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隐过世之后，卫家明明已经毫无竞争力，可还是有人要找他们麻烦，涉及到卫氏公司的案子和卫家的案子，都没有好结果。
所以现在林曦一旦要决定查下去，自己或是自己的同事不知道要面对些什么。
办公室里的每一个人他都单独谈话了，得到的答案都是直截了当的肯定。
而林曦则需要再去见一次洪越。
洪越被带到的时候看了看周围，只有林曦一个人站在那里。
林曦想赶紧步入正题：“我今天过来，是有些事情告知你。”
洪越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是看了一圈周围道：“今天就你一个人？你女朋友呢？”
林曦时间不多，没跟她理论。
“洪越，你是不是原本的目标就是卫尘婉，仝梅于你而言只是个借口。”
洪越没说话。
“还有你手上的这个图案，这是不是一种标记。”
洪越收起了原先一种开玩笑般的态度。
“说话。”林曦见她什么都不表达，“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就好了吗？”
“我没什么要说的，要说的在被你们抓到的时候都已经说完了。”
“呵。”林曦冷笑，“我查过，你们每个人之间都没有联系，也没有关系，可以说是互不认识，所以我理解你在这里什么都不知情。”
洪越没明白林曦在说什么。
“你以为监狱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吗？他们有些人死在了这里，有些人现在半死不活，就是因为我们发现了什么，为了让他们开不了口就只能用这种手段，你想想看你自己的处境，我刚没有在骗你。”
洪越算是听懂了，眼睛里闪出一丝不安，被林曦捕捉到。
“你只要点头就好，我问你，你上面是不是有教唆你的人。”
看她还是没有任何表示，不知在纠结些什么。
“你能交代一些重要的事，我们必定会保你。”
林曦现在就怕洪越连死都不怕，那他们之间就没有可以交易的选项，言语有去无回可怎么办。
只见洪越微微地点了点头。
“是谁？”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怎么做这件事，卫尘婉跟你无冤无仇。”
“别问了，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工作了之后才知道仝梅住在那里的，但是卫尘婉是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就好像有一个人一直跟我说要杀卫尘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听洪越说话有些前后不搭的，林曦觉得洪越不会是精神出了问题吧。
林曦后来又多问了几句，洪越说的也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他就没法往下进行了，临走前林曦跟监狱长打了声招呼，洪越这个犯人要严加管理，绝对不能再发生事故了。
其实他今天没有这么确定自己问的话会有什么样的答案，但是他决定赌一把。
而他，赌对了。
当天晚上，在监狱统一就寝时间到了，周围慢慢陷入了寂静。
洪越本来是快睡着了，但总觉得有人靠近一样，她睁开眼睛，也没看清是谁但是有一个人站在她的床头。
见洪越是睁眼了，那人的双手就掐了过去。
洪越处在半梦半醒间，这么一来是完全醒了，对方力气很大，掐着她脖子不放。
洪越去掰她的手指，依然岿然不动。
她有身高优势，腿长，去踹那个人，终是把人踹翻在地，那人还想再冲上来掐她，洪越起身把手边的各种东西砸了过去。
巨大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炸开，狱警立马跑了过来。
通知中控室打开了这里的灯，就看到洪越和自己的同一间的女囚犯打在了一起。
几个狱警冲进去把两个人分开。
“你们俩干嘛！”
洪越捂着自己的喉咙道：“她……她要掐死我。”
那个女人被狱警押着，还继续大声尖叫：“她太吵了，太吵了，太吵了……”说着，还要伸手。
洪越看过去，就觉得那女人的眼神也挺不正常的。
由于林曦在这里嘱托过，洪越的情况特殊，要另加看管，所以当即就给她换了间囚室，还叫了医生过去给她查看。
原本这一片区域都开始有些热闹了，这种有强烈冲突的事情不多，大晚上闹了这么一出别的囚室的人都醒了，在看戏。
狱警好一顿整治，才重新回到了先前的寂静。
洪越躺在那里确实越发睡不着了，她想起了今天林曦找她说的这些话。
不会真的没有后路吧，不会真的莫名其妙就要死在这里了吧。
……
林曦晚上到家，就看到卫尘婉坐在沙发上在揭小腿上的纱布。
林曦快步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怎么了婉儿？这是怎么弄的。”
纱布下有一道伤口，三公分长，上面密密的缝了针。
“中午的时候出校门，结果被一辆骑在人行道上的电动车撞了一下，人没什么事，就是腿上被划了一条口子。”
“你怎么不跟我说啊？不然我就早点下班来接你回家了。”
“我这不是没什么事嘛。”
林曦去拿桌子上的药，小心地给她敷上，再贴了干净的纱布。
卫尘婉身上香喷喷的，明显是洗过澡了，伤口不能沾水，也不知道她刚才一个人是怎么弄的。
“卫尘婉，你能不能依赖我一点啊？”林曦的声音听上去委屈巴巴的。
“我一直都很依赖你啊。”
“不是工作，也不算生活，就是在感情上多依赖我一点，你今天受了伤要是在我这里撒娇我都觉得很好，我不喜欢你什么都不说，我不喜欢你时时刻刻都很坚强。”
林曦难得在她面前说这些话。
卫尘婉像是母爱泛滥一样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突然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我以为我平时已经够依赖你了，是不是两个人之间更应该有些黏人的小动作比较好。”
“那当然了，不然我跟你谈恋爱，你只是按照你平时的样子生活，那我不成路人了？”
“好，我知道了。”
卫尘婉继续向前亲了上去，她此刻只想跟林曦亲近。
以前只在卫子昂面前会卸下防备，而跟林曦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有一种不能麻烦别人的想法，现在看来这种想法不适合情侣之间的相处模式。
她应该学会在他面前撒娇，黏人，要抱抱了。
林曦手掌放在她背后，加深了这个吻。
不过逐渐感觉到身体上的变化，她就不敢再继续了，前段时间已经破例了，这次可不能再这样。
突如其来的冷静时间，两个人都笑了出来。
“最近伤口不要沾水，洗澡的时候小心些。”
“嗯！我今天洗的时候就好小心好小心的，结果还是把浴室弄得满地都是水，打扫了我好久。”
“那明天我帮你洗，好不好。”
这个话题就会有些小歧义，卫尘婉总是觉得林曦有小心机，但是这次林曦是真心实意的。
睡前，林曦准备把自己今天做的事告诉卫尘婉。
听了林曦今天的经历，卫尘婉觉得不可思议。
“她说有这个人，但是不知道是谁？”
“嗯。”
“她不会是诓你的吧。”
“不像，一般我施压，还敢说假话我能一眼看出来。”
卫尘婉细品了一下这句话，转头说：“听上去你还挺自信。”
“……”林曦觉得自己一本正经在陈述事实，卫尘婉竟然在质疑他的专业，“啧，我看你的重点就没在我说的事上面。”
“哪有，我在听呢，就是小小吐槽一下。”
林曦两只手掌夹住卫尘婉的脸蛋，水润的嘴唇都嘟了出来。
“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提这件事么。”
卫尘婉摇摇头。
“因为我们现在了解到的，或许不止洪越的目标是你，可能在不知道的地方还会有人盯着你们，我对你的安全问题很不放心，像你这么毫无反抗能力的，万一有事你让我怎么办。”
“你贬低我！”
“你别说我看不起你，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怄得过谁，上次不就这么轻易得被人带走了。”
说到这件事卫尘婉就歇菜了。
嘟着嘴巴狡辩：“我哪知道会这样，我也不想这样，他们都是壮汉，我就像只小鸡仔一样。”
林曦松开了她的脸蛋，脸颊上都有手掌的红印了。
“是我的错，是我没把你教好，我得慢慢教你些防身的了。”
卫尘婉一颤，她不想学，要是林曦教她难道会手下留情？总觉得自己会被折磨死。
林曦想要叮嘱卫尘婉的这件事他也在第二天找了卫子昂说。
卫子昂深知这件事有多么严重，所以又反过来跟林曦说：“林曦，因为现在我妹妹也不跟我住在一起了，我妻子也怀孕了，如果可能的话，你们尽量把所有的事情都排除干净，我最近在卫氏曾经的档案里也能找到些不太对劲的东西。”
“那正好，如果你这里有可用的东西，我会让我经侦的同事来对接。”
“林曦，不知道我妹妹有没有再跟你提过我父母的那件事。”
林曦抿了下嘴唇道：“以前还说过，但是现在也是绝口不提了。”
卫子昂眼眸低垂，自知这件事过去太多年了，也没有再提的必要了。
林曦太清楚卫家兄妹的想法了，只可惜现在依然没有证据表明这件事有再查下去的必要。
周五的时候，卫尘婉正在上下午的课，手机上收到一条消息。
她原本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回过头再次确认才发现真的是她。
颜：学姐，双休日我到t市来，正好来找你玩。
真的是个很长时间都没联系的妹子了，突然说要来t市，反正明后两天是休息，卫尘婉不去局里就能有时间陪她了。
她回了消息。
卫尘婉：好呀，你什么时候到？
颜：明天中午的飞机到，等我到了给你发消息！
卫尘婉：没问题。
这是她在大学的一个学妹，比她小两届，当时卫尘婉是作为学导到她班级去的。
因为专业课的老师曾经提到过卫尘婉的绘画非常好，学妹经常来找卫尘婉探讨，一来二去就很熟了。
所以晚上林曦来接她下班的时候看她心情很好的样子。
“什么事这么开心？我猜猜，是有学生出息了？谁呀谁呀？”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事？”
“我有个好朋友要来t市玩，我们很久没见了，之前联系都是靠网络一线牵。”
“我认识吗？”
“是大学的一个学妹，你不认识。”
“那行，去好好玩吧，正好这两天你不用来局里，局里这些事你已经帮不上忙了。”
卫尘婉突然扭头看着林曦，脸上带着一些小邪恶问：“你刚才是不是我的学生有出息了，你怎么不猜你表弟啊。”
“他在我面前就是个弟弟，我关心他干嘛，自己的学习就该自己操心。”
“你看看你这个当哥哥的，一点带头作用都不起，你应该好好鼓励一下他。”
“得了吧，我鼓励他，他嘲讽我，划不来。”
啧，这是个什么家庭，这么针锋相对。
“那行吧，再过段时间要开家长会了，我正好可以说说，窦逸飞进步挺大的，这次艺考只要选题不太难应该是有把握的。”
“那就好，在我小姨这里也算是有交代了。”
可怜的窦逸飞在学校寝室里狂打喷嚏，再打下去可能是鼻炎犯了。
周六一早，林曦已经去上班了，临走前还让她好好玩，多拍点照，多请人家吃点好吃的，反正他的信用卡一直在她手里。
卫尘婉刚睡醒，说话还有些口齿不清：“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林曦在卫尘婉额头上亲了一下才走。
家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卫尘婉伸手看了看手机，还没有未读消息，她还是给自己设了一个十点钟的闹钟。
也大概在她起床半小时之后收到了一条微信，她估摸了一下时间还能在家待两个多小时。
从c市到t市，飞机只要一个小时就到了。
其实坐高铁算下来的时间更快，飞机还要提前托运安检，但是卫尘婉了解她，她是奢侈的生活过惯了，这次也一定是头等舱飞来。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她手机上闪着一个微信语音，颜的名字在上面。
“喂。”
“学姐！我快到你家了，你可以准备一下下楼了。”
“哦，好的！”刚说完，卫尘婉突然想起了有点不对的地方，“你说你到哪儿？”
“到你家啊。”
“你等会儿，还是我来找你吧，我现在已经不住在老地方了。”
卫尘婉这才反应过来，她现在是在跟林曦一起生活，早就不在都市家园了。
“没事，你给我个地址，我让司机开过去。”
卫尘婉从微信上发了个定位过去，在家坐等她的到来。