什么特殊地表达，所以她知道，这样没用。
可她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有用。
这幅样子，卫尘婉至少看到过两次。
卫尘婉回过神，还想听林晞怎么解释，可眼前的男人也没有再想解释下去的想法，或许是对于卫尘婉突然这么问感到好奇。
“那你猜猜看，他最终是愿意与人一起承担还是就这么一个人潇洒下去。”
卫尘婉摇摇头：“我不知道，我虽然跟他熟，但是还没熟到这份上，祁劭也从来没跟我说他谈没谈过恋爱，这我是真猜不到的。”
林晞反倒是一改前面的说法，有些自信地说：“我猜，他迟早会屈服。”
“啊？你才跟他见过几次啊，这么打包票？”
“婉儿，你要知道，了解男人的还得是男人，就想你们女生一眼就能看出绿茶一样。”
这点，卫尘婉倒是不否认。
林晞问：“不喝酒的话要不要一起下去玩一下？”
卫尘婉指了指脸上的妆：“不了，刚才就给你们那桌送了酒就被人盯上了，要是我还下去蹦迪……下面这么多男人，是吧林晞。”
一副想看林晞吃味的样子。
“那你现在在这里跟我聊这么久，也不怕被人看到？”
“这有什么，我就说是你先搭讪我，我好心跟你聊两句呗。”
“嘶——卫尘婉你，前面还跟人说自己有男朋友的事，现在到我这正牌男朋友面前了，就变成搭讪的人了？我就是一路人呗。”
卫尘婉笑得不行，手捂着嘴都掩饰不掉从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笑意。
“不许笑，我跟你说，你今天不好好亲我一下这事没办法解决，你要哄不好我我就跟你没完。”
“行，我们过会儿回家，我慢慢哄你。”
从酒吧通向楼下夜店的通道处，杨珮漫沿着楼梯从地下一层走了上来，然后张望了一下伽莱的大门，随后小步跑过去。
卫尘婉先看到了，然后给林晞使了个眼色。
林晞看过去，杨珮漫跑过去之后扑在一个人的怀里，这个人不管打扮成什么样林晞都能认得出来，这不就是秦彧珩嘛。
卫尘婉还不知道这件事，看清了来者是秦彧珩，非常惊讶：“诶他们……？他们在交往？”
林晞哼了一声：“秦老狗算是抱得美人归了，这人很早就开始打小杨的主意了，看上去人模人样的，坏心思还不少。”
“有你这么说你好朋友的么。”
“谁让他还威胁过我，他欺负欺负我就算了，他要是敢欺负小杨，我绝对带着我们整个办公室的人去揍他。”
“我看秦医生还挺靠谱的呀，不然你怎么会跟他做好朋友呢，他不会欺负小杨的。”
林晞简直嗤之以鼻：“你怎么也被他这副皮囊给骗了，他之前在部队的时候也是藏得可深了，业务能力一流这我承认，但是他……以前竟然说我健身把屁股练这么翘干嘛，不怕部队里有人盯上我，婉儿你瞧瞧你是人说的话么。”
卫尘婉再一次被林晞逗笑了，不得不说秦医生眼睛真毒，林晞对于锻炼身体这方面很注意，虽然他自己练得确实不错，但是他也不是为了吸引同性的目光啊。
她再次转头看向杨珮漫那里，看到两个人牵着手往里走，然后杨珮漫在秦彧珩身边说了些话，秦彧珩非常准确地转头，和林晞四目相对。
林晞竟然非常自然地朝他竖了个中指。
秦彧珩笑了一下，然后凑在杨珮漫耳朵边说了什么，杨珮漫点点头，站在那里等他，而他直接朝林晞走了过来。
“林晞，一见我就使用国际致敬手礼，你这人挺有意思啊。”
林晞也不甘示弱：“怎么，第一天认识我啊。”
卫尘婉就歪着脑袋，看着这两个已过而立之年的男人各种回怼，一来一回嘴上也不饶人，但也没说出脏字来。
想到杨珮漫还在等秦彧珩，卫尘婉出声了。
“秦医生，晚上好呀。”
秦彧珩这才注意到吧台这里站着的人，他在T市这么多年了，总也听过伽莱Fox的名声，这么一看，他也算是明白了。
“你好，这段时间身体还好吧。”医生的职业病。
“谢谢秦医生关心，好得很。”
秦彧珩算是明白林晞为何在这里这么有底气地跟他胡闹，因为他这是在自己女朋友的地盘上撒野啊。
秦彧珩简单跟卫尘婉寒暄了两句，就回去找杨珮漫了，把她小手握在手里，觉得莫名的踏实。
杨珮漫可能是喝了酒，突然有好多话想跟他说，就坐在他们原先的位置。
“彧珩，我发现我好崇拜小婉啊，你没看到她在吧台的时候有多飒，跟平时完全不一样，化妆这么好看还这么会调酒，怪不得伽莱Fox这么出名，她画画也好厉害，我们有好几个案子都少不了她的功劳，这本事不是每个会画画的人都有的，小婉是与生俱来的天赋，不过也多亏林老师慧眼识珠，知道小碗有这本事把她带到我们队里来了，他们两个真是太配了。”
这是秦彧珩第一次听杨珮漫絮絮叨叨说这么多，之前他们两个说话都没这个样子过。
借着头顶上光线微弱的吊灯，看到杨珮漫的脸颊红红的，应该是喝酒了。
正这么想着，秦彧珩身边走来了一位服务生，拖着一个托盘在桌子边站定，然后把一杯蓝紫色的酒放在桌子上，推到了秦彧珩面前。
看到熟悉的酒杯，杨珮漫强烈推荐：“快喝喝看，这是小婉调的，跟她同名的酒，很好喝！”
秦彧珩见她这么激动，也是很给面子的尝了尝。
入口有些酸涩，带一些清凉，再喝一口味道就跟之前有些不同了，而最后残留在嘴里的是一种甘甜的清香。
“是很好喝。”他得出一条品鉴后的评价。
“对吧对吧！今天也是，本来是我们林老师请客吃饭，后来我先提议说晚点要出去喝一杯，林老师就带我们到伽莱了，结果小婉又请我们喝酒蹦迪，我的天。”
秦彧珩别的没听见，就听见杨珮漫说是她先提议要去喝一杯的。
“这么想喝酒？”
杨珮漫现在听不出秦彧珩的情绪，自顾自说着：“难得出来一次，平时下了班都回家了，哪有这种好机会，正好趁这次正经聚会，那就彻彻底底玩一下，我们刑侦科都被憋坏了。”
“憋坏了？”
“对啊，你没去楼下看他们几个人你都不知道，我的天，玩疯了。”
秦彧珩的目光一直在杨珮漫一开一合的嘴唇上，这小丫头喝了酒之后话确实不少，而且是什么都说。
“那你呢？”
“我？”杨珮漫还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我其实是第一次到伽莱，第一次知道这里消费这么高，但是也是第一次感受现在大家嘴里说的蹦迪，简直放飞自我。”
放飞自我……
秦彧珩面对她的天真，有些说不出话。
“彧珩，楼下的男模有点帅诶，尤其是跳舞的时候。”
口无遮拦，在自己男朋友面前说男模帅，秦彧珩怎么会不知道夜店的男模是什么样子的，觉得自己女朋友要被别的狗子勾引走了。
“漫漫，我想我有点生气了。”
“啊？”杨珮漫虽是喝了酒，但是也没到喝醉的地步，所以好像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对不起啊，我不该说这么多的。”
秦彧珩觉得自己不应该等来的是这个反应，杨珮漫的样子让他真心生气不起来，刚刚说的话也直接打脸了。
“干嘛说对不起啊，我跟你开玩笑呢，没生气，就是想表达一下我的小不满。”
杨珮漫噘噘嘴，哦了一声。
“小臭丫头，我没这么小气，正常玩一下是可以的，不过……我们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你也尽量别在我面前说别的男人帅，更何况……是不是看到人家身体了？”
杨珮漫脸上立马换上了一副被看穿的表情，因为确实夜店的男模，他们不穿上衣的，平时哪有机会看这个。
她开始装傻，开始装听不懂，开始引开话题，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那秦彧珩就很配合地也假装不好奇不在意，继续听她絮絮叨叨说些别的。
但是心里想的是，这个小姑娘这么容易就被这些东西给吸引了，那他本身自有的条件也不能藏着掖着，该有时候给她展示一下了。
卫尘婉在吧台，看着那里两个人的相处模式，突然感叹：“怎么突然感觉他俩有种学生时代谈恋爱的既视感了，就像是在高中时候偷偷谈恋爱的样子，既纯真又美好。”
林晞没看秦彧珩那里，他在意的永远都是卫尘婉。
“说这么细节，你高中有偷偷谈过恋爱？”
“别瞎说，没有的事。”
“我说呢，我天天盯着你，你要是偷偷谈恋爱我怎么会不知道。”
卫尘婉有些嫌弃：“高中的时候已经天天盯着我了？那时候还不是男朋友，所以算是路人吧，你是不是变态啊。”
又提到这茬了，林晞简直想跳起来抓头发。
“高中那时候我们是邻班的同学，也不是路人，更不是变态，行了卫尘婉，你这次真的得哄我了，不哄不会好的那种。”
男人闹别扭原来也这么可爱啊。
卫尘婉这么想着，觉得自己哄一哄林晞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平时都是林晞哄她的。
然而卫尘婉哄他的方式让林晞血脉喷张，当天晚上差点睡不着觉。
看大家都玩得这么高兴，林晞在群里提醒着他们别玩过头了，差不多时间也别忘了回家。
而他就先一步离开了。
说要哄，也是他跟卫尘婉开玩笑的，却不想卫尘婉倒是当真了。
到家，关上门，林晞刚把鞋子脱了，连拖鞋都还没来得及穿，卫尘婉就扑到他怀里，两只手掌往他脸上一放，连着在林晞嘴唇上亲了有十多下。
林晞才刚反应过来，想俯身回吻的时候，这女人竟然溜了。
“你反应还挺快啊，偷油吃的小老鼠啊？”
“满意了吗？哄你高兴。”
“勉强吧，你这亲得都没什么感情。”林晞趿上拖鞋，往里走，身上的外套往沙发上一丢，“快点过来洗手，不然都是细菌。”
林晞用那种像给小孩子洗手的方式给卫尘婉的手里里外外都洗了个干净。
“手上很容易携带病菌传播的，以后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要洗手，听见没。”
“听见了，林爸爸。”
面对卫尘婉这种油腔滑调的样子，林晞只好任她这样，他平时也这个样子，所以是没资格说卫尘婉的。
然而真正地哄他远不止之前那十几下没有感情的亲吻，林晞也是第一次看到卫尘婉这个样子，甚至从没见过她这个表情。
放在平时，两个人正常的亲热，卫尘婉总是有种羞涩感，面对林晞露骨的话，她会忍不住打他两下。
这种状态的情况太多了，让林晞代入感太深，以至于卫尘婉自己主动一次林晞差点就把持不住了。
他们俩之间从来没这样过，可以说是卫尘婉从来没这样过，不知道她哪里学来的。
当她慢慢爬到他身下，林晞就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夜晚，人体触觉敏感细胞爆棚，林晞倒吸一口凉气，撑起上半身看卫尘婉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婉儿，你这是要干嘛呀？”
“不是说要我哄你吗？我这不就是在哄。”
林晞眼睁睁地看着卫尘婉之后的动作，她把一侧的头发勾在了耳后，指尖有些微凉。
林晞向后仰头，长长舒了一口气。
甚至不自觉地伸出右手，手指放在卫尘婉的发间。
“婉儿，你真的会弄死我的。”
最后，林晞没控制住，反倒是把自己身上都弄脏了，卫尘婉只是手上沾到了一点。
林晞伸手抽了两张纸巾先给卫尘婉擦手，这是她第一次这样，没什么经验，非常生涩，林晞很是心疼。
处理完卫尘婉，他才走去卫生间，解决自己身上这一塌糊涂的样子。
等他擦干净重新回到卧室的时候，卫尘婉已经缩在被窝里睡着了。
林晞爬上床，凑过去看她，好像是真睡着了，确实时间也已经很晚了。
他抚了抚卫尘婉光滑的背脊，靠在她身边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